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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那些学子呢?他们每日就读读书,也能有饭吃,有地睡啊。”她听五皇兄说过,义学馆的人还给发钱用呢。
“他们?他们也一样啊。”朱载堉浅笑,“今日读书,他日高中,有了官身后便造福一方,叫治下百姓不再缺衣少粮,得以安稳度日。”
朱载堉不再同气鼓鼓的朱轩媁多说,指着墙边的扫帚,“念在你是头次,不怎么会做活,先从扫地开始吧。”而后便转进屋子里去了。
朱轩媁看了眼扫帚,“哼,真当我傻?你还是我叔父呢,会舍得不给我吃?”她拍了拍手,回去屋子里倒在榻上睡大觉。
待午膳时,扑鼻的香气勾起了朱轩媁肚子里的蛔虫。她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榻上起来。
对了,自己早膳好像就没用。难怪饿得慌。
她到的时候,朱载堉正同朱常治一起吃饭,先生们的伙食更好些,是另外开了小灶的,是以并不在一起。
朱轩媁一看桌上的饭菜,就觉得有些倒胃口。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现在能填饱肚子就行。她走过去,就要捧碗饭拿筷子。
朱载堉将碗筷放到另一边,“事儿没做完呢,不许吃。”
朱常治捧着碗饭,把头别过去努力憋笑。
要不然为什么父皇要把她送这儿来?叔父可是向来说一不二,真能把她给饿着不吃的。
第195章
朱轩媁伸手撩了几次, 没能把碗筷给够着, 心里火气一上来就把桌子给掀了。
桌上的饭菜碗碟统统掉到了地上,只有朱常治和朱载堉手里捧着的幸免于难。
这回就连朱常治也黑了脸。他倒是可以忍受女儿家的小性子,他嫡亲姐姐也是这般。可如此过了头, 就很不招人喜欢了。他是朱轩媁的兄长, 朱载堉论辈分, 是叔父, 朱轩媁实在是不像话到了极点。
朱常治刚想开口训斥,就让一脸平静的朱载堉给拦住了。“今儿李宏甫的学生来瞧他, 带了不少上等腌肉。正好我们过去蹭上一蹭。”又扫了眼怒气冲冲的朱轩媁, “这里打扫干净。”
朱轩媁上前拉住起身要走的朱载堉,却被对方手里明晃晃的匕首给吓住了, 愣在原地不知动弹。
朱载堉面无表情地将她拉住的袖角给割了, 留下一截在朱轩媁的手中。“走吧。”
朱轩媁傻了眼,看看两人的背影, 再低头看看手里那一截袖子。腹中犹如敲鼓般响, 饿得发慌。地上倒是有饭食,但能吃吗?
将手里的袖子扔在地上,朱轩媁跑回了屋子将被子盖住了全身,也不顾闷热,自顾自生气。她也是习惯了,以前只要一气恼,多的是宫人过来劝,若无用, 父母双亲便是再忙也会亲自过来看一看,哄一哄。
朱轩媁在心里数着数,若是数到一百,皇兄过来哄着自己,那就算了,自己便不生他的气。
可一直数到了一千,还是没动静。
朱轩媁抹着泪,心道,不来就不来!稀罕!
也不知怎得,竟渐渐睡着了。
后来再醒的时候,就发现有人把自己抱起来了。朱轩媁心里一喜,得意极了。虽然晚了这么久,不过自己还是大人有大量,会原谅你们的。
然后就被连人带被子地丢到了地上。
朱轩媁疼得紧,从被褥堆里头钻出来,看着眼前这个换上了打补丁的居家服之人。不是朱载堉又是谁?
“你干什么!”朱轩媁像个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地就要上去抓人。
朱载堉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晨时同你说了,不打扫便无饭吃。午时你打翻了饭桌,糟蹋了米粮,也不打扫。那么今晚就无处可睡了。”
朱轩媁愣了一下,冲上去想要找朱载堉论理,却被关在了门外。她用力拍打着门,“放我进去!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你、你大胆!你该死!我要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朱载堉听着老妻在身后不无担心地问:“这般真的好?到底是皇女呢。”他转过身摇摇头,从怀里取了两个棉球递给老妻,“今日蚊虫吵得很,家中没备着艾草,且用这个忍一忍吧。”
朱轩媁在外头敲了许久,始终没得到里面的回应。更深露重,只穿了单薄粗布衣裳的她感觉有些冷。
皎月高挂于天上,洒下的清辉似乎也添了一份寒意。
朱轩媁在院中四处走了一圈,发现除了早上那个吃饭的屋子外,旁的都锁住了。无奈之下,她只得推开了门进去。
白日里热得很,饭菜又在屋里闷了很久,早就馊了。朱轩媁一进去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酸馊味,忍不住别过头去捂住了鼻子。她蹲在墙角下,有些想哭。
要是母后在这里,一定舍不得自己吃这种苦头的。便是父皇也肯定早就抱着她走了,这等地方是人待的吗?
还有五皇兄,他最坏!就是他把自己领到这种地方来的,以后自己见了他,再不要同他好了!
夜风袭来,吹拂在身上又添了一份凉意。
又冷又饿的朱轩媁咬着牙,战战兢兢地扶着墙走进去。里头的味道有些散了,倒没一开始那么刺鼻。她蹲下|身抱着膝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终于动手去收拾了。
锋利的碎瓷割破了嫩白如葱管的指头,朱轩媁把指头放进嘴里吮吸,呜咽地哭泣着。
郑梦境忙着照料宫里的两个孕妇,实在分|身无暇再去追究到底是谁把朱轩媁给教成了这德性。不过她抽不出手,并不意味着底下人不会帮着做事。
刘带金身为中宫身边的第一大宫女,要是这点都担不下,哪里还能坐稳这位置。不出几日,她就把事情的原委给弄得清清楚楚的。
事情的真相却是令刘带金吃了一惊。朱轩媁的性子,也并非是一朝一夕才扭成了现今这样。所以当这所谓的“背后主谋”浮出水面后,叫刘带金心里颇不是滋味。
看顾了两个孩子好几日,又要过问朱由校的情况,郑梦境好不容易得了闲可以喘口气,心里又记挂上了宫外的朱轩媁。
这日夜里,她把朱常治给叫到跟前来,“你妹妹……在皇叔家中可还习惯?”说罢又苦笑,本是金枝玉叶的娇贵人儿,哪里能习惯义学馆中的粗茶淡饭。
自己真真是白问了这一句话。
朱常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