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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进来的。待他坐下,刘教授从桌面推了一叠厚厚的资料。于语一脸茫然地盯着他。当被告之这是全美工业设计排名第二的art&er bsp;of design发出的硕士保送名额时,整个学院只有两个名额,专门提供给学业优异、才华横溢的学生。平时于语术业专攻,踏实认真颇有天斌又努力上进的学习状态,让刘教授及他家人深感欣慰。这个机会他是实到名归。于语得知这个难得的消息顿时喜于言表,整个人周身散出蓬勃满满的朝气。
他忽而意识到什么,问:“有两个名额?另一个是......”他有些期盼从刘教授口中得到那个名字。
“叶小艾,你期盼的那个名字。”刘教授似乎洞察他的心思,这让于语感到有些局措与不好意思。
“她也很优秀,有目共睹、不容置疑的。”于语的心里涌出满足与快慰,甚于自己得到他人肯定的那种溢出的喜悦。他觉得以后的岁月更有了期待。细细绵绵的如水岁月,我也可以与她共渡。比不及那略早的初见,但也可以占她岁月的一缕阳光。
他打电话得知叶小艾的方位匆匆地飞奔向教学楼,一路上飞逝而过的人影与光线,像谱写出一首欢快节奏的乐曲在他心中奏鸣。他觉得有一股重生的希冀,对未来的憧憬化成那内生无穷的力量让他比以往的速度更快,此刻的他无法停下飞奔向她。那如森林深处小朵的火苗照亮,虽只是那一小捧光亮,却瞬间照亮了的一大片,也照亮驱走了心底的那边灰暗。
叶小艾看见于语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脸诧异:“干嘛?被人抢了?这么着急要命的。”
于语拖着她的手,不管不顾的将她拉到楼下草坪空地。叶小艾见他眉梢都带着喜悦之色,金色的阳光包裹着他俊逸的身影,不免揶谕他:“中500万大奖了?这么开心。”
“比中500万还开心。院里有两个去accd硕士的保送名额。你和我!!”于语拉着小艾的手,愉悦充盈着他的大脑,他舍不得松开。
“哇!oh,yeah!”叶小艾顿时也高兴起来,起身跳起来,于语差点想把她跑起来飞旋,随而她又想到什么,瞬间就静下来。于语敏感地察觉出她心思的变化,连忙说:“还有奖学金!机会多难得!这是我们这些学设计的梦寐以求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叶小艾的心里翻滚着欣喜、矛盾、憧憬、忧虑、向往、不舍、纠结的情绪,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像进入隧洞的火车窗户被光影掠过,虽有千般变幻,却仍被千钧的力量带向前方。她脸上微弱的表情无一不被于语不动声色地收在眼里。
于语有些焦虑,语气中难免流露出那么一点点的责怪:“你在犹豫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支持你的,你家里人肯定是支持你的。这是你大好的前程!”
“我当然知道...只是这段时间,远杉的公司出了些事情,他被烦事缠身。我不太想这个时候告诉他,或者…做决定。”
于语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手劲有点大,像是要将小艾固定在此处生根一般。眼神犀利坚决,与叶小艾对上双眼,直逼她的眼睛后脑海:“你可以晚点回答,但人生的好机会不会一直都在。你要想清楚了。有时一生就这么一两次,千万把握住了,不要错失。”
于语的严肃执着的态度有违于平时,此时的他太过于在意,态度坚定。叶小艾望着他的眼睛,从里面既然读到一丝痛心。她想他大概觉得恨铁不成器,对她有些失望,茫然无措地望着他,轻轻点头:“我会尽快决定。”
“不是决定,是一定要去。那里是设计者梦想的国度,让我们驰骋于创意的海洋,灵魂、追求、梦想、创意的碰撞,那一定能拓宽眼界、志当高远。”
随心而论,叶小艾真的很想去accd深造。那是每个设计者追求的学院深造机会。无数的创意与设计在那里交溶生辉,迸发光彩。那里录取率很低,更何况是保送机会外加奖学金。但她又想到张远杉此时正面临着人生门坎,他辛苦了这么多年一手一脚、勤勤恳恳、由零开始才做到今天公司的小有成就。面临这样一次大的考验,他一个人默默承担,没在她面前流露半分失意与沮丧。顺时,他想与她分享欢乐、给予她精神与物质的安全感;逆时,他却挡在她前面为她挡住风雨、免她担心与惊怕。
此时,她怎好在他面前提起读研的事,这一走三年。她并没信心,张远杉愿意她的远离。虽然她对两人的感情有信心,距离与时光分开不了他俩。
她怀着忐忑惴惴的心态去与父亲见面,手里拿着从杜衡天那里要来的文件。他问她拿去干什么,她只是说想了解张远杉究竟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让他一天不着家、碌碌匆匆。
她做了好几天的心理构设,左右牵制。她根本不想见她,那个破坏、毁灭她家完整的女人,可是又想只是请求父亲让她帮忙,她只用将文件带给父亲,让他开口就好。她事先就提醒过父亲不要让母亲知道这事,以免她担心。
父亲过了两天来了答复,大概解释说张远杉的公司一些手续被人拿来做文章,说阿姨亲自做的担保,被扣的设备可以先提出,但要他们公司跟紧补齐手续。叶小艾思前想后,决定于情于理还是应该请阿姨出来吃顿便饭,哪怕只是面子上的感谢,自己也该礼数周全。
只是一个家常便饭,但叶小艾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忍住心里的不适与苦处,得体地当着父亲的面由衷地感谢阿姨在这件事的帮忙。小艾知道没有她的出面,相关单位不会这么快解决,那些设备不知要拖多久才能提出。阿姨是冒着违规的风险打的招呼。
阿姨说小艾太客气,说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礼数。让小艾得空的时候多和父亲聚聚。望着眼前比妈妈只小几岁,但明显更保养得体、气质优雅的女人。这个曾经分崩了她的家但现在小艾必须毕恭毕敬地尊称她为阿姨,欠下她这么大个人情,只觉得心里被一块巨石压抑着。那种不得不底头面对现实残酷的无力感,让小艾喘不过气来。以往她是定不会与面前这人发生任何牵扯、涉及的,但为了远杉,她赔着小心,面带伪心的微笑,虽然她是觉得欠她了。但还是觉得心里接受不了,只能将面子上的礼数做到吧。
告别他们,小艾独自坐公车回家。她将头抵在车窗玻璃上,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那顺着玻璃滑下的雨水,像一道隐形的冰刺,在她的心里错锯。玻璃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的皮肤与灵魂。她对自己的虚伪,为自己的表里不一、矛盾懦弱而羞耻。同时也为事情能及时解决而生出一丝贴慰。这是唯一支持她做这件事的原因。玻璃窗映出她的容颜,眼神倦淡。她想这件事以后再不能提及,不管是张远杉或是关容。对远杉,她不想让他愧疚于她求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