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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但是很少人知道,洪德廉带过的第一个歌手是蔡雪缘。
事实上,蔡雪缘的第一支歌就是在他的精心策划下一炮而红的……只是后来两人不欢而散罢了。
洪德廉把蔡雪缘看成自己职业生涯上的一个耻辱,处心积虑地想要弄黑她弄臭她,最好让蔡雪缘最后走投无路,最后沦落到像只狗一样到他身下求饶才好。
到时候,他说不定会同情心大发,从指缝里给她一点指望,然后蔡雪缘就会感恩戴德地向他磕头……那该有多爽啊……
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洪德廉,没有察觉到慈飞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
……
“那个胡松柏,是个可造之材。”
食饱餍足的洪德廉扣上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语气理智而冰冷。
“我瞧着他好像不怎么靠谱。”慈飞两颊微醺,衣衫不整地仰躺在椅背上,娇弱道。
“就是以前不靠谱,现在一定也靠谱了。”洪德廉微笑道:“每当我觉得我做了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我的蠢敌人总是能带给我更好的消息。”
“什……么?”
“他们当着胡松柏的面锯下了他女儿的腿,啧啧……他们问胡松柏关于蔡雪缘的事情,胡松柏每说一句‘不知道’,那锯子就会往里锯一点,就那么一点点……”洪德廉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渴盼和兴奋的表情:“那个小女孩晕过去,又疼醒,又疼的晕过去……一会儿叫,一会儿又像死了一样。”
慈飞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其实提这个主意的,正是我的人。”洪德廉继续道:“可是谁让他们老大那么信任自己的手下呢,敢把这么要紧的事情丢给别人去做,就该承受代价。”
代价……蔡雪缘会把罪都算在她大哥头上,胡松柏会把罪都算在蔡雪缘头上……蔡雪缘离了她的大哥,就太好收拾了……而胡松柏,一个被仇恨浸透的人,可能成为不了一个很好的谋士,却绝对是一把杀人的好刀。
洪德廉的笑容扩大到耳朵根,整个人看上去很狰狞。慈飞低眉敛目地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想红,是的,这个男人可以给到她她想要的一切——名誉,地位,金钱……她很乖,是他绝佳的合作伙伴,可是……
洪德廉“砰”的一声摔上门,慈飞微微抬起眼来,目光很散,很迷茫。
……
洪德廉没有猜错,蔡雪缘现在整个人都处于快要发疯的状态。
医院的手术室门口,蔡雪缘内心烦躁地来回踱步。她在她大哥那里玩,没心没肺地和一群人吃吃喝喝,东拉西扯,却不知道就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因为自己成了一个残废。直到有人来报告,她才知道这件事,震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蔡雪缘不是个软弱没用的主,也不是没和人动过手,她年少的时候干过的荒唐离谱事比谁都多,只是后来读了很多书,收了性子。但就算是她最荒唐的时候,也没想过对小孩子动手。
蔡雪缘质问她大哥的时候,她大哥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蔡雪缘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两人大吵一架,蔡雪缘急匆匆地赶来医院,而她大哥也觉得被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一番,颜面无光,因此并没有哄着她的打算。
胡松柏还被关着,并没能亲自来守着女儿。
蔡雪缘站在门外,眼眶都急的红了一圈。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胡缘,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大哥。
离蔡雪缘不远的地方,靠墙倚着一个年轻男人,他气质内敛,眉目深邃,鼻梁上架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细框眼镜。这副眼镜很好地掩盖住了他眼中冷冰冰的锐利目光。
他的视线也定格在手术室那两扇紧紧关着的门上,蔡雪缘一度以为他是胡缘的什么亲友,也一度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却每每在走近他的时候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深深恐惧感。蔡雪缘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而且是那种几乎不属于人类的,不建立在思维交涉或者是情感冲突上的,天生而绝对的危险。
那种危险感,是蔡雪缘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的。
尽管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手术室的门开了。
蔡雪缘和那个男人同时上前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存稿箱抽了,蠢作者到现在才发现这章没发出去……
☆、阴差阳错的“兄弟”(12)
胡缘……死了。
胡松柏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
这是深夜,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稀疏的路灯间或撒下一点白惨惨的微光。初夏的夜里还有些凉意,胡松柏像是终于被抽光了力气,瘫倒在地上,一声掺杂着深深悲伤的的哭喊爆发出来,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那人把他放出来的时候,压低声音告诉他自己洪德廉的人,他被打得神志不清,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洪德廉是谁。直到一句“你女儿死了”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他的五识六感,胡松柏才后知后觉地瞪大一双眼,跌坐在地上。
“说是……割到了腿上的什么动脉。”黑夜里,那人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怜啊,小小一个孩子,就被孤零零地丢在地上……”
他后面再说什么,胡松柏都听不清楚了,他从细窄的巷子里连滚带爬地逃出来,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你不要冲动,现在冲动不能解决问题,洪总会给你回复的。”那双手递过来两根金条:“你先拿着,给你家姑娘好好处理后事,人……我过两天给送过来。”
去他妈的……不要冲动,去他妈的……回复,去他妈的……金条……
胡松柏无声地咧了咧嘴,泪水就从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来。他要报仇,杀了他女儿的那群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胡松柏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头顶的路灯突然间短路似的熄灭了,浓重的夜色就凶恶地扑了上来。
“喂。洪总……对,我按照您交代的和他讲了……他情绪很激动,和您预想的差不多……嗯,可以保证那小孩是死透了的……好,我会继续观察他那边的情况……”
小巷子里,目送胡松柏远去的那个男人收了手机,下意识抬眼看向弯弯曲曲的小巷深处,目光晦暗不明。
……
手术室门口,医生摘下口罩,冷静地把胡缘的死讯告知了面前这两位年轻男女。
那男人在听完医生的第一句话后,微微一皱眉,立刻转身跑开。
而蔡雪缘呆呆地看着医生那上下翻动的嘴皮,却觉得自己的耳边仿佛是一片凝滞了的寂静。
她在说什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