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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休闲裤的口袋中,不疾不徐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温琴看着他面色如常的脸,不动声色地悄悄叹了口气。
临近年关,中庭远提前放了假,外地的同事都早早回了家。许冬言没地方可去,只好从早到晚都窝在自己的小公寓中。
挂断温琴的电话,她起来给自己下了一小碗面。面刚一出锅,门铃突然响了。她以为是物业的人,开门一看,竟是陆江庭。
陆江庭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进了门,许冬言有点诧异:“你怎么没去陪叔叔阿姨?”
“这不是还没到年三十吗?”
许冬言看着地上的购物袋问:“这些是什么?”
陆江庭笑着说:“年货。”怕许冬言推辞,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就当是公司慰问的吧。”
这时候还有人能想到她,许冬言心里暖暖的,也就不再说什么:“那就谢谢公司了。”
陆江庭走进客厅,一眼看到餐桌上刚被端出来的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也没吃午饭呢。”
冬言有点不好意思:“好几天没出门了,家里只有挂面了。”
陆江庭已经脱了大衣坐在餐桌旁:“要求不高,来碗面就行。”
许冬言这才折回厨房又煮了碗面。没一会儿,面煮好了。
陆江庭先吃了一口说:“想不到你手艺还不错。”
一碗面而已,能看出什么手艺?许冬言也拿起筷子:“你是好吃的东西吃腻了吧?”
陆江庭笑了笑,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许冬言:“听说你过年不回家了?”
“嗯,不回了。”
陆江庭犹豫了片刻说:“要不……你去我家?”
许冬言闻言连忙拒绝道:“那哪儿成?你们一家三口多自在,多我一个人多奇怪!”
陆江庭刚想说话,许冬言又说:“别说是对回不去家的员工特别照顾啊,我才不信呢。”
陆江庭无奈地笑了,心里知道没什么希望,也就不再劝她。
“既然如此,那一个人过年也得有点年样。那些袋子里有些新鲜的水果蔬菜,还有鱼虾,一会儿别忘了放到冰箱里。”
许冬言心里那团暖意因为陆江庭几句平实的话正在一点一点地扩大,她突然有些鼻子发酸,低声说了句“谢谢”。
可陆江庭只是笑,笑得无可奈何:“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大年三十这一天,许冬言还真有模有样地给自己准备了一桌子菜,还很应景地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窗外的爆竹声不断,电视里晚会的声音也热闹,但是一个人的年终归是冷清的,许冬言只吃了一点,就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陆江庭和爸妈吃完了晚饭,刘江红按照老家的惯例又开始准备跨年时的饺子。陆江庭看了一眼时间,穿上衣服打算出门。
刘江红叫住他:“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去?”
“哦,我们公司里几个董事要一起去慰问一下因为加班回不去的员工。”
“那不是应该大年初一去吗?”
陆成刚无奈:“哎呀,儿子的工作,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刘江红横了陆成刚一眼,问陆江庭:“那什么时候回来?”
陆江庭沉吟了一下说:“看情况吧,尽量早。”
刘江红下令道:“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来,我等着你一起吃饺子呢,听到没有?”
陆江庭无奈地笑了笑:“好。”
春晚依旧没什么新意,许冬言看了一会儿,就百无聊赖地关掉了电视。正打算去洗澡,手机响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陆江庭。
“开门。”陆江庭言简意赅地说。
“什么?”
“我在你家门口。”
许冬言连忙跑到门前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还真是陆江庭。难道他没有回父母那里过年吗?
许冬言打开门,一阵寒意袭来。
看着许冬言意外的表情,陆江庭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许冬言这才将他让进了门:“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陆江庭没有回答她:“怎么没看春晚?”
“没什么好看的。”
陆江庭脱了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棉布衬衫:“我跟我妈说是去慰问员工,其实,就是怕你一个人无聊,过来看看你。不好意思啊,没有提前打招呼。”
见许冬言还愣在那儿,陆江庭不确定地问:“我……是不是唐突了?”
许冬言这才回过神:“怎么会!对了,你要喝点什么?”
陆江庭看了眼桌子上喝了一半的红酒说:“就它吧。”
许冬言拿了两只杯子,给陆江庭和自己各倒了半杯。
陆江庭看着她低头时垂落在耳边的发丝,心里无限柔软。
许冬言倒好酒抬起头,猛地撞上他的视线,陆江庭从容不迫地移开视线说:“其实我也是在家无聊,以为你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小节目。”
许冬言也犯难,总不能跟陆江庭干聊天吧?她看到电视柜上的x-box(微软视频游戏机),问陆江庭:“要不,我们打游戏?”
“好啊,什么游戏?”
许冬言之前为了跳健身操买了一个体感游戏机,其实里面还有很多其他游戏,她都还没来得及试一试。
许冬言和陆江庭选了很久,最后选定了一款刺激的探险游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玩,但陆江庭很快就找到了窍门,带着许冬言一关一关地闯了过去。
两人正玩在兴头上,许冬言的电话又响了。她腾不开手,也就没去理会。可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执着,电话铃声响了很久。
陆江庭说:“你去接吧,我自己能撑一会儿。”
许冬言这才去接电话。她也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喂?”
游戏的声音有点大,她不确定是对方没说话还是对方说了她没听见。她连着喂了几声,对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最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这才去看来电,心里兀地一沉——竟然是宁宅的座机号。是他吗?会是他吗?
她想了想,拨了回去,接电话的却是温琴。
冬言问:“妈,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温琴愣了一下说,“哦,是我。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
“在看春晚?”
“没有,在打游戏。”
“一个人?”
许冬言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和同事。”
“那就好,总比一个人强。别玩太晚了,一会儿早点睡。”
“知道了。”
“我没别的事,回头再电话联系吧。”
“好的,晚安。”
挂上电话,温琴瞥了一眼楼上。家里是通用的一个号码,楼上还有一个分机,正是在宁时修的房间里。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两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上。
许冬言挂上电话,发现电视屏幕上已经显示着大大的“game over(游戏结束)”。陆江庭无奈地朝她耸了耸肩膀:“看来没有你还是不行。”
许冬言笑了:“再玩一局吗?”
陆江庭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得回去了。”
“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