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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荷包:看银票的数目,应当不少,季氏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这么掏了出来给她,也算有点真心了。那她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高兴,为什么要这么说姜氏?难道说……郑薇打了个机伶,将那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还好这雨虽然大,倒是去得快。郑薇下车时,天上还飘着细小的雨丝,不再那么扰人了。

    雨中的树叶散发着清爽的芬馥,郑薇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了。

    她不敢直接进景辰宫,躲着人绕了老大一个弯子,终于到了景辰宫的后面,她随意找个花木繁盛的位置藏了起来。正好今天她穿着一件油绿色的宫装,缩在花丛里,不细细看去,也不容易分辨。

    刚刚下过大雨,外面除了偶然巡逻经过的侍卫,只有小猫三两只偶尔经过,宫里人两两相伴,不可随处乱看,倒也方便了她缩在墙角里藏身。

    恐怕谁都不会想到,郑薇回宫之后哪也不去,就躲在了这里,只等着万事底定。

    郑薇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她的腿已经蜷缩得没有知觉,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体温烘干,雨彻底地停下,阳光从乌云深处透出了多金线,天光从白得发亮到微微转蓝,她终于等来了如在暮色中破晓的,那声清亮的啼哭。

    听见连几重宫墙都隔不住的欢笑声,郑薇望着树梢上头几颗闪烁的星星,放松地笑了出来。

    第75章 8.3|

    刚刚醒来的时候,郑薇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她定了定神,等双眼彻底地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道铁门,身子所处之地不过三米宽窄。

    屋子里弥漫着说不上是稻草腐烂的味道,还是别的什么,难闻得让郑薇直想皱眉。

    她这是被关进了牢房?

    郑薇慌乱了一下,想起自己干的那些大事,顿时觉得,比起皮肉受苦而言,她被关进牢里也算不错的结局了。

    想到这里,她动了动身子,身上除了略有些酸软之外,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她昏迷的时候应该没受什么罪。

    在雨里浸了这么久,又没及时换衣服,郑薇在昏过去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要熬不到救兵到。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的她,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郑芍她是否平安。

    郑薇一边想,一边把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她的身上还穿着之前的那身宫装,身上所有的物件,大到那枝玉搔头,小到耳朵上的两枚金丁香,全都完好地挂在头脸上。

    而且她放在袖袋里,季氏给的那个荷包也没丢。

    郑薇心下大定。

    她现在的情形,只有可能被关在内卫里。

    内卫里那些人的行事手段郑薇在这段日子里听过不少。

    像她这样倒了霉的宫女妃嫔进了这里,身上的皮不被扒下一层才怪。若说玉搔头有宫制标记,让人会有所顾忌倒还好说,但金饰融了之后还能再用,这些雁过拔毛的太监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现在她能好好地待在这里,要么,是她的情形不算太差,要么,是她的事被人关照过,那些人有所顾忌。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郑薇这里安心了,景辰宫里,郑芍还在和人生气:“陛下,您真要这么狠心吗?”

    屋里是玉版低声在劝:“夫人,您才刚刚生下孩子,别哭得伤了身啊!”

    皇帝就站在窗户外头,声音前所未有的和软:“爱妃,规矩在此,你不要为难朕。”

    郑芍哇地大哭起来:“陛下好狠的心,居然说是臣妾在为难您!郑小容要不是为了臣妾,她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吗?要不是她,臣妾和皇儿两个,只怕就不能好好在这里跟您说话了吧!”

    郑芍一哭,就像是应和一般,产房里的婴儿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皇帝心疼不已,忍不住喝斥道:“谁在伺候三殿下,听不见他哭了吗?”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郑芍哭得更加大声:“陛下的眼里就只有小皇子了吧?瞧瞧您这心疼的劲。是啊!臣妾孩子也生了,人也变丑了,您也用不上我了,哪管我们之前奔死奔活地要生下他受的罪?活该我姐妹命苦罢。”

    郑芍嚷出这一段话后不再大哭,她开始低声呜咽。

    这种哭法更叫皇帝心疼,他再顾不上左右劝阻,推开门闯了进去。

    郑薇握着帕子,冷不丁见皇帝进了门,想起自己脂粉不施,还哭得一脸丑态,她“啊”地尖叫一声就朝床里躲:“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屋里人全吓得变了脸色:盈夫人是气怔了吧?怎么敢对着皇上就你去你来的?万一被治个大不敬的罪名怎么办?

    皇帝却没放在心上,他往常见的女人们即使在床上也严妆以待,郑芍这样倒是真的新鲜。

    他扳了扳郑芍的肩膀,却没扳动,郑芍把脸藏在被子里,硬是缩得叫皇帝一点也看不见。

    皇帝便松开手,有意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说说,朕要怎么办?”

    郑芍猛地探出头来,问道:“陛下不打算治罪了?”

    皇帝望着郑薇哭成了肿眼泡一样的眼睛,哈地笑了出来:“怎么?不躲了?”

    郑芍不自在地缩了缩脑袋,想起郑薇的事,只好抬头道:“那陛下,我刚刚可听了您说,您不给郑小容治罪了!”

    这狡猾的丫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只不过是松了松口,她顺竿就爬了。

    皇帝有些不悦,转头看见被包成一团的小皇子,声音又软了些:“胡说,朕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郑芍嘴一扁,像是又要哭出来。而恰在此时,小皇子也扁着嘴巴,似乎还没哭够,那表情跟他的母亲简直如出一辙。

    皇帝忍不住揉揉郑芍的脑袋,终于道:“行了,朕知道郑小容护你母子有功。只不过,她忤逆皇后是事实,又差点捅死人,这么多人看在眼里,朕不能不治她的罪。朕总要给皇后一个交代。”

    这道理,郑芍心里也明白,她最小的目的也只是想保住郑薇的命,至于其他的事,只要有命在,还怕没有翻身之日?

    她哼了一声:“皇后?前天要不是淑姐姐在,凭着皇后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那两个御医一个擅跌打,一个擅儿科,连个正经擅长妇人生产的御医都没请来,臣妾要是听了她的话,母子哪还有命在?”她到底心有顾虑,没敢在皇帝面前太过放肆。

    皇帝在郑芍生产的时候已经把前后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郑芍的话在他心里并不过分。皇帝微微皱了眉,不再过于坚持。

    他思索着该怎么重新处置郑薇,心中突然滑过一个念头,在话说出口之前改了主意:“郑小容一片为你之心,朕知道。可她乱了规矩,又伤了人,不可不罚,就将她降等罚为洒扫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