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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故事,不知今日还有无兴趣?”
赵临雍回头,迎上任婉注视的目光,冷冷一笑:“多谢任姑娘抬爱,只可惜,吕相之尊的确可贵,但也不值得用尊严去换。”
说罢就要唤人送客,自己也转身就要离开,任婉呆呆愣在那里,待赵临雍经过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伸手去抓赵临雍,却只抓住了他的手臂,赵临雍目光一扫,冷冷拂袖,将任婉的手甩开,许是力道太大,不偏不倚,白玉兰缓缓滑落,可怖的伤痕暴露于日光之下,硌得人心里一阵发寒。
任婉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反倒是先于赵临雍一步夺门而出了。赵临雍的脑袋嗡一声炸开,也不及细问,夺门而出。
赵临雍纵马疾驰,饶是如此,也赶了大半日才追上任婉。已然入夜,任婉想是体力不支,在一处溪流畔勒马停下。见赵临雍追过来,也并没有太大反应,木然站在岸边,左手微微举起,迎着微弱的月光看去,疤痕虽不如刚愈合时那般可怖,但到底还是突起无数,条条疤痕皆丑陋不堪,难以入目。
赵临雍勒马,就那样静静站在任婉身后,她看了手多久,他便看了她多久。许久,赵临雍终于下定决心,上前与任婉并肩而立。任婉侧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将左手细细收起,再不言语。
赵临雍问道:“这是何时的事?”
任婉淡淡道:“有些时日了。”
赵临雍问:“是上次的事?”
任婉只轻轻摇头,赵临雍轻声道:“你虽不肯承认,但我能猜到。你一句都未提起过,想来是在怪我太过鲁莽?可我,顾公子行事的确太慢,虽我不知他到底心中作何打算,但我却知道他这样做无异于白白消磨士气。而且,帝都波谲云诡,你多留在帝都一日便危险一日,所以自作主张私下做了那事。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以为在帮你,最终却害你成了这般。”一字一句说道,到最后,眼里竟然噙了丝泪意。
任婉扭头看向他,眼神里空荡荡,又似木然,缓缓说道:“临雍,之前的事,又何必再提?你行事鲁莽陷任家于不义害我于危难,这些都没什么,毕竟我也从未真正相信你,从来不过利用罢了。此番来找你,也是希望你跟我回去,为了下一次的利用而已。”
赵临雍苦笑道:“从我想起我将那东西遗忘在星云馆的时候便知有这一天,但我却不愿再回去取。如今既已这般,那又何须谈什么利用不利用。我们都见识过赵朔的阵法,战场上只怕他会更了得,而恰巧我精通这些,算不上谁帮谁,也算不上利用不利用,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要顾云涯胜,我要权势罢了。”
“想来你知道我要你去做什么,临雍,我生性多疑,这次权当做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了。你带着碧娆去康城吧,那里也许更需要你。可是临雍,这一次不是我在身边了,如果你再给人不信任感,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人非要杀了你以全万一。”任婉低声道,字字含血,却又隐隐含着一丝威胁。
赵临雍静静注视着掩盖在重重纱巾下的手,低声却又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既已选择再次相信我,我便不该再鲁莽。又或者权当是为了你不远万里前来关中,或者为了这只手,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
风起,一阵凄迷。?
☆、第四十七章
? 第四十七章海棠入画
待两人回到郢城,已然是四月中旬,帝都明面上仍旧风平浪静,西边也一如既往的安稳,似乎纵战火燎原,帝都也可高枕无忧。
因着第二日就要动身前往康城,这日晚间,赵临雍便去找任婉辞行。谁想出得房门几步,就远远见到任婉在院中藤椅上就眠过去了。赵临雍怕她受凉,正欲唤醒任婉,却被一旁的黎音轻声阻止,“赵公子让姑娘好生歇会儿吧,姑娘回来这几日一直不眠不休的,今晚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赏会儿花,谁想太累竟然睡过去了。”
赵临雍淡淡叹息一声,自顾自回屋了。回到房内,又看了会儿书,正欲关窗休息,却见任婉仍旧眠着。这才仔细看了院中,原来这西府海棠正到开得正盛的时节,难怪任婉好不容易得了空也要赶来赏赏这花。
院中西府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又与其他海棠不同,既香且艳,如今正是花期,花色有如晓天明霞。赵临雍细细一看,也是看得痴了,当下兴致来了,就研磨作起画来。
赵临雍手起手落,不过须臾,繁茂而有神的西府海棠便跃然纸上,赵临雍微微一笑,目光扫到中天明月,最终又缓缓落到花树下的佳人身上。
任婉想是着实倦极了,眠得正酣,偶有花瓣落下打在身上亦不知。赵临雍轻轻勾勒几笔,画卷上的任婉便已活灵活现。然而赵临雍仍是不满意,执了笔仔细思量一番,这又才细细添了几笔,白玉兰簪子与滴珠耳铛栩栩如生。脸颊处的几点落红更是平添几分温婉。
赵临雍提笔,仔细在画卷上题了“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这才满意放下笔,并不落款。待到墨迹干后,赵临雍将画仔细收起来后,这才注意到,院外已然没有了任婉的身影。饶是第二日临行,也只有令仪前来送行。
***
因了抚远将军战败,康城城破,顾家军破城之后就直接驻扎在平素康城的巡防营中,而顾云涯与几位将军自然住到了原来的抚远将军府。
康城渐渐回暖,颇有了些草长莺飞的意味。这日,顾云涯正在书房内看邺城驻防图,正全神贯注,突然被一股大力拍到肩膀,顾云涯借巧力往后一滑,迅速站稳双手即抓住来人双手使劲往后一扭,立时就听到邢关“啊”的一声大叫。顾云涯朗声一笑,手上力道一松,就见邢关不停地甩臂,不住□□。
顾云涯不由笑出声,“叫你没规矩,向来爱开玩笑。”
邢关边喘气边道:“不过就是想吓吓你,谁知道你出手这般狠,诶哟,痛死我了。”不过片刻,又正色道,“公子,任姑娘那边新运了一批兵器与粮草过来,钟函在后边接应着,想来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顾云涯颔首:“嗯,我知道了,之前有探子来回禀过了。”
邢关屏气低声道:“只不知任姑娘此番蓦然让一个外人进军营是何原因?此举怕是不妥啊。”
顾云涯也敛了神色,走至窗前,道:“邢关,你们跟在我身边,自然知道我是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才将速度压得这么慢,但初雪远在帝都,并不知这边生灵涂炭,只知我们这样耗费士气,也平白浪费了粮草,是以想要派人过来帮我也是自然的。”
“原来如此,难怪。”邢关怔忪一会儿,压低了头说道:“公子,你我当日同窗,我虽然五大三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