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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连理 作者: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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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连理 作者:乱桨
帮一把,廖宇翔偏不肯向朋友开口。陈耀没办法,借聚会这时机试图软化他,哪知道人家是硬汉,不吃这一套,看出苗头居然提前告辞了。
陈耀面色不佳,廖宇翔视若不见,走前坚持要为他们把酒帐结掉,场面一时又有些紧张。
关陆直接按住廖宇翔的手腕,说,“别跟我抢,今晚酒帐算我的。”
廖宇翔这才退步,点头道,“既然是朋友,我就不多说了。”
关陆放开手,拍了拍他肩膀,说你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也把你当朋友。别忘了,朋友有通财之义。
陈耀是难得助人人不要,之后在骂廖宇翔不识好人心,死要面子,活该。关陆看他愤懑,多叫了酒,倒到方杯里,慢慢陪他喝。
虽然喝得慢,伴着满耳靡靡之音,关陆慢半拍的觉得周围人声逐渐高了。喝到最后,再看舞台,只见灯影憧憧,看不清人,便明白是半醉了。
陈耀比他状况堪忧,陈耀平日是喝酒掺水的那号人,这会儿实在过量,趴在桌上絮叨,“看你现在,原本我不想提,反正现在你也无所谓了……嘿嘿……那个庄慈要结婚了。”
庄慈这个名字像一粒小石子,扔进心湖,水花一闪,没激起什么大波澜。关陆想,有可能酒精麻痹了部分神经。他“啊”一声,顺理成章地往下接,“和钟家二小姐嘛。钟家找人算过了,钟婉宜属龙,年初三是吉日。”
陈耀几乎有些惊叹,随即想到,庄慈联系过关陆。他勉强做出一个困惑的表情,彻底醉倒了。
关陆坐着醒了会儿酒,招手结账,安顿好醉醺醺的陈耀,找代驾回苏家。西山庭沿山而建,盘旋的路面平滑,视野开阔。这个季节六点就好似九点,夜里驾车跑这段路,车轮像压在淡淡的银色月光上,车内的音乐也是合衬情境的舒缓怀旧,放在电影里,该是男女主角久别重逢,相顾时情潮似海却欲语无言,只在微微山风中依靠并立。
可惜比起剧本,生活更像账单。费尽心机,千方百计的应付,压上全部感情,也不知对方买不买单。
那个对方或者是魏南,而他和庄慈,就是典型的一本烂帐。谁欠谁说不清,一笔勾销不甘心,要清零就纯属自欺欺人。
关陆进门,一楼的装饰座钟上时针指到八点,苏樱的绘画课进入尾声,没空来缠他。苏嘉媛夫妇则是从不干涉已成年的晚辈。他就这么一路无人问津的走,唯有临上楼前,cele问他是否有兴趣吃宵夜,今天的甜点是蜂蜜香草帕什卡,关陆谢绝。
他不知为何,走到魏南房门外,不认真地敲了敲门,就推门往里走。
客房只有一层,没大到放眼找不到人的地步。魏南站在离卧室近一些的地方,外套挂起来了,穿着衬衣,较往日放松。于是关陆大脑里某些绷着拉扯的线也松下来了,这种感觉,像一个口渴的人被难以言喻的焦躁驱使前行,拨开灌木,忽然天清云淡,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
魏南的袖扣被取下,放在茶几上。他有几对大马士革金属织锦的袖扣,关陆走过去,拿起来辨认上面的花纹。这几对袖扣长得太像,关陆辨认不清,放回桌上,堂而皇之地占据了离魏南最近的沙发。
关陆说,“你那公司不是在皇后长期有房吗,我让司机把陈耀扔那了,让他呆一晚。”
魏南对此没有意见,只问他,“怎么想起送酒店了?”
陈耀和妻子都在宣台,他家里管得紧,不回家麻烦。哪怕陈耀醉得不省人事,按关陆的处事习惯,应该把他送回家,或是叫人来接。
关陆舔了舔嘴唇,“没办法,几杯酒下肚就话多,翻来覆去说忘不了当年出差亚非拉得了急性什么炎,家庭旅馆那台湾老板娘照顾好的……后来老板娘离婚了,为什么他没去找?因为发过誓要功成名就再回去。”他总结,“给他老婆听到,又得闹离婚。”
说完觉得哪不对,再看魏南,脑筋总算理清楚了,哪出了错,都是旧情人惹的祸。
关陆靠沙发坐着,皮面发凉,坐久了有种滑而暖的触感,更是懒得移动。他打不起精神,捡起被扔在沙发上的外衣抱住,直截了当地说,“别理我。”
这个样子,像他追魏南的某个时候。他追得紧,魏南不回应,关陆被吊在半空中,久了也烦躁。清醒时不说,醉了才表现出来。最出格的一次,他喝醉了就跑去找魏南,那时魏南还不长驻景安,没住颐园,住市郊别墅。关陆也不记得进门做了什么,据说是不睡客房,抱着魏南的沙发不撒手。第二天,双方见面跟没事发生似的,关陆还昧着良心夸:您这沙发睡起来就是舒服。
魏南正打算泡茶,没理他。泡茶的动作不快不慢,听不见器皿碰撞。关陆靠着沙发,耳中捕捉到细小的热水冲进茶壶的声音。那声音也过去,热雾泛起,茶叶似乎换了一种,生鲜的香气与上次有差别。等到茶味充盈于室,又消散开些,魏南放一杯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关陆捧起茶杯,茶只倒了六分满,并不烫,杯壁上挂着小水珠。喝过半才尝出有一点佛手香,安静宁神的。关陆的酒意退了,爬起来跟魏南说,“苦。”
魏南望着他笑笑,端走他手上的茶,“那换一杯。”
这一换,换的是魏南那杯。关陆喝了一口,更苦,他放下茶杯,感叹道,“还不如不换。”
次日下午,魏南约了楚女士。这对母子昨天并不是没空,今天上午也并不是没空,但要约一定会定一个这样的日期。许是太早不免有不留人余裕之嫌,再晚又品不出那份看重会面对象的意味。
关陆今日有大把闲暇,整日陪苏樱画画。
待魏南回来,正是下午,关陆坐在花厅,翻苏樱的画册,对魏南说苏樱画了张他的肖像,但他觉得并不像他。
魏南看那画册,说你很喜欢苏樱,又问,“喜欢小孩子?”
这个问题有澄清的必要,关陆想了想,纠正说,“我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有时候还喜欢欺负别人家的孩子。”
这时关陆放下手机,察觉魏南似乎有话要讲。可他最终闲谈下去,没开口。
次日,关陆收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端的女声没有年轻姑娘的脆,极之温柔清晰,条理分明的说明来意,是希望知道关陆是否方便,定个日期一聚。她语气和悦,与魏南不同。发过几封邮件,关陆没理由不第一时间认出她的身份,尊称一声伯母。双方都给足了面子,顺利商定好时间和地点。关陆一面与魏南他妈说话,一面暗自好奇,难道魏南昨晚没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的分心没瞒过楚女士,电话那头,楚女士放缓语速,说,“我们都知道,魏南不喜欢我干涉他的事。他知道我会直接联系你,我来找你,你要拒绝也不必有任何顾虑。”
关陆顿了顿,“那您为什么……”
楚女士听着,却没听见下文。她笑了笑,续道,“因为我想见你一面。我和魏南的关系确实已经很悲观了,但是我暂时不考虑放弃。”
楚女士和关陆约在两天后,午餐时间,一间半开放式山景餐厅。楚女士说,这个季节,西山的红叶再不看就晚了。
岚山居不至于要求食客严格正装,然而毕竟是初次见面,关陆出门前,还是换了一套西装。他到底不愿太拘束,因此腕表戴了相对休闲的一支。
这天魏南的日程也不紧,上楼时正看见关陆在找领带,最后拿了一条细款单色的。关陆对魏南一笑,那条领带系到一半,就被魏南接手了。魏南换了个略复杂的打法,关陆低头看他的手,玩笑道,“怎么,想让我给令堂留个好印象?”
魏南没抬眼看他,回道,“对可有可无的事,我不抱希望。”
关陆嘁了一声,魏南继续手上的动作。由他处理,这种琐碎的事也能令人感觉稳妥安心。魏南对关陆和楚女士的来往持不赞成、不干涉的态度,弄完领带,关陆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回头望了一下。
魏南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描绘不出是什么表情。他说,“别想太多,只是陪她吃餐饭而已。”
关陆笑着点点头。那一刻,他发现他猜对了,怀念也好,怨怼也罢,对于这位生身母亲,魏南并不能完全像表面那样无动于衷。
楚女士是长辈,且是女性,所以关陆早到了十分钟。
这一天确实山风不盛,阳光极佳,室外宽大的阳伞都派上用场。岚山居在山顶上,室外比室内的视野要好一些,放眼眺望,近处是山林簇拥,而远处依稀可见高楼街道。上下山有小径、有缆车,实在是很惬意的地方。
楚女士当然准点到达,她由司机接送,车停在岚山居下专门开辟的停车坪。
关陆见她下车,在车外树荫下站定,婉拒了司机撑过头顶的洋伞。她穿一件款式简洁的长大衣,长度直到小腿。因为身材高挑,举止斯文,看上去很有风度。待她走近,侍者为她拉开座椅,关陆这时看得清楚,楚女士并没有佩戴太多饰物,只在胸前戴有一枚金橄榄叶镶嵌细小珍珠的胸针,发饰也是与之配套的同款。通身上下,与她最不搭的反而是来自她本身的一头银发。
察觉到关陆的目光,楚女士笑道,“如你所见,我已经不年轻了。”
阳光下,她的银发光泽璀璨。关陆也笑了,说,“现在我不得不同意,魏南果然是您的儿子。”
这次来宣台,关陆想着有备无患,预备了给楚女士的见面礼。
珠宝有四王一后,楚女士适合王后。那是一套珍珠首饰,包括项链、耳环、胸针。据关陆那个当铺少东的朋友介绍,这套饰品出自德国某个生产商,应为三十到五十年代间的作品。虽然出品证明遗失了,但是每件单品后的制造者徽记清晰可见。出产方不惜工本、人力,整套饰品工艺精湛,品貌完好。
那位朋友也清醒,听关陆提了下送礼对象的性别、年龄就推测出是准岳母。话题一路朝着“嫂夫人的事我义不容辞”发展,过后,关陆心情很好的发图给魏南,问这个给令堂怎么样。魏南说没必要这么郑重,关陆回他一句:我乐意。
那阵子,他刚把自己从一个违反建工条例私自开的做零件配套的小公司里摘出来,抓住合伙人忽悠一通,成功卖掉所有个人股份。钱哗啦啦地流到手里,再被他哗啦啦地花掉。见面礼超出预算百分之三十几,对他来讲不存在任何区别。
点饮品仍是女士优先,楚女士没看饮品牌,向侍者点了一杯大吉岭。关陆则要了双倍咖啡拿铁,趁饮品未上的空档,先送上礼物。
那是只扇贝形的丝绒盒子,暗蓝色的,端在楚女士手里,衬出她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也片片圆润精致。
看女人的年龄可以看眼、颈、手,看眼睛时关陆还不觉得,现在看到手,他忽然意识到,楚女士确实不年轻了。张国庆做人厚道,讲她的故事时用了春秋笔法,只说夫死再嫁。在那个年代,那个情境下,能做到月余内另择良人托付终身,此中种种曲折隐情想必是不逊于她初嫁的另一个故事。
楚女士开启首饰盒,脸上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收到礼物的愉快。她轻轻合上盒盖,道,“真巧,前几天我还在想,要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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