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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准没好事,你明天一天都不要出门。”

    ☆、第十五章

    卫淑青腰里挎着一篮子菠菜萝卜从河道里上了来,跟安兰碰了个正着。卫淑青从安兰身边走过,也没往她脸上看。

    “姨!”安兰望着她的背。

    卫淑青停了步子,心里一阵高兴,流出的全是眼泪。

    安兰转了卫淑青面前,说道:“我爸爸和我妈叫你们生气了,我在这儿替他们给你跟我叔道歉了。”

    卫淑青缓缓地说:“不提这事!也都怪你春林叔脾气牛倔!”转了话题又道:“你在下碥可好?”

    安兰说的很细,说喜才待她一直都好。安兰拉着卫淑青的双手央求着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卫淑青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铺在了路边的大青石上,嘴里说:“女儿家刚结婚,得注意,石头冰凉,不要惹了瞎毛病。”

    安兰心里难过了起来:“姨,这辈子咱没有缘分做婆媳,咱下辈子一定做母女!”

    卫淑青摸着安兰的头发说:“好闺女,好闺女。”

    安兰想问一下金刚的近况,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把头低了下来。卫淑青看了一眼安兰,嘴里说道:“金刚现在在厂里做了领导了!他呀,在那边也挺好!”安兰心里想:难怪啊,金刚在那边发展的好,遇上个爱慕他的姑娘也正常呢,可是呢?我和你的约定你就那么狠心毁掉么?

    安兰铁石了主意,以后再也不去想金刚,看看西坡天际火红的火烧云,心里倒也觉得开阔了许多。回了院子,就喊着小丫洗菜,晚上她下厨,尹娥在锅上忙活,被安兰拽着坐了屋里,说这顿饭她来做。直乐得尹娥嘴里嚷嚷:养儿就不如养女,笑话我没生个儿子,你们三儿四儿的日子都过成啥了?我这仨女儿把我孝敬的跟王母娘一样!

    “你倒显摆个怂?”程黑蛋端着一张报纸,眼睛斜了她一下。

    “就是的!”尹娥回他。

    小杰在程黑蛋的怀里窝着,听姥姥在那儿说她是王母娘,就跑了过去,抱着尹娥的腿问:“姥姥,姥姥,那我是啥?”

    尹娥想了会说:“你是,沉香!”

    “沉香是啥?”小杰翘着小嘴追问着。

    “沉香就是你,是姥姥的外孙子!”尹娥呵呵地笑着。

    “那我不做沉香了,爸爸说姥姥是老狐狸,老狐狸吃人呢!”

    尹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菊润一把把小杰拉过来,在屁股上打:“胡说啥里!”小杰哇哇的哭叫。程黑蛋叫停了菊润,口里说道:“打娃做啥呢,大人说的话能怪了我的外孙,我外孙才亲呢!”说着,缓悠悠的把小杰抱在了怀里哄了起来。

    一早,尹娥说要上街去,程黑蛋说他也去。尹娥就嚷说着鸟把粪拉到你头上才几天,三天都没到!程黑蛋回道:“恁多的封建迷信!我今儿就给它破一破!”尹娥最终拗不过程黑蛋,朝了他说:“那你等我!”

    尹娥换了一身衣裳,照了镜,嫌颜色不艳,又换一身,又觉得太红,就拿出一件翠绿的穿上。问三个女儿好看不好看,菊润说好看,二丫也说好看,小丫爱理不理的说:“走了,上学去呀!”

    程黑蛋在院子里骂:“你日你妈,是个骚野鸡,上个街看把你难受的!”

    尹娥忿忿的回:“你日你妈知道个怂?女人活的就是衣裳,跟你这死男人骚公鸡一样,一年老是一身中山装不换样,能穿臭!”

    程黑蛋怒道:“你□□的说啥?这是革命的衣服,想当初多少人穿着这身衣服闹革命,这衣服是神圣的!”

    “神圣你□□的头,啥时代了,还革命,把你命革了!”

    程黑蛋叫尹娥给压了下去,换做了嘟嘟囔囔,胡乱发了一阵牢骚。等了一时,和尹娥,菊润小杰一起都上街去了。

    安兰一个人里里外外的打扫屋子庭院。末了又去父母房间整理,尹娥爱干净,房间不咋乱。安兰就把父亲的衣服收拾起来,准备去洗,她在父亲这一件中山装兜里掏着,从左边兜里掏了几毛钱出来。程黑蛋喜欢打麻将,玩扑克,只来这毛毛局,一番一毛两毛,所以兜里老是装着一沓毛毛钱。她又伸手在右边的兜里摸索,是些纸张,叠地端正,像是信呢?她便有了好奇心,翻开了看:“亲爱的安兰:”“妈呀!”她嘴里一声念叨,觉得浑身瘫软,顺势坐在了墙边的椅子里。她含着泪念完了金刚的这封信:

    亲爱的安兰:

    不知你现在过得咋样?这已经是我第七次去信了。你也是,一封

    回信也没有。呵呵,不管咋样?我记着我们的约定呢。我现在在这边

    过得挺好的。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班,累啊!不过只要一想到你,我浑

    身都是力气……

    安兰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手里紧紧攥着信纸,双手枕着头嚎啕大哭:“苍天啊!你这不是在捉弄我么?爸爸,我恨你。”

    时已晌午,程黑蛋夫妻两回了来,菊润手里提了一篮子杂七杂八的吃喝。一进院子,见院里干干净净,尹娥就夸说二丫懂事,一边又喊着二丫。不见二丫回,便嘴里独自念叨,这娃也是,出去耍也不把院门关上。

    安兰两眼呆视着眼前,仿佛看穿了地板,深入到了地壳,那里黑漆漆,黑的让人害怕。她两眼已经红肿着。

    程黑蛋回了卧房取茶叶,看到安兰趴在床上,又看到她手中攥着的信纸,他的心腾的落了一下,他慌张了起来。不知怎么说话,他站在那儿手里拿着白瓷茶缸给定住了。安兰抬起了头,向他投来憎恨的目光,那怨恨,直让程黑蛋向后打了个趔趄,一下跌倒在地上,愣怔了一晌,他开了口:“女子,你一定不要怪爸爸,爸爸可都是为着你好啊!”

    “前面那六封信呢?”安兰问着。

    “锅洞里烧了。”程黑蛋缓缓地道。

    “爸爸,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知道咋说你了!”程黑蛋坐在地上嗫嗫嚅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尹娥和菊润一回来就去了灶屋忙乎,菊润说二丫是咋了,平时不是很爱往锅上趴么?得是哪儿不舒服了?尹娥站在堂屋里喊叫,却没人回应,转头却看见里屋立柜镜子里的程黑蛋,正无精打采的瘫坐在地上。“妈呀!这是咋了?黑蛋你咋了?”尹娥把叫了二丫来扶程黑蛋,安兰却不应声,又急急的喊着菊润,菊润来和尹娥使了力气把程黑蛋扶了起来,把他扶到了沙发里。

    尹娥和菊润望了一眼安兰,见她哭肿了一双眼,边急着问:“咋了么?老天爷哩,咋不让人安生么!”

    程黑蛋心里一阵烦躁,冲着尹娥嚷道:“都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说这信是要让二丫看的,你说要把它塞到锅洞里烧掉!”

    尹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下见程黑蛋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她身上,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