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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还不如自己那海棠殿住着舒服。况且她也觉得,自己住在哪里,似乎并没有多大关系,反正除了每月她来月事之时,司马珩住在乾元宫外,其余时候,他都与自己歇在一处。她甚至想,自己若去了海棠殿,他也过海棠殿来住便是。当然,这些都只能暗自想想而已,如此不合礼仪之言,自然是说不得的。
刘哲归来之后,司马珩果然践诺厚待于他,不仅封他为寿国公,还赐了一处大宅,得以食千户。因此,刘意映对司马珩还是心怀感激的,努力让自己将心中一些芥蒂放下,全心对待他和阿慎。
陈瑶君在五螺山受了惊吓后,人一直不是很清醒,因而,她和刘哲并没有住到寿国公府去,而是与田老夫人等人一起住在刘安的平国公府中,由田老夫人亲自照料他们的起居。
司马珩也派了御医定时过府去给陈瑶君诊治,渐渐地,她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人正慢慢清醒过来。
此时,阿慎也有一岁多了,开始学走路了。司马珩的后宫中,并无其他妃嫔,只有刘意映一人,因而,她在宫中也无他事。关于阿慎的大小事,她一概亲力亲为,教他走路一事自然也不例外。
可这小家伙拉着刘意映的手,虽然走得很稳,但就是不肯放手走。上回刘意映强行放开他的手,叫他不走,他没站稳,摔了一跤,从此便再也不敢放手自己独自走路了。刘意映试了几次,拉着他的手都走得好好的,可只要一放手,他便站在原地,死活不肯迈动小脚,挥动着小手,对着刘意映不停地哭叫道:“阿娘,阿娘。”
看着阿慎那可怜的小脸上,满是泪珠,刘意映终究狠不下心,便只得又回去拉着他。这小家伙见刘意映回来了,也不顾自己的眼泪还挂在脸蛋上,便又咧着嘴大笑着叫得可欢了。
想到刘安一岁的时候便可以自己独自行走,而阿慎都一岁两个月了,却还是不能放手,刘意映心里也有几分着急。可司马珩倒是不急,反而劝慰刘意映道,阿慎如此,说明他为人谨慎,堪当大任。
听到这话,刘意映哭笑不得。果然是自己生的娃,怎么看都好?这才多大的孩子,便看得出他能否当大任了?
司马珩却不管不顾,对阿慎简直是疼到骨子里了。刘意映跟他说过几回,让他不可太宠阿慎。他却嬉笑道,让刘意映赶紧再生几个,免得他老盯着阿慎。她便与他玩笑道,让他纳几个妃嫔为他生,没想到司马珩居然当场给她甩了脸。这是两人成婚以来,他唯一的一回拿脸色给她看,从此,她也乐得不再提此事。偌大的皇宫里,她与司马珩、阿慎倒也其乐融融,没有那些烦心龌龊之事。
这日,刘意映正带着阿慎在御花园牵着他的走教他走路。突然有秋霜跑来对刘意映禀报说,田老夫人派人传了一个信儿,让她到平国公府去一趟。
想着母亲叫自己出宫,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刘意映派人去给司马珩交代了一声,把阿慎交给姚娘与冬雪照顾,便带着秋霜匆匆出宫坐着马车去了平国公府。
田老夫人听到刘意映到了,赶紧出来迎接。
“母亲,何事叫女儿过来?”刘意映拉着母亲的手,急忙问道。
田老夫人抬头看了刘意映一眼,说道:“今日早上,瑶君醒过来之后,便如常人一般了。”
听到陈瑶君终于清醒,刘意映笑道:“那可是好事啊!”
“嗯。”田老夫人重重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她对我说了一些事,我觉得有必要叫你过来听听。”
闻言,刘意映一怔,问道:“什么事?”
田老夫人没有明说,只说道:“你先随我来!”说罢,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刘意映不敢耽搁,赶紧跟了上去。
虽是冬日,但今日却是艳阳高照。刘意映一进后院,便看见陈瑶君正坐在莲花池畔,怔怔地望着一池如镜的湖水,似在想着什么事。
“瑶君,意映过来了。”田老夫人远远地便叫了起来。
陈瑶君身子一震,缓缓转过头来,望向刘意映。此时,刘意映虽然换下了宫装,但一袭蜀锦华服,仍然彰显着她尊贵的身份。是了,她现在是皇后,曾几何时,自己也是皇后,可惜江山易主,斯人已逝,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想到这里,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慢慢地,那走过来的人影似乎变成了自己,曾经的大齐皇后,她脸上不禁绽出一个凄惋的笑容。
看着陈瑶君又哭又笑,田老夫人吓了一跳,以为她又魔怔了,忙叫道:“瑶君,你怎么了?你还认得我吗?”
陈瑶君忙将面上的泪水拭去,对着田老夫人笑道:“母亲,我没事,只是好久没有看见意映,有些感慨。”
刘意映走上前来,对着陈瑶君关切地问道:“嫂嫂,你身子可是大好了。”
陈瑶君笑着点了点头,叫道:“多谢意映……”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苦笑道,“不,现在应该称皇后娘娘了。”
“私下里,我们姑嫂不用讲究那么多。”刘意映很自然地拉过陈瑶君的手,一脸微笑。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陈瑶君涩然说道。
刘意映知道,陈瑶君也曾为后,如今却要她称呼自己为皇后,她心中定然难受。于是,她笑了笑,又说道:“嫂嫂,以后我们私下见面时,你还是称我为意映吧。”
陈瑶君低着头没有说话。
“以前兄长还在之时,嫂嫂待我如何好,我一直记在心里的。”刘意映拉着陈瑶君的手,动情地说道,“我不想如今与嫂嫂生分了,不管我是皇后还是昭平公主,我都是阿哲、阿安的亲姑母呀。”
听到这里,陈瑶君鼻尖一酸,含泪笑道:“好,意映果然还是与以前无两样。”
听到陈瑶君又称自己为意映,刘意映笑着说道:“嫂嫂,这样才是。”
“对了,瑶君,你把你那日在五螺山听到的事情跟意映说一说吧!”田老夫人说道。
“母亲,究竟什么事?”刘意映好奇地问道。
田老夫人转过脸来,望着刘意映,一脸凝重地说道:“是关于你兄长的死因。”
刘意映一怔,随即心头一颤。刘祯的死,一直是她与司马珩之间的一道鸿沟,虽然她为了阿慎和两个侄子,努力想要将这道沟填平,可是,无论怎么填,那沟依然还是在那里。有时午夜梦回之时,她似乎看见刘祯拉着她的手,质问着她,问她为何忘了杀兄之仇,问她为何与仇人同床共枕,替仇人生儿育女。她好不容易自欺人地将这些隐藏起来,难道,陈瑶君想起什么事,又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