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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老爷像条癞皮狗死咬着苏晗,敲锣打鼓弄的满城皆知,府尹只好每日点卯的盘问,怎么也得走个过场。
事不大,可是让人恶心,老太爷刚见起色的身子又给气回去了,苏晗恨不得派人弄死三老爷,穆老爷子就曾拎了药袋子要亲自结果了三老爷,三老爷眼下是钻到钱眼里,惜命的很,直接向府尹报案,说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索性也赖进了府衙。
这天,苏晗正坐在府衙里查看养生堂的账册,一个打扮的风.流无双、花枝招展的男人倚门而立,敲着折扇斜睇苏晗,“外面的人为你急上火,你倒好个悠闲!”
苏晗看了来人那副孔雀开屏的骚包样,一阵无语,“比不得小王爷,小王爷也犯了事,怎么悠闲至此?”
男人越发没了正行,捏着兰花指掐着杨柳腰斜坐在苏晗对面,“好你个没良心的,亏的伦家把你当成好姐妹,为你担心的寝食难安!”
门外两个原本伸着脖子监听的衙差被男人这酥软嗔嗲的嗓音弄的一个哆嗦,差点跌倒,“真没想到溢王爷狼子野心了大半辈子,生的儿子竟是个不男不女的软蛋,天下那么多营生,他非开妓.院养小.倌,难怪皇上对他放心……”
另一人附声,“可不是,可他这日子,滋润呐,羡慕死个老子……”
苏晗听着二人嘴上没把门的议论,再看面不改色笑意盈然的临祀,不由心下为之凄然,虽然相交不多,可那个文韬武略绝不输于蒋项墨、柏明湛的男子,为了父母族人的性命,为了天下的安稳,甘愿选择了这种落拓颓靡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胸襟和伟大。
“伤怎么样了?可曾找我外祖父复诊?”
“伤,什么伤?小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更别说伤身?”
苏晗瞥了眼临祀胸口处,临祀终于稍稍敛了无状,摸着鼻子压低声道:“我一直好奇,你怎么认出来的?”
眼下是他真正的模样,可马车里生死相遇的男人、养生堂的护院临四都是他精心易容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一股临祀惯用的西域名贵陌香袭来,虽然淡的普通人几乎感觉不到,苏晗笑而不语,合上账本道:“我该去接受审问了,小王爷自便!”
临祀恨的牙痒,“该!府尹大人就该好好审,严厉审!”
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拿扇子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谄媚道:“瞧我这记性,生机玉骨膏,膏,我的小香倌昨儿不小心伤了脸,可怜的小乖乖,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可恨你那两个厉害的丫头,拦着不让爷进养生堂,这不,只好求到好姐姐你这儿来了……”末了,他飞快的加了一句,“再坚持两日,他们已回!”
蒋项墨已经回来了?苏晗身子一震,不能置信的看向临祀。
临祀却夺了苏晗手里的账册施施然甩了袖子,翩然远去,“哎呀,小香倌莫哭,爷就来拯救你的脸蛋儿……花草臭丫头,小爷奉命来取玉骨膏喽……”
临祀那厮果然有门路,两日后,蒋项墨亲自到京兆府接苏晗,人还是那个人,样貌还是那个样貌,苏晗却感觉历尽千帆,活了阴阳两世。
马车内,苏晗实在受不了那紧紧盯着她一瞬也不移开的灼人目光,拿手遮住受伤的半边脸,“别看,很丑!”
“不丑……”蒋项墨颤抖的抚上那条长长的疤痕,虽然淡的几乎看不见了,可是那一刀早已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每每让他想到都痛悔难言。
苏晗想到他适才上车时不自然的脚步,紧张的拉过他上下检查,“你又受伤了?”
蒋项墨将苏晗按在胸前,深深吸一口她的体香,满足而笑,“嗯,受伤了,很重很重的伤,无法再为皇上效命,娘子,以后我只是个白丁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到底伤哪里了,不许开玩笑?”
蒋项墨却抚摸着苏晗的脸蛋,笑的意味深长,“为夫全身都受了重伤,只有一处没伤……”
这个混蛋,苏晗听的面红耳赤,狠狠的捶了蒋项墨一拳。
蒋项墨立刻痛的全身蜷缩在一起,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苏晗不由惊的花容失色,“你真的受重伤了?”
蒋项墨无语的看着这个傻女人,目光里满满的宠溺。
午夜时分,红烛高燃,夜色旖旎,精疲力竭的女人狠狠的拿脚踹那个不知餍足的男人,欲哭无泪的控诉,“蒋混蛋,我要告御状,我要揭发你!”
这个禽兽,明明龙马精神到令人发指,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骗过了满朝的文武和御医,人前摆出一副连上朝都困难的病态样,以至于皇上不得不恩准他的请辞,皇上倒是位赏罚分明的有道明君,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和惋惜,隆重的颁旨昭告天下:蒋项墨功勋卓著,忠义无双,特封忠国公,苏晗被诰封为一品忠国公夫人,之前建制的忠勇侯府按国公府规制升级建制,择日落成迁府。
子熙被顺理成章的请封为忠国公世子,蒋项墨虽然成了闲散国公爷,不在朝中任职了,子熙却依然没能卸掉皇子伴读的差事,不过随着溢王爷被圈禁,皇后自溢,五皇子被封为顺王去了封地,纯善至孝的六皇子被立为储君,子熙现在成了太子伴读,每天不情不愿的去宫里点卯。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蒋府的逆袭惊了天下人的眼,前一刻还在为蒋项墨病退幸灾乐祸的人,后一秒对忠国公极尽谄媚奉承之能事,不得不说世态炎凉让人唏嘘。
蒋项润终于跟庆王爷世子的心腹小厮成了至交,在赌场里杀红了眼,可惜他还不知道身旁的这位小厮早被庆王爷世子炒了鱿鱼、撵滚蛋了,从这小厮嘴里得知蒋项墨被封了国公,他目瞪口呆了三秒后,忽然发狂般的将所有筹码推向一边,“老子压十倍,大,开大!”
摇塞子的庄家勾唇对蒋项润一笑,“好嘞,这位爷压大啦!”
哗哗哗几声脆响,蒋项润死死的瞪着骰盅,庄家起盅,“三个三,豹子!”
豹子为小,一比十八的赔率,蒋项润一局输了一万八千两,旁边的小厮都被惊掉了眼珠子,“润……润爷,你还是快跑吧?”
跑,往哪里跑?
蒋项润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三太太脚下,哭的涕泪纵横,“娘,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三太太捶胸大哭,“天杀的畜生,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呐……”
蒋项润膝行到他娘脚下,“去找他要,他有银子,你不是把银子都给他打理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他的亲爹霍家表舅老爷。
三太太哭的更凶了,“天呐,我怎么这么苦命啊!”
三太太和三老爷闹掰了,以为可以和她的好表哥双宿双栖,她有银子有儿子,不怕表哥不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