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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阿真!”
她在他的手掌下剧烈挣扎,像是一只急于赴死的鱼,溅起满目溪水,挣扎的他掌心里的血越来越多,多的他抓不住她,“放手!”
“阿真!阿真你别动!”他害怕极了,血怎么那么多,从她的脖子里流出来,流满他的手掌,染红身边的溪水,像是那时他割开她的四肢放血一般,多的他害怕,要一下子流尽流空,他双手抱着她的脖子,跪在溪水之中慌的浑身发抖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道:“阿真求你,求你别动了……阿真……”他声音一哽,俯身抱住了她,在她的脖颈之间哭了出来。
龙霸天愣怔了一下。
他一直在哭着求她,“阿真别动……求求你阿真,让我救你吧,不要死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求求你,为了我,可怜我,让我救你……”
龙霸天在他的哭声中慢慢静下来,她仰着头,看着那样碧蓝的天空中飞过的鸟,飘过的云,伸手艰难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可怜可怜我……”
她在他怀里哑声道:“可怜可怜我,让我死吧。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他听到她哭了,那个无坚不摧,在被他放干血时都没有哭的夜真哭了,小声的,像个小姑娘一样抓着他的手臂一颤一颤的哭了。
他松开手,看到一张羸弱的脸,苍白的,泪水涟涟的,像要凋谢的白玉兰,抓着他的衣襟,无助的哭着,“你是爱我的吧?”她问,“你若是有一分爱我就可怜可怜我,不要让我这么痛苦,这么难受,给我个痛快,让我死吧。”
他浑身发僵发冷,这样的话当初在他放干她的血时她也说过,也这样求过他——给她一个痛快,让她死吧,若是还有一点点爱意在。
他难过至极,那时他有多难过,多心痛,如今就有百倍,他只想和她在一起,想好好爱她,想要弥补她,可她居然还是如此痛苦,如此哀求他。
“阿真……”他捧着她的脸,哭的像个忏悔的罪人,“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她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印着蓝天白云,印着他哭泣又无助的脸,她让他看自己柔弱无力的手,“我的手脚冲锋陷阵,鼓掌天下,它不该连一朵花都抓不住。”她在他的手掌之下悲哀至极,一字字的说,“我夜真可以死在战场,死在朝堂,死在刀剑下,算计中,唯独不可以像个废人一样苟且偷生!”
那字字如同闷雷隆隆而过,一声声打在他的心头眉间,让他直不起腰来。
她说:“我知道我好不了了,我知道你尽力了,我感激你,但我如今生不如死,求你念着那一点情分让我速死。”
“不……不是的阿真……”他也不知为何情绪在这一刻崩溃,他听她说‘夜真’二字就再难控制,他在这溪水之中愧疚的难以自持,哭泣的想要将所有愧疚冲洗完,他抱紧她道:“可以好的,你可以好的,你是手脚依然可以握刀跨马,你可以好好活着……我们好好看病,很快,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
“你不必再欺骗我了。”龙霸天看着高高的天空说。
“不不我没有骗你。”他忙道:“是真的,阿真你再相信我一次,你让我救你,你跟我回去找沈青,他可以很快治好你,我发誓,你只用再相信我三天。”他求她,“只要三天,你一定会好起来,阿真你让我救你好不好?”
龙霸天看着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道:“好,我再相信你三日。”
他在那一刻抱着她,感恩戴德。
他只求她活着,哪怕让他带着面|具,这样虚假的跟着她一辈子,只要她活着,他再不强求能慢慢来,让她忘记仇恨,感动她,到有一日可以揭下面|具和她好好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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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龙霸天共乘一匹马狼狈不堪的回去,回去时已是正午,龙霸天虚脱了昏了过去,他将龙霸天抱回屋子,让当归来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匆匆将沈青叫了来,让他全力以赴的解毒,三日之内让她好起来,至少可以走动。
沈青被逼着,无可奈何的应下,将先前开好的|解|毒|药|方拿出去,让当归去熬药,给龙霸天服下。
连服了三剂,龙霸天在第二日的夜里醒来,醒来猛地一攥手指,触觉从四肢传来,攥紧了。
她暗自运气,那暖暖的气息涌过四肢百骸流动在她体内……
她欣喜的松了一口气,趴在她榻边睡着的人便醒了过来,“阿真?!”
是归一,他还是那身湿透又干了的衣服,头发上也是泥土,露在面|具外的眼睛布满血丝,他一直守着她。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他忙问,拉起她的手指,“可以动了吗?”
龙霸天略微动了动手指,蹙眉道:“只有一点点知觉。”
他便忙道:“没事的没事的,今天才第二日,你体内毒素太深,还需要几日就好了,一定会好的。”
龙霸天点了点头,轻声问他,“你一直没睡?”
他将脸贴在她的掌心里,叹息道:“我没事,我喜欢守着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龙霸天望着他,笑容一点点冷却,语气却依旧轻柔的道:“我真的,十分感激你,感激你为我做了这样这样多。”
推我入地狱,再救我回人间。
※、145
到夜里竟然落雨了,这山谷之中下起雨来又寂寥又吵杂,雨落在树林之间,花草之上,院子里的枯井之中,沙沙的响的人心烦。
龙霸天坐在门口看雨,阿善和阿守坐在门外的廊檐下剥栗子吃,远处空山寂寞,院子里辛夷花落了一地,难得的安宁时刻。
归一从走廊下走过来,手里端着热气袅袅的药。
龙霸天看着他由远到近,站到眼前,对她笑了笑,一下子就想起了非常非常久以前的那个少年舒郁,皎皎如月,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来,把药先喝了吧。”归一半跪在她身侧,吹了吹手中的药,递到她唇边,“已经不太烫了,你今天再喝一次,明天再喝一天,手应该就可以动了。”
龙霸天就着他的手,慢慢将药喝下去,那苦涩的药就着归一的眉眼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