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躲，转头对君珺说：“你说的君珺，我养了这条狗，咱们一起过小日子。”他眼神中似乎有异样的神采，激动，急切，掺杂在一起让人捉摸不透。

    说完他留下已经完全石化的君珺，在单子上签了字，顺道还买了狗窝狗粮，订了清洁的服务。

    巧克力眨巴眨巴眼，讨好地去蹭季念，季念攥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牵引绳把它拽进屋去，说：“别蹭我，找你妈去。爸爸得工作养你们。”

    回过神来的君珺听到这句话，彻底崩溃了，她转身跑进自己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把自己摔进了床里。

    门口的季念蹲下身子，摸摸巧克力的头，巧克力乖顺地摇头晃脑，他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哄你妈妈！”

    说完他随手一扔绳子，也进了君珺的屋子里。

    君珺正没出息地趴在床上哭，季念坐到床边，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上次君珺哭他给她看了自己跟粽子一样的手，这回呢？她为什么会哭？他又该怎么办？

    他想不出来。

    “小兔子，别哭了。”他也趴到床上，把手搭在君珺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你不开心么？跟我在一起了。”

    “开……心！”哭的气儿都倒不上来的君珺连忙转头一边抽噎一边说，“就是，没想到。我从来不敢想。”

    季念翻个身仰躺在床上，长手在她腋窝下一使劲，就把她托起来放到自己怀里。

    “哎……”君珺被他抱起来之后下意识地去推他的胸膛，季念顺手一把攥住她小小的手，“我原本也特别开心，君珺。”他把头埋进她肩窝里，“刚搬来这里我就跟李叔说想要追你，可是一直不敢，你看我脾气不好，臭毛病一大堆，没事儿还喜欢给你找事儿，你刚刚说要跟我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我想着别说这条狗，就是再养几条也行，只要你肯过来。我真的真的特别开心。”

    他松开君珺的手，扣住她的腰，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可是你为什么要哭呢？后悔了么？不行，你不能后悔，那条叫巧克力的傻狗我都买回来了。我还买了狗窝狗粮狗咬棒，你不能反悔！”

    “我就是太激动了。”君珺平静下来，带着鼻音哑着嗓子说，“季念，我跟你说件事。”

    “嗯？”季念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说啊。”

    “我，我，我其实粉了你好多年！”君珺捂脸，“从高一开始。最开始看的是你那篇玄幻文。我还是第一个留言评论的呢。”怎么说也感觉自己是元老级的人物。

    季念给她顺毛的手顿了一下，说：“熊和兔子是真爱？”

    “你知道？”君珺惊讶道。

    “第一个给我留言的我当然记得。”季念好像陷入回忆中，好半天才开口，有些艰难地说，“我那会儿状态不是很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洒脱，写出东西来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最初两年的评论我都是一条一条看过的。”只不过懒得回复罢了。所以说高冷什么的，很大一部分是他懒出来的。

    不过他没记错的话，记住这个id好像不光因为她章章刷评论，而是这个id当年是有抄袭事件的，挺小挺没名气的一个写手当年还在刚刚起步的橙子网上弄出了点腥风血雨。季念心中有一丝不确定，六年前她才高一啊！不过他也没有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君珺跟他表白了，表白了啊！

    再开口，他问：“所以你刚来的时候是骗我的？”还说不是真爱粉！追了六年还说不是真爱粉！你骗谁呢小兔子！

    君珺尴尬地笑笑，捂脸，“这不是怕你觉得我意图不轨嘛！”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意图不轨呢？”季念压低声音调侃她。

    “有！”反正自己这小迷妹的人设已经让季念发现了，君珺索性放飞自我了，“我就是图谋你美貌！图谋你身材！图谋你的才华！顺道还把你给图谋了怎么着吧？！”

    季念低低地笑了，然后正色道：“谢谢你君珺。”他说，“不管你是图了什么，这一个多月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关心与照顾，我……”他扣着君珺腰的手蓦地收紧，咬着唇，说：“很抱歉今天让你先表白，但是我真的……我不能先表白你知道么，你跟我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我离群索居，鲜少跟人交流，可你那么活泼热情，我怕说了你会拒绝我，也怕你答应了会陪着我却又离开。”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他宁愿从未享受过君珺跟他在一起的温暖，也不愿承受被抛弃的痛苦。

    “我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季念还是要这样评价自己，“你看，我性格不好，得让你哄着我；出车祸后身体也不如原来好，让你照顾我这么久；我还看不见，虽然医生说视力会恢复，可谁知道呢？你说他是不是只是在安慰我？”

    眼见他越说越低落，君珺搂着他的脖子往上蹭了蹭，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季念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君珺缩回去，把头埋在他胸膛上，闷闷地说：“怎么办，我们都好不自信。不过季念你知道么，我就喜欢哄你，就喜欢照顾你，你看不见我也没关系，万一看见了你后悔怎么办？”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

    君珺抬起头，软软肉肉的小爪子抓着他左手修长的食指，从额头慢慢向下滑去，还自带讲解。

    “你看，这是额头。”她说，“吴浩说我笑的时候，左边额头会有块骨头凸出来，我给你笑一个你摸摸看。”

    季念手指抵在她左侧额头，君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果真，他的手指被顶了起来。季念也跟着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眼里也比刚刚有神采。

    再往下是眼睛，季念手指在她眼上停留了好久才被君珺抓着带下去，“鼻子，我鼻梁没你高，青春期的时候长痘痘，手忍不住还抠过，你摸摸看，这里有一个小坑，每回喝酸奶这里就会存上奶。”

    季念摸一摸毛茸茸柔软皮肤上的一块凹陷，仿佛都能看到她抱着奶瓶喝的一脸餍足，鼻子上的小坑也积蓄了白白的酸奶。到底忍俊不禁了。

    继续带着他的手往下，君珺说：“摸摸看，下巴有没有小坑？我小时候长过水痘，大人都说别动它让它自己下去，结果有一回吃完饭，一摸下巴怎么这么多渣子？还以为是吃饭蹭上的馒头渣，就全用手搓了，搓完时候摸着又红又痒的下巴才想起来那应该是水痘，当时忐忑了好久会不会留下满下巴的坑，天天做梦都是下巴全是坑，饭都吃不了的样子。”

    季念彻底忍不住了，低下头吃吃笑了起来，君珺也不恼，看着他一扫之前愁容的笑，这样真好。

    “没有。”季念笑够了第一时间抬起头跟她保证，“皮肤又光又滑，没有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