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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魔道的?”

    他咧开嘴笑得颇为开心,“谁告诉你认识他,就也得是魔道的?你和魔道的人牵扯不清,那你的师弟岂不是也脱不开关系?”

    “……”宁霜白说不过他的歪理,自愿认输。

    “不过啊,你那师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妙。”

    不用他提醒,她也明白了。她提着灯笼小跑几步,与他并肩走,灯笼被她带着轻轻晃动,像个熟透了的大柿子,“这地方这么奇怪,真的会有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吗?”

    “连你都明白了,他们却不明白。”长夜神色淡淡,嘴里头说出来的话多少显得有些残酷,“只有看不透本质的名门修士们才会选择一条根本走不通的死路。”

    她不禁皱了皱秀眉,有些替他们担心起来,“那仙府之灵是在骗我们的?”

    仲商瞪大眼睛看向她,替长夜解释道:“那家伙怎么会是府灵?!这地方从来就没有府灵一说,不知道是哪个孤魂野鬼反客为主,真将这里当家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仲商露出神秘一笑,冲她眨眨眼,“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不愿说,她也没有办法逼他说。她忍不住回头去看来时的路,黑沉沉的长廊,什么都没有,她的心情很忐忑,但更多的却是煎熬。

    第27章 第 27 章

    黑沉沉的雾气没完没了,他们脚下的长廊也像是没有尽头。宁霜白挑着灯笼跟在一旁,行走间裙摆摇曳,宛如夜半无人时穿梭在神殿中的幽姬。

    她偶尔侧目胡乱瞥上一眼,突然发现长廊内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排房间出来。雕花镂空的木门被关得紧紧,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唯有她附近的一扇木门大开着,有微弱的亮光从里头透了出来,淡金的颜色洒了些许在长廊上,叫她不禁往那边多走了几步。

    她探出大半个身子往房间里面觑了觑,却什么也没能看见。一道绡幕刚好挡在室内与室外之间,将里面的情况掩得严严实实。她头也不回地冲身后呼唤了一声,提着灯笼鬼使神差地慢慢走了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不过她总觉得这里头一定有点什么在等着他们去发现。她小心翼翼地撩开绡幕,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轻轻停留着,这让她不禁屏住呼吸,看清了绡幕后的景象。

    被厚重的雾气笼罩着的长廊上,长夜面色稍显凝重地扫视着周围,口中同时问道:“她人呢?”

    待在他旁边的仲商同样一头雾水,“刚刚还在这里,转眼就不见了。”他也跟着停住脚步,不断地环视四周,企图发现她的身影。

    “恐怕有人捣鬼。”

    “那怎么办,折回去找她吗?”

    长夜迅速祭出他的宽剑,凤眸冷淡地看着上方,“来不及了,他要对付的是我们。”

    仲商啧了一声,眉头不耐烦地皱着,“真的要打?连对方的实力都没摸清楚呢。”

    他勾勾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想跑不觉得太晚了么,再说送上门的哪有不接的道理。”

    仲商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知道他并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遂轻叹声气,默默感念起下落不明的宁霜白来。

    此时,宁霜白也已经发现了他们消失不见的事情,惊慌了一阵后她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决定先去看看房间内的情况。她复又撩起绡幕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不算大,除了地上摆放着一张蒲团外,最惹眼的当属正中央的那面铜镜了。

    铜镜平平无奇,甚至连仪容都看不太清。镜子的四周并无任何花纹雕饰,唯有一颗红色石头镶嵌在其中,她往镜中看了看,却被里面的变化给吓了一大跳。

    铜镜像是突然间被抹去了浑浊,镜面变得清亮起来,她看见白光划过,一副跃动的画面浮现在上头。她没有想到的是,长夜居然会出现在里面,这时的他还未作天字宗弟子的打扮,穿着一身玄色衣袍,乌发高挽,正侧着身子与一神秘男子说话。他们具体在说什么她听不见,只见他们气氛凝重地聊了许久,那神秘男子才动了动身子,露出一半眼熟的脸庞来。

    仲商?宁霜白不禁皱皱眉头,又想到同样行踪不明的二人,心情有些沉重。她倒是不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情,只是一想到他们两人早就认识,而且仲商蛰居羽仙阁已久,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铜镜上的画面如同缩减过的,只给她看重要的部分。越看到后面,她就越发惊惧。传闻魔道大君有一子,生性低调沉默,所以正魔两道的人都对他见解不深。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埋伏在正道,同时还潜进了青龙秘境。

    他口中所说的故人正是多年之前与上元真君一起陨落在秘境中的魔君妻子,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当年的那场正魔大战,经历过的人仍旧记忆犹新,好像昨天才发生过。叫谁也不会想到长夜竟有如此大的胆子,就这样扮作天字宗弟子闯了进来,而且还拉了她做帮凶。他如果真是单纯的找他娘也就算了,若是他想用此机会来打乱正魔两道的平衡……她默默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可她心中阴影颇深,这源头恐有一半出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失了神,再凝目看向铜镜时,里面的画面变换了。这次不是长夜,而是一个她感念复杂的人,陆若芳。镜中的他脱了人前的那层伪装,所有的虚伪欲望全都露了出来,虽少了一份仙气,但却增加了真实感。她静静地看着,当画面跳到他与孟三娘合伙算计他们时,她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很容易就接受了。

    铜镜的出现像是为她贴身打造一般,将她所忧虑的、那些潜在的危险统统都告诉了她。她又叹声气,她果然不太适合修仙。胆小怕死,没本事没靠山,甚至连识人的眼力劲儿都没有,若不是气运好,她只怕早死了好几回了。

    只是,这镜子太过诡异了些,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她抬目环顾四周,却发现进来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死了,而在摆放铜镜的后方出现了一条深长的甬道。

    告诉她的意思很明显,除了这条路再无他路可走。她咬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甬道之间狭窄阴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步伐迈得小心翼翼。走着走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话本上那些探险的主人公般,机缘法宝打怪,短短几十天,她便已全部经历过了。可惜,她终究不是主人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

    甬道不算太长,总有走到头的时候。她走出甬道的一瞬间,碰见了她现在最不想碰到的一个人。

    陆若芳。

    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偏殿,规模是比正殿小了些,但却极尽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