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问。“清儿，你……是否也有一点点高兴呢？”

    她没有什么高兴的，不过这样说可能会伤害到梁俊奇的心吧……于是石水清低下头没有说话。

    梁俊奇沉默了一会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梁俊奇的目光很温柔。

    ----------

    “老爷，梁公子还在小姐屋里，中午是否要请他一起过来吃饭呢？”胡管家问。

    石大通一顿，然后说。“你让后厨准备他们两个人的吃食就可以了，我一会儿要出去。”

    胡管家奇道。“老爷，今日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你为何要出去？”

    “……有点事情做。”确实无事可做，只是他无法留在府里看着清儿和那个臭小子柔情蜜意。他希望清儿与自己未来的夫君感情融洽，可一想到清儿与别的小子你侬我侬的模样又控制不住火气，这么矛盾的状态下，他只能躲出府去了。

    ---------

    此后半月余，梁俊奇几乎天天来石家大宅陪伴石水清，而石大通却早出晚归，忙的看不到人。

    “清儿，你没有胃口吗？”梁俊奇见石水清面前的饭菜几乎一动不动。

    “没、没有啊。”石水清回神，压抑住自己悬而欲泣的泪水。

    她真的好想念爹爹啊，她从没有这么长的时间看不见爹爹。之前爹爹再忙也会每天过来看看她啊。

    爹爹还在生她的气吗？可是她已经尽力做爹爹想让她做的事情了啊。爹爹想让她学女红，她就每天呆在房间里绣，爹爹想让她嫁给梁俊奇，她也都没有吵着说不嫁。为什么爹爹还在生她的气啊。而且，再过两天她便要嫁给梁俊奇了，以后能看到爹爹的机会就更少了……她只想多看看爹爹而已，爹爹为什么忙成这样？他就完全不想再跟她说些话吗？

    “想哭就哭嘛。”梁俊奇忽然说。

    石水清闻言望向梁俊奇，看到梁俊奇一双通透的眸子。

    “对、对不起。”她知道这半个月来，梁俊奇一直耐心的在她身边哄着她，可她完全心不在焉，往往梁俊奇自己说了半天，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清儿，你能让我亲你一下嘛？”梁俊奇问。半个月来，梁俊奇一直守之于礼，没有半点放肆的行为，甚至连石水清的手都没有怎么摸过。

    因此，梁俊奇提出这个要求，石水清因为愧疚自己的心不在焉，完全无法拒绝。

    “那……你亲吧。”说着，石水清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梁俊奇的手把住了自己的肩膀，感觉到梁俊奇灼热的呼吸慢慢靠近……

    然而，她发现自己哭出来了。

    梁俊奇松开了她，她睁开眼睛。

    梁俊奇看着石水清泪流满面的模样，突兀的笑了。“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出嫁那天，你岂不是要把我们的婚床都哭湿了？”

    “对、对不起。”石水清拼命抹着泪水。

    “算了，算了，吃饭吧，别哭了。”梁俊奇安慰道。

    --------

    明日便要出嫁了。

    “爹爹不是在里面吗？他真的不想见我？”石水清惶然无措的站在石大通的书房前。

    “是……老爷说他很忙，没有时间见小姐。”胡管家看着石水清这副模样也很心疼，明明老爷很在意小姐的啊，为什么这样啊，真是想不明白。

    “那、那你把这个交给爹爹吧，这是我给爹爹做的棉衣……我知道我做的不好，而且现在穿不上，可、可等我出嫁以后，天凉了，爹爹也许会想穿……”不要哭，不要在爹爹的书房前哭哭啼啼的惹人烦。

    “好的，小姐。”胡管家接过棉衣，不忍心看石水清那张可怜的小脸。

    石水清一步一回头的往回走，然而石大通仍旧铁石心肠的紧闭着房门。

    “老爷，这是小姐给您做的。”石水清走后，胡管家推开房门将棉衣交给石大通。

    石大通握着笔，将头埋进账本里，毫无感情地说。“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是，老爷。”老爷手里的笔都没有沾墨啊……老爷真的这么忙？

    胡管家满腹狐疑的离开了，书房内只剩下石大通一个人。

    石大通慢慢走过去，抚上清儿为他缝制的棉衣，心痛如绞。

    也许清儿在心里怨他冷酷吧，也许清儿会以为自己不关心她了。

    只有他知道，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再多一点点，他就会做出无法挽回的，让清儿更怨恨自己的事情。

    -----------

    出嫁这日。

    石水清一大早被人吵起来梳妆，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丝新嫁娘的喜色。梳妆的婆子看着了就说。“姑娘长的这么美，嫁妆又这么体面，新郎官又一表人才，真真是好事都让姑娘一个人占尽了，怎么姑娘却不笑一笑？出嫁的新媳妇多笑笑以后的日子才顺当。”

    石水清却恍若未闻，问身旁的舜华。“爹爹呢？爹爹一会儿会出现吗？”

    舜华安慰道。“小姐，今日你出嫁，老爷他肯定会在的啊。”

    石水清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好。”

    转眼，石水清穿上了绣满金线的奢华嫁衣，鲜红的盖头掩住了石水清的视线。她由婆子领着去拜别石大通的养育之恩。

    一步步越来越靠近爹爹了，石水清心思起伏不定。

    她突然兴起了悔婚的念头。这个时候她跟爹爹说她不嫁了，爹爹会不会应她？

    爹爹一定请了自己很多的朋友前来观礼，这个时候她闹着不嫁，是不是爹爹会很没有面子？爹爹一定会讨厌他的不懂事吧？

    可她如果嫁了，以后便不能住在爹爹身边了……

    左思右想着，就到了石大通的跟前，然而她头上盖着这块讨厌的东西，看不见石大通的脸。

    “爹爹……”她胸口闷闷的发涩，好想不顾一切揭开盖头，跟爹爹撒泼耍赖不嫁了。

    她低着头，可以在盖头之下看到石大通穿的一双黑色蚕丝靴，然而头顶上却迟迟没有响起石大通的声音。

    爹爹连一句话也不肯跟她说了吗？

    “老爷？”她听到胡总管提醒石大通的声音。

    她握紧小拳头告诉自己要懂事。

    终于听到头上传来石大通有些沙哑的声音。“清儿……”

    听到石大通的声音，她鼻头一酸，一滴晶莹的泪从眼睛里直落下来，滴到石大通的靴子上。

    石大通的声音一滞，忽然伸出宽大的手掌紧紧包住石水清紧握着的小拳头。“清儿，你还小，不如我们就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喧天的锣鼓声。

    梁俊奇来了。

    “爹爹……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