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听见这种流言，吃进嘴里的饭差点吐出来:“我？和霍学城？”

    这下吃惊的反而是潘琳了:“你和霍总很熟？”

    “和我舅舅在一起吃过一两次饭。”林若照实说。

    潘琳声音压的更低了:“听说是从人事部开始传的，还有那个和你一起进公司的梁薇…”

    “她干嘛背地里这么说我？”林若皱眉，“我哪里得罪她了？”

    潘琳耸肩：“她是梁经理的侄女，仗着自己有后台，看不惯你走霍总的路子很正常。”

    林若无法理解，甚至感到啼笑皆非：“我们都是面试进来的，有什么看不惯的？”

    “谁知道，”潘琳没有点名，突然问她：“你认识贺总监吧？”

    “不熟。”林若回答，眼看潘琳目光盯向别处，顺着她看过去，便见贺宛提着包走过来。

    林若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未察觉有什么问题，潘琳却在在她耳边道:“她今天穿的裙子你是不是也有一条？那是今年dior的新款，你的在哪里买的？”

    “你们撞衫好几次了，不过不是同一天，所以才说你学她打扮，想勾搭霍总…”

    贺宛穿着件很普通的黑色半袖紧身连衣裙，通身没有一点花色，这种基础款连衣裙在hm这种快销店，每年都能找出一大批来。

    林若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确有这么一条裙子，然而她买衣服全靠喜好，很少注意过牌子。她也知道dior这种奢侈品牌她买不起，只当自己买到了仿款，颇为无语道:“大家上班不都这么穿？整个公司都是凭什么说我学她？”

    “嗯……怎么说呢。”这点潘琳也回答不上来，“可能是别的方面？”

    林若喝完茶有些困，上班之后她习惯中午睡上一会儿，和潘琳一起回了公司。下午营销部开会，公司每年九月份举办的大型车展都是营销部策划，林若和梁薇因为没有经验，经理把她们分为一组，共同出一份方案。

    接下来几天林若留了个心眼，几经观察之后才发现自己在穿着上和贺宛确实有相同的地方。细微之处在于公司里只有她们不会露出胳膊并且裙子一定长过膝盖。

    林若不穿短裙完全是觉得短裙麻烦，她平时动作大，穿短裙需得时时注意，而不穿无袖衫的原因是她懒得脱毛。

    从医院回家后她把自己的衬衣都翻出来，王蕊换鞋时奇道:“你要熨衣服吗？”

    她大一就买了挂烫机，搬家时也般过来，但是林若大部分时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就像再贵的衣服标了手洗，她也照扔洗衣机不误。

    “没有。”林若在翻衣领的商标，“认认牌子，今天和人撞衫了。”

    “是不是dior的衬衫？今年满大街都是。”王蕊笑着放下包，准确的从她一堆衬衣中拈出一件白色衬衣，看着标牌说，“你这个可不便宜啊，你舅舅给你买的吧？”

    林若一看确实是季泽给她买的，嘀咕道:“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王蕊帮她拿衣架撑起来挂在门上，拿着喷头往衣服上喷，“你连tiffany都要看到盒子才认识。”她笑着说：“上次圣诞节，你从你舅舅那回来，鞋子都换成了gucci，看你这么糟蹋东西，我都心痛。”

    “是吗？很贵？”林若问道。

    王蕊认真的看着她:“至少四位数。”

    林若被她的话唬得一愣，跑去衣柜边把季泽给她买的衣服鞋子都找出来，全都皱巴巴的。她撇嘴:“看不出来和几百块的有什么区别，还好不是我的钱。”

    “料子和做工不一样啊。”王蕊笑起来，“要我帮你熨好挂起来吗？”

    林若不太好意思麻烦她，“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就当让我瞻仰一下奢侈品。”王蕊说着拿过她手里的裙子。

    林若问道:“你今天很高兴啊？”

    王蕊朝她一眨眼:“考核过了，明天开始是正式员工了，工资翻了一倍，过几年也能买香奶奶的套裙了。”

    “厉害。”林若真心实意道。

    策划刚开始做，林若就有些头疼上班。她和梁薇的合作开头就出了分歧，过程吵吵闹闹，两人商量着把策划分成几个板块两人分别负责，在衔接上又全是问题。

    好不容易在日期截止前才磕磕碰碰的把一份刚做完的策划交到主管手里，第二天她上班时发现部门里一片安静，大家都闷头做事，大气都不敢出。

    林若放下包，轻声问潘琳:“怎么了？”

    “你们的策划做的不行，梁薇正在被经理训话。”潘琳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林若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倒不是怕被经理骂，是怕不好面对季泽。他偶尔会问林若工作上的状况，有问题都会明确指出，换做别人林若还能够坦然面对，可这个人是季泽，就让她感到难堪。

    这种现状让林若颇有种上学发现班主任是自己老爸的无奈。

    没过多久梁薇垂头丧气的从办公室出来，很快轮到林若。

    经理没让梁薇走，把林若叫到跟前。

    “七月底我们就要开会定方案，还剩一周的时间。这次你们一人出一份策划给我，三十号交到我办公室，我就一起拿去给季总看。”经理说完后看向林若：“林若，你行吗？”

    林若没想到他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知道是训梁薇累了还是别的原因，竟然放过了自己。她立刻点头道：“我可以的，经理。”

    她照常下班后去医院看季滟，陪她到晚上睡觉时才离开，恰好和下午陪护的季泽错开。

    她们总会在住院部的停车场、大厅、电梯口、或者是走廊遇上，说不上是碰巧，也说不清谁在等谁。

    可即使站在一起，也只是讲两句关于季滟病情的话，嘱咐对方早些回去休息，不要熬得太晚。

    这天傍晚，林若走过住院部的停车场，一眼就看见季泽的车还停在那，过了大厅、电梯口也没有碰见他。

    她心中疑惑，走到季滟的病房门口，才发现房门开着，里面有人说话。林若站在门口，只见季泽抿唇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腿部，沉默地盯着床对面说话的人。

    “妈，你帮帮我。”周骏恳求道。

    季滟很是为难:“这种事情我怎么帮你？”

    她见周骏满脸委屈，先前的话又说得境况凄惨，心中到底有些不忍。

    他从小和爸爸长大，季滟基本没去看过这个儿子，听他叙述继母如何厉害，虽不曾缺衣少食却总活在继母的口舌之下，难免生出几分自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