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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说兵器装备好了,不像“单只手”的人马,刀枪箭矢一应俱全,“小白龙”这厢倒是几乎人手一个抓钩,可旁的兵器,除了几副弓箭外,其余也就是鱼叉了。
或许在长塘湖上靠着一个抓钩一把鱼叉就能够如履平地,等闲没有老百姓能够奈何得了他们,可一旦上了岸,这就不值一提了。
明里暗里的都希望两位大人能够尽量隐去自家在此事中的作用,就算不能隐去,也不要过分的强调。
至于知府大人同县令大人所说的上报朝廷,进行嘉奖,老人家就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本来就是自保的事体,谁都没想到领头的竟是如雷贯耳的“单只手”,更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拿下了“单只手”。
说句实在话,若单是“小白龙”的话,是绝对不值得官府这样大动乾坤的。
而知府大人同县令大人早在看到秦家惨不忍睹的堡墙时,就已经略略放下心来了,再对照着一大摞的海捕文书,一一对应“单只手”以及其余孽的身材面貌,尤其这会子也不嫌半死不活的“单只手”面容令人作呕了,反复观察他的另外半张脸,以及一看就是经年的断臂伤口,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应该就是“单只手”本人无疑了。
只是谁都想象不到,“单只手”这样一员悍匪,竟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文弱,打扮、气质跟个书生没两样。
高兴自是必然的,只不约而同的,不免都在心里头思忖着一件事儿。
这件事儿究竟该怎的运作,才能最有利于自己的考绩,还能对运河沿岸周遭,尤其是新安府知府有个交代……
甫一听秦老爹这言外之意,心里“扑通”一跳,自是喜上眉梢的,没想到秦家竟然如此之上道,难怪短短几年就能发迹。
对视一眼,佯做深思之后,自然顺势而为的。
又纷纷矜持地向秦老爹许诺,以后不管秦家遇着甚的为难事儿,只管去莲溪找他们。
别说秦家此举让他们说不出的熨帖了,就说秦家为人处世如此上道,腾达的日子还在以后,趁现在能结个善缘,不过举手之劳。
尤其县令大人还特地给秦老爹留下一张名帖,又问秦连豹甚的辰光能回来,自是将秦家人赞了又赞的……
李巡检只在一旁赔笑。
他早已经明白秦老爹的用意了,再转念一想,秦老爹此举确实稳妥,毕竟说到底,就连他都无意于这些,满心里只盼着早日将这些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崇塘的老百姓们都能兴兜兜的黄鹤楼上看翻船,对着这些个匪徒指指点点的,可他这个崇塘巡检司的巡检,行的就是盘诘之事儿,专门负责缉拿奸细、截获脱逃军人以及囚犯、打击走私、维护正常的商旅往来,却再是没有这个胆气的。
只要一想到“单只手”曾在他家后花园里如入无人之地,他却一无所知,就一身的鸡皮疙瘩,寝食不安的。
只不管是秦老爹也好,还是李巡检也罢,看着衙门里的捕快三下五除二的将这些个半死不活的匪徒装进木笼,确实打心里有些遗憾的。
他们已经从“小白龙”帮伙中审讯出了些许的相关事实来。
大概知道确如之前那个哨探所说,果然是“单只手”找到了“小白龙”,一通许诺之后,大概其知道秦家一年能有数万两银子的进账,本来就有意与同偶像“单只手”共举大事的“小白龙”当即就决定同他干一票大的。而且“单只手”还主动提出,三七分赃。因着“小白龙”是主力,不但要负责主攻,还要负责押运钱粮,所以他自己只占三成,“小白龙”占七成。
击掌为誓之后,约定好这个暗星夜,“小白龙”点齐人马,连夜发船从长塘湖沿莲溪摸到崇塘同“单只手”会和,将船只泊在距离秦家两三里地儿外的芦苇丛里,派人看守,是打算待到攻下秦家后,再将船只摇到秦家门口的大码头,运送钱粮的……
别说秦老爹同李巡检一干人等了,就是家里头这些个阅历浅薄的小小子们,都听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小白龙”就这么丁点儿的脑子,到底是如何能在长塘湖上称王称霸的?
不过还别说,这“小白龙”其实也是有过迟疑的。在意识到自己派出去的哨探很可能已被秦家捕掳之后,就知道秦家必然会有一系列的准备,他确实是打算就此收手的。
可“单只手”不同意,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家就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能如何,还能抵挡得住他们万无一失的进攻吗?
还遗憾道,如果“小白龙”果真不愿,那之前的约定就只能作废了,不过他愿意花银子向“小白龙”赁下所有的船只,以便于运送钱粮……
“小白龙”犹豫不决,可到底银子是好的,鬼迷了心窍,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彻底登上了“单只手”的贼船。
就是待到被秦家拿下之后,都没有意识到他同他的手下不过是“单只手”没花一个铜子儿就招揽而来的马前卒,烂头卒而已。
这样的事实,叫人无力吐槽。
可直到目前为止,秦老爹同李巡检一众人俱还不曾发现那个叫他们忧虑重重的“耗子洞”,也就是“单只手”同那个女匪徒突破防御,直驱而入的缺口。
整个宅院已经由陈师傅领着人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不下三回了,可始终没有丁点的线索。
那个“单只手”被打穿了面孔,虽然上了药,可始终还没清醒过来,根本没法来审讯。而另外四个在东头园子里被生擒的运河匪徒,虽然士气大跌,知道再没翻盘的可能了,可也正因为此,索性更不肯开口了。不管李巡检怎的审,就是问不出半个字儿来。
可偏偏李巡检权限有限,不能真把人给弄死了,只得压下这口气。
至于那个女匪徒,亦是个死硬分子,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巡检是曾让人请来一位积古的老牙婆的,做了些甚的花椒没听见也没瞧见,可既然能被李巡检这样特地请来,必是有两把审讯的刷子的。
却始终没吐半句话。
眼看着匪徒一一押解上车,李巡检只好拜托知府衙门司狱司的司狱,也是十来年的老相与了,请他帮忙,一定要帮着问出来。
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又是李巡检的拜托,自然没有二话。
而花椒听着前头锣鼓声声,到底还是没能鼓足勇气去看一眼被自己打伤的“单只手”,同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匪徒。
好在将自家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崇塘百姓们,又很快跟着衙门里锣鼓开道的木笼车队离开了。
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花椒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阖家亦是长松了一口气。
没做任何迟疑,就又开始领着两湾里主动过来帮忙的乡邻们开始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