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好。”

    “哪个陶老师啊？”他们专业的教学负责人刘老师最喜欢跟学生逗嘴，“苏子兮同学，你除了‘那个陶老师’，还有‘这个陶老师’？我怎么不知道咱们专业有两个陶老师啊？”

    苏子兮无力辩解，干笑两声，垂头丧气地带着林墨然老实地往老师们跟前走了过去。

    “这……怎么个情况啊？”陶老师指指苏子兮，看看林墨然，“三次讲座，把个人问题也解决了？”

    不待苏子兮辩解，翟老师已经眉开眼笑地将话题接了过去，笑眯眯道：“自咱们专业建立学科点以来，这应该是咱们做讲座做得最皆大欢喜的一次了吧，啊？”

    “苏同学，平时看你悠游自在、不慌不忙的，没想到认真起来速度惊人啊。”刘老师说完看看林墨然，“林老师，您这可真是学术恋爱两不误啊。”

    见苏子兮已经窘得准备找地洞了，林墨然赶紧出言搭救：“各位前辈高抬贵手。子兮和我是高中同学，我追她很久了。最近刚有点起色，还请各位前辈别吓着她。”

    “哦？”陶老师要笑不笑地看着苏子兮，意味深长道，“原来早就认识啊。”

    苏子兮两眼一闭，认命地点了点头，干笑道：“早就认识早就认识。”

    翟老师有点儿糊涂：“哎，既然是同学，那年龄应该差不多吧。怎么子兮你博士还没毕业，林老师已经参加工作两三年了？”说完，他看向林墨然，问道，“是林老师提前拿到了学位还是子兮同学进度慢了啊？”

    苏子兮自觉这个问题她可以回答，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话就被陶老师抢了：“翟老师你大概忘了，苏子兮考进来之前工作过三年。咱们的学生没落后。就我观察啊，她这脑子还是很灵光的，估计智商不比林老师低。”

    关键时刻，兢兢业业的学术大牛陶老师居然表现出了强大的护犊子姿态，苏子兮当即便为自己私下里抱怨老师太严厉而惭愧起来，可是她这边感动的劲儿还没过去，就听自家导师不咸不淡地继续说道：“所以，两人学术成绩上的云泥之别，要我说啊，只是‘为’与‘不为’的差别，而不在‘能’与‘不能’。哎，志不在此啊。”

    苏子兮吸吸鼻子：“……老师，我知道错了。”

    刘老师见苏子兮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忙笑眯眯地接道：“陶老师啊，老师教育学生是天经地义，但不能当着人家家属的面啊。你这么一说，让咱们学生的脸往哪儿搁？”

    “刘老师说得对。”翟老师接过话茬，“苏子兮在咱们的博士生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陶老师就别要求太高了，把学生吓着就不好了。”

    陶秉敬看看苏子兮，看看自己的两个同事，“呦”了一声，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招老师们喜欢。情商挺高啊。”

    苏子兮赶紧谦虚：“哪里哪里。”

    “情商高怎么能干出自毁形象的事儿呢？”苏子兮发现自家导师好话不过三五句啊，“人家林老师又不是见不得人。你这么藏着掖着。我们老师也就算了，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了，认定你们俩是三次讲座就勾搭上的。那你是想听好事者说林老师枉顾师道尊严呢，还是想听不怀好意者说你抱大腿啊？”

    苏子兮：“……”老师你想多了吧。

    林墨然：“……”还有这么八卦的人么。再说，别的都不说，单说他一不是苏子兮的老师，二跟苏子兮同龄，这有什么问题么？

    见他们两人一脸蒙圈加不以为意，另两位老师连连感慨他们年轻。

    刘老师指指他们两个，语重心长道：“你们别觉得我们老家伙思想老旧啊。人心难测。很多事情你觉得很正常，但架不住有人妄自揣测，添油加醋。陶老师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翟老师赞同地点点头：“现在高校老师不容易，高校男老师更不容易。没事儿都能给你编出事儿来，更何况你俩已经在一起了。”

    苏子兮：“……”老师们，你们虽然是好心，但真的想多了吧。

    林墨然：“……”想多了吧。

    “我看这样吧，两位老师，”刘老师开始乐呵呵支招，“咱们受个累，改天上课时跟同学们念叨念叨今天咱们碰到林老师拉苏子兮同学手的事儿。再告诉他们其中原委，让大家知道人家是青梅竹马，事儿不就了了吗？”

    苏子兮：“……”呃，八卦都能八卦得这么堂堂正正，老师你道行不浅啊。

    林墨然：“……”听起来好像很不错，这样一来，以后子兮就没有理由拦着不让他进宿舍了吧。

    陶老师沉吟了一下，说：“我这学期没课了。不过，我只要把我们杨文芳同学叫来透个风，保管没一会儿整个专业的学生就都知道了。”

    翟老师觉得这个主意更好：“咱们专业不是有微信群么？陶老师你让杨文芳同学在群里喊一嗓子就行了。方便快捷又省力，还能借此机会活跃一下群内气氛，为大家提供点儿聊天话题，多好。”

    沉痛拜别三位老师后，苏子兮一坐进车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座位上。

    她捂脸长叹道：“太倒霉了。我今天出门怎么不先看看黄历啊？”

    借着这个机会，林墨然俯身去给她系安全带，边系还边道歉：“对不起啊，让你这么尴尬。”

    “关你什么事啊，”苏子兮依旧捂着脸，嘟囔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就是no zuo no die的实力践行者啊。”

    “你们老师开玩笑的”林墨然坐正身体，笑道，“你还当真了？”

    苏子兮摇摇头，唉声叹气道：“你放心吧，他们绝对说到做到。我算是丢脸丢大了。”

    林墨然忍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不听不看不回应就是了。快别气了。晚上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第十五回

    洗菜、切菜、炒菜，林墨然做饭很有些样子。苏子兮看了一会儿，见帮不上忙，转身就端着一杯温水去阳台看雪了。

    雪是从他们到小区后开始落的，这会儿已经越下越大了。

    今天是今年的第二场雪。窗外夜幕深沉，雪看得并不大清晰。苏子兮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后，将水杯放在一边，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地面上已经明显蒙了白。因为降温，最近室内暖气供应得很足，穿单裤都觉得有些热。此时猛地一开窗，冷风铺面一吹，感觉十分畅快淋漓。

    厨房里开关水龙头的声音、切菜炒菜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让苏子兮猛然间产生了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一般只有在妈妈那边，才会有这样听声响、等饭吃的时候。

    是自己给了林墨然机会，还是他给了自己机会？苏子兮说不清楚。

    林墨然端着菜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