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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生了一丝怜悯,温言道:“你放心,我离京时,二姐姐还待字闺中,必要等老太太好好挑拣呢。”
梁子文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转瞬又红脸道:“四妹妹说笑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过是个低贱的生意人,哪里……哪里又……”
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满脸凄然。
青岚想起梁氏,暗暗摇头。她自己是商人出身,本已富贵之极,嫁入唐公府,也算夫妻和睦,婆婆慈善,在外人看来,已占尽了风光。可她却处处争强好胜,总觉得万事都不如意,与妯娌争,与嫂子争,甚至还自降身份,与三房的姨娘沆瀣一气,到如今毁了自己不说,还毁了青瑶。
她一心想让青瑶嫁给王孙公子,四处张喽巴结,可婚姻大事儿哪里有女方上杆子的?以至青瑶一直耽搁到现在,暗地里又遭人耻笑。就算将来真的嫁给哪位亲王,保不齐又要被婆家挑三拣四的嫌弃,以唐殷和梁氏的身份,如何能说得上话呢!
梁子文这般一心一意地对青瑶,如此豪富,两家又是亲戚,梁氏却偏偏视而不见,真是可悲可叹。
青岚道:“二姐姐固然是秀外慧中的好女子,梁哥哥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若有缘分,终究会再见的。”
梁子文轻叹一声,怅然若失,道:“希望吧。”
二人聊到这里,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轻咳,青岚回头,只见秦淮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俊美的脸上满是阴云。
青岚微惊,心想这又是谁得罪他了?秦淮上前两步,一把将青岚拉到身后,冷冷道:“梁老板不好好在帐篷里呆着,乱走什么?可知刀剑无眼,若被兵将当做歹人可就不好了。”
秦淮如同被抢了东西的孩子一样,怒气冲冲地看着梁子文,青岚则是啼笑皆非,这人不会连这种飞醋也吃吧?
青岚甩开他的手道:“你胡说什么,梁老板不过同我说说话,你可知他是……”
“说什么?”秦淮剑眉一挑,“有什么好说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梁老板这么大个人了,也算见多识广,怎么瞧见美女连腿儿都迈不动步,真是丢人!”
青岚见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梁子文数落一番,甚是恼火,回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淮想不到青岚会因为一个马贩跟他发火,先是惊讶,后是委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青岚一时又觉得好笑,没好气地道:“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瞧着他眼熟么?你可知么,他是我二娘舅家的哥哥,小的时候来过唐公府,我们还一处玩过呢!今日亏他认出我来了,才问候我爹娘和老太太呢。”
秦淮也想不到两人竟是亲戚,愣了一瞬,又嘿嘿干笑道:“原来是这样,我也不过同梁老板开个玩笑,你又发什么火?”
青岚白了他一眼,心想你那也算开玩笑,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梁子文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心中暗觉可笑,这名动天下的秦军元帅行事竟同个小孩似的,刚想说话,却见秦淮极不要脸地走上前,搂过梁子文的肩膀,“原来都是一家人,走走走,梁大哥,跟我回营帐里再喝两杯,我可存了不少好酒等你呢!”
梁子文甚觉无奈,苦笑道:“秦帅客气了,我不善饮酒,到时若醉了,反而扫了元帅的兴。”
秦淮哈哈笑道:“那有什么?醉了就醉了,若是不喜欢喝酒,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不必客气。”说完,转身冲青岚眨了眨眼,道:“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可是?”
梁子文无奈,只好笑道:“元帅说的是。”
而青岚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跟你一家人,真是大言不谗。
那一晚果然喝得大醉,直到第二日晌午,梁子文才起来,头疼得要裂开似的。秦淮吩咐人为他准备车马,打典妥当,热情地送他上路。
秋问和罗玄面面相觑,心想昨日他还说“此人奸狡”呢,怎么这一晚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罗玄上前道:“元帅,昨日出什么事儿了?你不是要多扣他些日子,免得他与周军勾结么?怎么今儿反而放他走了?”
秦淮笑道:“这人憨厚老实,看着不像歹人。一个做生意的,何必为难他。”
罗玄劝道:“元帅此言差矣,要知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虽得罪不得,也不可深信。”
“你啰嗦不啰嗦?”秦淮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事儿得了。”
罗玄被他一噎,登时没话说了。便听秋问在他身后“噗嗤”一乐,罗玄甚是窘迫,不由脸上一红。
☆、大胜
两日之后,大军向幽州进发。秦淮采用了青岚的提议,羸军居中,委以辎重,自己与怀远等才将各自率八百人从峡谷逼近。果不其然,夏侯安眼见秦军势弱,率军突袭,秦军便弃了辎重逃走,幽州军乌合之众居多,见了金银财务,纷纷哄抢,混乱不堪。而就在此时,秦淮与孙白杨、怀远等人突然杀来,打了幽州军一个措手不及,不仅夺回辎重,更站了幽州大半面城池。
至此胜负已分,秦淮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幽州,夏侯安被迫自杀。至此,以回落仓为分水岭,天下一分为二,一半是大周,一半已是秦军领土。
几日后,大军行至西凉,驻扎于此。军中几位谋士联合上表,劝秦淮称帝。青岚刚想劝阻,只听秦淮摇头道:“如今天下两分,可回洛、京都两处重地还在周帝手上,若此时贸然称帝,引得天下群起攻之,恐怕不妙。”
青岚点头道:“不错,若秦少你此行能一举夺下回落仓,迂回取道,与怀洲军会和,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了。”
秦淮点了点头,众军虽心有不甘,却也无法,称帝之事便暂时搁下了。
几日后,秦军派出的探子先后归来,向秦淮汇报了西凉一带的地形、守将、兵力粮草等情况,秦淮听过之后,脸上布了一层阴云。
幽州一役,秦军已从二十万增至六十万,防守严密,滴水不漏,想必要取回洛仓,算不得难。青岚见他几日愁眉不展,便问道:“怎么了,西凉不好打?”
秦淮并没回答,反问道:“我这一战,胜了如何,败了又当如何?”
青岚道:“这可要问你了,自古群雄逐鹿,自然是成王败寇了。”
秦淮摇头道:“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我胜了你如何,我败了,你又如何?”
青岚一怔,她扭过头,只见秦淮凝目望着她,潋滟的凤目波涛汹涌,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
青岚心中一动,她与秦淮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高兴过、愤怒过、担忧过,可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神色。
他南征北战,纵横天下,再大的风浪也不曾畏惧,为何今日,竟会如此恐惧呢?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