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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眩晕,以致右手被他握住都没有察觉。
“我爱你,林冉。”
林冉觉得脑子更晕了,凝神回想他刚刚说的什么,他说,他爱她……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爱”,这个字多沉重,他怎么敢说呢?同时她又觉得有些可笑,“我爱你”这三个字在他们这个年纪说出,不是很可笑么?
许轲发现她不说话,愣愣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你。”
林冉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她不能镇定地思考了,下意识道:“可我不爱你。”
即使在心里预设了多遍她的回绝,现在听来还是有些难过。许轲苦笑:“可你也不讨厌我不是吗?我的志愿准备填b市的大学,我们在一起吧,即使只是试一试。”林冉的眼眶一湿,她这是怎么了,这近乎恳求的语气感动她了么?
她动了动嘴唇,深吸口气道:“许轲,我……”
最终,她摇了摇头,挣脱他的手:“你可能想错了,不是不讨厌就可以在一起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的好我都知道,可我们只能做朋友,你懂么?”
“我不懂!”他的眼眶微红,不住地后退了几步,最后竟笑了起来:“好,好……林冉,其实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不,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我就是个大傻瓜。”
他冷笑几声后,将脸转向一边不再看她。
而她,紧紧攥着的手掌里沁满了汗水。
就这样呆了一会儿,林冉看着站在哪儿依旧不动的某人,她知道自己现在如果去安慰他或者搭话,无异于在老虎嘴里拔牙。
突然不远处传来人声,探头望去竟是夏以芊和程衍,后面还跟着其他人,大部队就这样浩荡浩荡地下山来了。
原来上山有两条路,他们走的另一条,下山便走了这条路。林冉和许轲“歇”了这么一会儿他们都爬完山了,这座山真如传闻一般秀气。大家询问他俩是否还想登上山顶,他们可以在山脚等,毕竟林冉起初也是想等他们的。林冉摆手说不必了,而另一个人现在更不可能有这个闲情逸致。
回程的大巴上,夏以芊给林冉描述山顶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风大了点,空气好一点。哦,对了,上面还有一座道观,我看到道士了,穿着道士服呢,和电视上差不多……”
但她注意到林冉有些走神,又看看后面同样心不在焉的某人,便停了下来。
林冉发现她不说了,便问:“就一个道观,没了?”
“没了。你后天就走是吗?”
林冉买的是后天回b市的车票,明天就是旅途的最后一天了。
坐在前边的程衍扒着座椅回头道:“我还没玩尽兴呢,就要回家了,哎!”这里有美景美食,还有看不到的一场场好戏,热闹得不行。
林冉回了他个白眼。
最后一日,在方焱的提议下,一行人来到附近最大的一家ktv,作为临别的节目。
“来,干了这一杯,再见还是朋友!”方焱开了个头,一仰头,喝尽了一大杯扎啤,“大家随意随意啊!”
“我说方焱,你怎么搞得想电影里的古惑仔似的,‘干了这杯,走,砍人去’!”一个男生一语道破,大家都大笑起来。
“你们别光顾着干杯呀,唱歌唱歌!”
“我先来,点那个,那个《朋友》。”
“哎呀,你怎么每次都唱这歌,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们包了个大房间,塞二三十个人都没问题,他们十几个人在里面倒有些空,大灯关了,只剩下墙角的小彩灯,四下里都暗暗的。大家一半围在点歌台边,一半围在酒桌边拼酒。
点歌台边人太多,林冉和夏以芊坐在一边的隔间里,便吃零食便等着。
“这个是鸡尾酒?”林冉晃了晃杯子,里面浅蓝色的液体打着转。
夏以芊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小口:“恩,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的。”
没一会,两人就各自喝光了一杯。
程衍突然窜过来:“冉姐,你们怎么躲在这儿自斟自饮啊?过去唱歌呀!”
“你倒是不见外,玩得很自在啊。帮我和你冉姐点个《莫斯科没有眼泪》。”夏以芊看向林冉:“来吧,咱们的‘成名作’。”
前奏响起,那么的熟悉,那次晚会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头顶闪烁着,林冉恍惚中感觉有道目光跟着她,但她一点也不想去探究,只随着乐曲缓缓和着夏以芊的歌声,这一刻好似回到了那个时候。
一曲结束,大家起哄着让她们再唱一首,夏以芊连连摆手,有人便道:“唱得这么好,再唱一首吧,以后就听不到了。”她回道:“不唱了,‘物以稀为贵’,以后一年聚一次,怎么听不到了?”
夏以芊被大家缠的不行,林冉在一边低低道:“我有点头晕……”她指了指隔间的方向,放下话筒,向外走去。
隔间很小,只容下一个沙发,林冉将自己整个人窝在里面,虚掩着门,将外间的歌声、灯光隔在门外。
酒劲突然冲上脑袋,林冉越来越迷糊了,头枕着胳膊小憩起来。
“许少不来一首。”一个男生唱罢一曲,将话筒递给许轲。众人便搭腔哄他来一首。
许轲笑了下,摇摇头。
大家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强求,刚刚男生也解围:“那我再来一首吧,给我点个那个,《相思风雨中》!”
“呦,你‘相思’谁呀?”
“这是男女对唱哎,你一个人怎么唱?双簧啊?”一个女生调侃道。
“你不就是现成的吗,来,来,咱们合唱一个,不枉同学三年嘛……”
前奏响起时,许轲站起身来,“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好好玩。”
出包厢门时,他注意到一个隔间,躺在里面沙发上的不正是那个心如顽石的人吗?
“林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也许吧。”
他又想到那天的情景,心中既有对她的怨恨,也有对自己的嘲讽,可现在看向她的眼神里,却是不自知的情意。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那个隔间。
她睡着了,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眸紧闭着,唇微微弯着,一片安静祥和,收起了满身的刺。
许轲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脸庞,俯下身来,仔细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印在心上似的,最后在她额心留下一吻。他做了许多也渴求不到她的爱,现在只能这么小人地偷偷吻她。
她就是他的求而不得。
“林冉,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