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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宝金第二日便毅然启程返回大庆,容七怎么留也留不住,便派人拉了许多东西一同送回去,临行前忍不住在二姐面前多说了几句关于江衡的,也得了二姐不漏声色地一击。
容宝金说走边走,容七很惆怅,砚墨也砚地不甚用心,忍不住问:
“你说这江衡,心中明明便装着我二姐,何以就是死鸭子嘴硬呢?”
身边人放下卷宗,眨了眨酸涩的眼,容七走过去忙为他捏捏眼睛,听见他愉悦地说:
“江衡此人向来如此,凡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咱们还是别过问了。”
容七幽幽叹声气:“也是。”
下一秒已经被人拦腰抱起放在腿上,他两手环抱着她因着孕肚宽阔不少的腰腹,轻轻揉了揉,容七舒适地叫了两声,听见他说:
“倒是你,七七,又偷吃红烧肘子了?”
容七:“.....”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毫不吝啬地’以色惑人‘赠以香吻一枚化解矛盾了。
事实证明,此办法不仅是有用,且是相当的有用。
容宝金回到大庆足足等了三日后,方等到王岩再次造访,不等他开口,容宝金首先道:
“王公子,我见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出去走一走?”
王岩欣喜若狂。
三日后,容宝金又道:
“王公子,后山的果树亦开始结果了,不如去看一看?”
王岩感动地涕泪四零。
第三次,容宝金说:
“王公子,你若不介意的话宝金想随你归家,亲自拜访拜访王大人与令堂。”
王岩呜呜呜呜地激动地直叫。
当夜,容宝金躺在床上,难得失了眠。
窗外叮叮当当,容宝金心跳略微失序地坐起身来,瞧见窗户被人一下推开,来人脸不红气不喘,冲着她扬扬头:
“ 容小姐,在屋子里未免太乏闷了些,我见外头月明星稀,不若出去看一看?”
容宝金莞尔一笑:“有何不可?”
翌日,兴高采烈的王岩造访,结果屋子里再度空荡荡,容宝金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中间,瞧着他一脸严肃,正想开口,却看王岩瘪瘪嘴,将手里东西一放:
“别别别,容二小姐,我一瞧见你这个模样啊,就晓得你要说什么话了。”
容宝金道:“很抱歉....” 真心实意地歉疚。
王岩无奈地笑,夹杂着苦涩:“你怕是找到自己的答案了,也罢也罢。”
容宝金想,若昨夜江衡没有来,也许嫁给眼前这个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凡事都没有如果。
一月后,王家长子王岩娶亲,一场盛大无比的婚事,引得众人前去凑一凑热闹。
去过的人啊都说,这王家新过门的媳妇哪儿都好,貌美心善,就是啊就是啊,怎么越看越想那昔日名震京城的容二小姐容宝金呢?
王公子内心受到一顿暴击:
小样儿!得不到容二小姐,还不准人家娶个长得像容二小姐的了???
当然,这都是笑谈了。
王岩成亲这天容宝金只远远站在王家外头道了贺,遥望碧蓝晴天,她思及那夜江衡所说,也忍不住半是无奈半是妥协地弯了唇角。
江衡道,自己向来浪迹天涯惯了,居无定所,无法安定下来,纵使应了她,也怕害了她。
“那你今夜又为何要来呢?”许久,昏黄灯影中的容宝金反问他。
“我舍不下你。” 江衡道。
只这一句,也足够了。
居无定所,无法安定又如何?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结成一段佳话。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二姐和江衡各自的性格来说,这是我能给他们的最好的结局了。 喜欢这一对,嘤嘤嘤。
第109章 (番外三)沈明钰,皇甫靖
沈明钰
他自小便是脏兮兮的, 脏兮兮的过往,脏兮兮的现在,无父无母,了无牵挂,直到那一天,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 他抬眸一眼, 却瞧见眼前多出了三个人。
一个一身黑衣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一个一身白衣腰佩短匕冷漠疏离。
还有一人, 高高瘦瘦, 宽广的衣衫穿在他身上犹如裹了被单一般松松垮垮,他神色淡然,这样看着他, 然后说:
“将人带走吧。”
那嘴里叼着东西的人说:“就是他了?”
没人回应他,他也不再说什么, 拉起他就走。
他只记得自己进了一个明亮的, 宽广而舒适的地方, 那位白衣公子粗鲁地将他按进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他自出身以来, 从未如此干净过,他被人换上了布料很好,很漂亮的衣裳, 他被人束冠,高高瘦瘦的人牵起他的手来到宫中,富丽堂皇的大殿上,坐着他们国家至高无上的王。
牵着他的人跪下了, 他也跟着跪下了,他听见他说:
“父皇,您若真想北鹤日渐强大,眼下不得不妥协,数万子民的性命掌握在您手中,以孩儿一人的牺牲换的北鹤十年太平,委实值得。”
“真儿....你本如此天资聪颖之人,朕如何舍得将您送到大庆去,还但上个傻质子的骂名?”
“无碍。” 他的声音清冷,明明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显出超出常人的镇定。
“大庆朝仗势欺人占我北鹤土地,欺我北鹤人民虽不可恕,归根究底,不过我朝尚且势单力薄,您若真想北鹤强大起来,那便依照孩儿的意思,从长计议,我受些苦,无碍的。”
他说道了他:“此人生来聪慧,身子骨也硬朗,若好好培养,他日定文武双全震慑四方,从现在起,此人便是父皇第五子。”
而后他站了起来,眼前淡漠的少年说:
“从今日起,你便唤作沈明钰,系为北鹤五皇子。留在宫中,辅佐皇上政事,远下军营,研习行军用兵之道。壮哉我北鹤江山。”
可那天那个随同这位名叫真儿一起的,另外一位神色淡漠的白衣少年却在某一日告诉他:
“你记清楚,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终究只是他的一条狗,若要到了非用你不可的地步,你也给我记清楚你的使命。”
是的,他是他的一条狗。
在那之后,真儿已经被送往大庆做质子。
他不过是一个小乞丐,纵使真儿告诉他,他天赋异禀,可当他看到那些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和兵法时,却如坠云里雾里。
纵使披上五皇子的外衣,他也成不了真儿口中的人。
可这时候,真儿却又出现了。
他出现在他的寝宫中,他很诧异,真儿明明该在千里之外的大庆啊,何以会回到北鹤呢?
真儿脸色很差,带了疲惫,但仍然翻开了书本一字一句地,教会他书本浩瀚之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