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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通的电话,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她从来都不会认错的声音。
“淑淑,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下来吧。”
第32章 bsp;32
闲淑十分不理解闲妈妈的脑回路,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坐客车去平县,找人送她,怎么就找上才认识不久的良仁了?
关于这一点,闲爸爸也很不理解。
所以车上,闲爸爸恭恭敬敬地问老婆大人。
“那个叫良仁的不是良德的弟弟吗?你怎么想到让他送小淑?”
“唉……”闲妈妈叹口气。
“不知道这个年纪做点缺德事会不会因为年纪大而少受点报应。”
她笑着看前面的车水马龙,仿佛没看见老公投来的疑惑目光。
良仁那小子是真的好啊,虽然配她家丫头有点老牛吃嫩草。
但是这么好的女婿人选实在不舍得不要。
就看他们两个人的造化吧,如果能成自然好,不能成那做朋友也还可以的。
闲淑磨磨唧唧了半个小时,终于全部妥帖的下楼。
走到宾利车前,忽然发现她还是想跑回家再整理半个小时。
可是良仁已经在她对面,背靠着车身。
他人高,这么靠着,伸长了腿,慵懒而华贵。
他唇角细细地勾着,眼眸看向她的时候,那种隐忍的兴奋和喜悦毫无遗漏地传递了过来。
闲淑心跳如雷,低下了头,全部血液直冲脸颊。
良仁这个时候走过去,站定她身前,弯腰,说话的时候,气息绕在她的发顶上,搔痒。
“淑淑,上车吗?”
闲淑给良仁的回答是飞快地绕过他,自己开门上了车。
良仁回头,看见她坐的副驾驶座位置,很高兴,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一点都不宁静,有什么不知名的气息在骚动。
等开到山间公路的时候,旁边没有车,前面是渐渐变细的路和软绵的蓝云。
良仁目视前方,问道:“淑淑,你最近有空吗?”
不等闲淑回绝,他接着说:“墨水楼想给《佛陀生》做广播剧,想征得你的授权,同时我们想请你做编剧……不,应该说,我想请你做编剧,可以吗?”
中间的那点停顿,良仁笑了笑,笑得很轻。
问“可以吗”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头。
仿佛他们就是普通朋友,在问一个普通的忙。
可是……《佛陀生》那本来就是她的作品,为他而做的作品。
闲淑回头看他,良仁感受到了,却依然不回头,专注地开车。
“良仁……”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声音极低地唤。
“淑淑,我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没有放弃过,就算是一时兴起的事,也没有。不过关于这个广播剧,我听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做,那么我放弃。”
良仁开车很稳,一路上速度均匀,没有任何颠簸。
他说话的声音跟他开车一样,很稳,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任何不良情绪。
但是闲淑却又低下了头,莫名其妙地觉得良仁说的从来不放弃像根针一样地扎在她的心脏上。
酸痛难忍。
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惊醒,承认了熙炎的话,承认了美丽的话。
她从来没有真的走出来,她一直还躲在她的龟壳里,躲避以前的事,那点芝麻一样大的事还卡在她左右心房之间。
“我做。”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胸腔底气十足,抬头看去前面渐渐明晰的路,坚定地说。
良仁回头看她,黑眸深邃,挂起暖人的微笑。
葬礼的确很忙碌,闲淑刚到的时候,看着那搭起的棚,心境很通透。
她走进去跟亲戚打招呼,然后以朋友的身份介绍良仁。
大约是葬礼气氛凝重,大家虽然好奇良仁是不是闲淑丫头的朋友这么简单,但是都不问。
闲淑坐下帮着叠纸钱,看着进进出出悼念的人。
三叔公在她印象里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喜欢抽烟丝包起来的传统烟。
小时候回来拜年的时候,她时常看见三叔公卷着烟用烟杆抽一口,然后眯起眼睛望天。
那表情好像很享受,她曾经大胆地讨要一口,然后呛得小脸皱巴巴,从此敬而远之。
那时候三叔公就点着她鼻子笑,直说:“小丫头,凡是都是试过以后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晚上很晚的时候,棚里还在烧着纸钱。
闲淑就一直帮着叠,直到亲戚来推她,让她先去睡。
她说不累,可是亲戚执意,最后她走出了棚。
平县像个小村子,民风朴素,房屋多是平房,到了晚上,什么店都关了门。
闲淑不想睡,也没有回亲戚家,而是往田边走。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初春,再过几个月大约就是夏季。
田里很静,偶尔有一些声音,不是风声就是鼠虫蹦窜。
闲淑走到一处石头矮墙,跳了上去,一边晃着腿,一边看安安静静的月亮。
这样的夜色在城市里是不可能看见的,没有任何遮挡的夜空和明月,好像能跟你对话。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如果没有忽然从身后冒出的声音,这一定是非常完美的意境。
闲淑事后想。
“淑淑。”
闲淑吓了一跳,矮墙不厚,坐在上面也没有靠的。
她这么一惊吓,便直接朝前倒去,差点摔个标准的狗吃.屎。
幸亏良仁喊人的时候早有准备,双手直接搂住闲淑的腰,朝前摔就变成了朝后摔。
闲淑倒在良仁的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她才猛然抬头,看见良仁垂下眸,看着她。
那双眼漆黑清澈,她在那双眼睛里所有的表情细节一览无余。
通过别人的眼睛对视着自己,这份体会,闲淑很多年以后想起,还是脸红心跳。
他,很喜欢她。
这是当下,闲淑从这双极度清澈的眼睛里读懂的东西。
所以一时半会儿她忘了挣脱,忘了要从良仁的怀里起来。
“淑淑……我可以吻你吗?”
没人知道他们对视了多久,良仁问的时候,闲淑还没抽回自己的理智。
然而不知道良仁在执着什么,他又问:“可以吻你吗,淑淑?”
他的声音比夜里的风还要幽静,某种情绪在周围骚动,围绕着矮墙。
闲淑吞了口唾沫,觉得自己受到了强大的蛊惑。
她推开良仁的时候,都在佩服自己,什么时候意志如此顽强了。
良仁扶着闲淑的肩,苦笑,等她坐稳了才松开手,绕到前面,毫不费力地坐去矮墙上,双腿还能着地。
闲淑呆呆地看着他着地的双腿,再看看自己静静悬在半空的两条腿。
心道,尼玛,腿比腿不是腿啊!
“淑淑,当年删除你的不是我,还有那最后一句话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