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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连理 作者: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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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连理 作者:乱桨
王琦可不就能逃出生天了。
关陆自我挣扎一番,只能深呼吸,认了。
关陆把藏刀装盒子里,带上三楼,放衣橱里。他打开衣柜门,装领带、腕表的浅抽屉被分成若干小格。某一格里,多出一只真皮的小盒,字标相当低调。他拿起盒子打开看,里面是一副袖扣。和魏南常用的属于同品牌,不同系列。
魏南有时会为他置办一、两样小物,最初是笔,也有过领带。谈不上贵重,但精致、熨帖而周到,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给关陆一种错觉,好像魏南在为他料理生活锁务。
这回的袖扣更像是一个安抚,轻巧地弥补他重遇心头爱,又面临割爱之痛。关陆啧一声,关上柜门,下到一楼,看见魏南闲下来了,在读一本书。
冬日的阳光不刺眼,照在茶几上。魏南放下书,转向关陆,他没说话,关陆也没说话。
关陆绕过沙发,坐在魏南对面。眼神交汇之后,关陆笑了。他从茶几上捡起书看封面,说我刚才真搜肠刮肚地想,有没有什么,啊,诗书名句,来形容这情形。
他想语不惊人死不休,到最后也不过想起那首毫无新意的,终日错错碎梦间,偷得浮生半日闲。
浮生偷闲也就半日。第二天,关陆赶在午饭前去了苏家。
苏家开着门,蒋美愿客客气气地请工人师傅搬杜鹃进门。杜鹃是花农掐着年关养的,正当花期,三大盆,每盆里有粉有红,烂漫一片,如云蒸霞蔚。
有人帮着搬红茶花,花有碗口大,能挡住脸,蒋美愿又隔着外面玄关和客厅间一道嵌玻璃的木门,觉得这人身形熟悉。她向外抬头,人家在院子里把花一放,叫了声嫂子,居然是关陆。
关陆第一句问,“老哥不在吧?”
得到答复,一大早的,苏总能去哪,可不是就在家里。
送花的司机师傅把花搬进院子就告辞了。关陆审时度势,赶紧自白,新年好我不多打扰,这个嫂子代我转交。
蒋美愿留他吃饭,说这几天家里菜多,苏优也在。关陆一想,无奈道,真想留,但是怕被赶出去,放下礼物就撤。
蒋美愿看他迫不及待地走了,她打开礼盒想看看是什么,一开盒子,先是讶然,随后恍然,不得不摇头笑叹。
两年前,苏邕三十六,逢上本命年,蒋美愿不信这些也格外谨慎三分。苏邕入藏她本就不安,听苏邕说还要带把开过锋、见过血的藏刀,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没答应。回来后,苏邕念念不忘,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松动了,想着买就买回家吧,也不见得那么准。可再要人去问,刀已有主,买家信息无可奉告。苏邕与它失之交臂,扼腕不已。
她如今一回神,才察觉,关陆陪苏邕叹息的姿态确实诚恳得有点假;他那段日子不敢上门吃饭,又确实透着股心虚。
离开苏家,关陆去中院接江念萍。
法院初七开门,江念萍手上这桩案子是新春第一单。夜总会小姐告嫖客强奸,江念萍这边代理原告。
这种案子,江念萍一般不亲自上手。主要是助理律师跟进,她在一旁提示。这个案子关陆大致了解过,内容是被告交钱给夜总会,小姐本身拒绝,被告强行与她发生关系。因为先付了钱,所以主观上被告究竟是嫖娼还是强奸,界限不明确。案件的输赢反倒不如案件通过舆论曝光所传递给公众的信息重要。
关陆开车进停车场,顺便拨江师姐的手机。电话接通之后,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忽然乱起来,有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吵嚷。关陆立即追问,在哪?江念萍情急之下,只说出在停车场b区,电话便挂断了。
关陆跳下车飞奔过去,一路自d区至a区搜寻,江念萍已被一男一女逼到另一个区域,仍能保持冷静,观察四周,不回应那个女人的侮辱叫骂。
那女人提到财产分割之类,动作很大,情绪接近失控。男方拉着她,有退缩之意。在他们拉扯之际,女人拧开玻璃瓶,瓶中的透明液体一股脑地泼向江念萍。
关陆正赶到,一把扯住江念萍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前。他用力太大,以至于江念萍当即忍痛低呼。液体洒到关陆背上,江念萍抓着关陆大衣的衣领,声音都变了。第一反应竟是质问关陆为什么要代她挡。
关陆摇头,他方才一直握拳屏息。江念萍惊魂初定,脸色煞白。关陆松开手,还是脱下被不明液体溅到的外套,没说话,径直走向那个女人。对方本来气焰嚣张,此刻却连连后退,惊慌求助地看身边的男人,而男方已呆在当场。江念萍见关陆眼神不善,咬肌的线条绷紧,立即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再上前,“我没事,你看看我,没事……真的没事。”
保安员这时赶来。江念萍简要说明事态,对方被保安带走,未走上几步,女人又开始哭闹。
那对男女是情人,女方的前夫是江念萍的上一个委托人,年前江念萍打赢了离婚官司,女方没能拿到她要求的财产份额。没想到年后被人堵在停车场,上演这样一出闹剧。
女人的哭声逐渐远去,他们在停车场里站了一会儿,江念萍整理头发和衣服。她揉了揉上臂被关陆抓紧的位置,关陆问,“抓痛你了?”
江念萍勉强一笑,“我分得清轻重,如果刚才是硫酸,我宁愿断手也好过毁容。”
关陆,“绝对不会。”他转身,“你的文件掉了吧,我陪你回去捡。”
江念萍剖析道,“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我说刚才,要不是早知道你……我真会以为你暗恋我已久,才会把我看得比你自己重。你是对随便一个朋友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或者说你太不惜命,太不在乎自己?”
吴怀莘曾觉得关陆对生死太消极,江念萍更锐利一些,她甚至怀疑关陆潜意识里有轻微的自毁倾向。
关陆沉默,然后转移话题,说没有如果。不管她泼了什么,一件大衣我还扔得起。
他开车送江念萍回家。原计划是他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咨询江律师,但经历了这一遭,怕是江念萍也不在状态。
车上他们尽量谈论轻松的话题,副座前面有一本捷豹的手册,江念萍问他打算换车?关陆就说是有这个意图。他回宣台时开了几天捷豹的某款新车,感觉不错。据说车上带有新的生态智能系统,甚至能平衡车内外的压强。
江念萍说你果然喜欢这一类车。关陆想起任良前些年买的沃尔沃,就借题发挥地损了一句,我总不能喜欢吉利吧。
关陆将江念萍送到家,与此同时,魏南也接到一位老相识的问候。
那是张建军的媳妇,高雁高医生。她父亲与张建军的父亲不睦,当年张建军他妈妈心血来潮要做老红娘,打的算盘是撮合魏南与高雁。后来她嫁了张建军。满打满算到如今,与魏南相识也有二十年。
高雁出生后不久,父母被调去川渝,她自幼在川渝长大,性格直爽。这回来电,说的是今年过年没见上,元宵节她和张建军都在,邀魏南抽空吃餐饭。
自张建军年后右迁入京的消息传出,熟的不熟的,都来电话给她恭喜拜年。魏南与他们夫妻来往多年,两家又是世交。魏南只发来一条新年快乐,寥寥数语。这边固然知道特殊时刻,魏南避嫌也是为他们夫妻考虑,仍不愿朋友情分就此生分。
魏南答应下来,问候两家状况。派系不同,张、高两家关系终归是疏远,张建军夫妻每年轮着在两家过年,今年张建军不在家,高雁就带儿子回娘家躲年了。她的侄子今年进入部队,在北边锻炼,过年不回家团聚,只当为祖国守岁了。所以没人敢在年夜往她家打电话,万一占线,老人听不到长孙拜年,这个责任没人担得起。
说到高雁兄长的儿子,魏南想起她家儿子恰好是零三年出生。有感于当年大事,名字本来取作张典,长辈觉得两个字太生硬,大笔一挥,多添个典字,美其名曰向上看齐。
话题一跑开,高雁也想,张典典已经十岁,魏南动作太慢,太不着急,否则依两家的交情,他若有个女儿最好,省得未来她愁媳妇;哪怕是个儿子,年龄仿佛,也能是典典一同长大的好兄弟。
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能把上一辈的事看明白。在特殊年代里,魏家用退一步换张家能进一步。魏南也确实是他们这几个人里最通透的,不克绍箕裘,不恩荫出仕。魏家彻底从台上退下来,这是魏南的祖父的决定。张家受益最大,所以张老爷子走之前交待过,望两家后人能做到四个字:守望相助。
言犹在耳,高雁收拾了一下心情,想起什么,又笑起来,打趣地关心道,据说你终于遭报应了?
魏南听她如是说,笑笑而已,毫不意外。这个“据说”八成是张国庆说漏了嘴。
用“报应”指代魏南的未来伴侣,属张建军同志的发明。
当年付阿姨,也就是张家兄弟的母亲,介绍高雁给魏南,魏南表面上没什么异议。一对年轻男女相处得来,付红英乐见其成,谁知一来二去,几个月后,自家大儿子插进去,追跑了高家姑娘。
付红英急得上火,向魏南探听,魏南只说感谢阿姨好意,缘分不可强求。张夫人见魏南待张家众人如常,暗觉愧疚,再也不好意思插手他的对象问题。
张建军自以为横刀夺爱,虽然魏南并没计较,他还是耿耿于怀。直到张典典出世,张建军狂喜之下,把这事儿翻出来回想,却觉出他与高雁的第一次相处,分明是魏南有意促成的!
张建军把前因后果一联系,且气急且无话可说,唯有借酒放了句狠话,姓魏的,得意不了多久,他迟早也遭报应!
高医生提议,“你要真有心,不如元宵就带她一起来,我和老张也见见。消息藏得那么严实,难不成你怕我们欺负人家?”
他们的事称不上藏。关陆那种性格,魏南从不担心会他被欺负。
高雁也认为,魏南不会中意弱质纤纤的姑娘。但在提出见面之前,她还是多问了小叔子一些问题。
这时候不得不夸一句神医张同志,张国庆同志既不敢多说魏南那边的事,又不敢不回嫂子的话。他愣是在不涉及关陆性别的情况下把话圆上了。高雁问他,人家长相如何,个性如何?张国庆一想,关陆怎么也是一帅哥,就模糊地答:长得不错,个性……比较外向。一路误导高雁,使高医生得出一个距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魏南的对象是个年轻漂亮、活泼开朗,不会干家务但能挣钱且异常独立的,女孩子的结论。
魏南真笑了。
关陆元宵应该有事,魏南也不认为他会喜欢这种场面,便推掉高医生的邀请,道,“总有机会见。”
魏南说稍后要去见一位祖父的故旧,高雁也就点到为止,转而嘱咐说那元宵节你来一趟。她记得魏南不吃带猪油的馅料,前两天特地包了素油汤圆。
魏南约见的那位老先生比他祖父小一轮半,曾经追随过他的祖父。不幸后来失节,代人作马前卒,对魏南的祖父大加攻击。魏家与他中断来往多年。他年过古稀,居于别处疗养,越发喜静,甚至拒见亲人。今年后,却突至景安,想到魏南的祖父墓前看看。遭到拒绝,他就退了一步,只求见见故人之后。
对方姿态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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