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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弹了弹他的额头,要他换衣服自己起身去了浴室。马上要去酒会,他可不想叶知谨红着嘴角出门。
等他冲了个澡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出来,叶知谨已经换上了助理送来的绛红色西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像一个放在壁柜中牢牢锁上谁也触碰不到的精致雕塑,散发着清纯又禁欲的气息。
陈戈没见过他穿这么正式,眼神暗了暗,忽然想把他刚穿上的衣服全扒下来。
然而他只是想想而已,心里琢磨着晚上回来要让叶知谨光着腿穿着衬衣和他做,揽着叶知谨的腰和他一起前往酒店顶层的宴会大厅。
大厅中灯火通明,中央一个小型舞台上小提琴手正拉着悠扬的乐曲,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应酬交谈。
陈戈是主办人邀请的重要嘉宾,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一位中年男人携着女伴就迎了上来,陈戈与其礼貌握手,对方好奇而礼貌地打量着叶知谨。
陈先生花名在外,谁都知道他从不带伴出席社交活动,他的订婚宴请了一群外围,真正圈子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参加,一时间连订婚宴的真假都无法判断,也就更没有人放在心上。
陈戈一手握住叶知谨的肩,介绍道:“王总,这是陈太太;知谨,这是王总。”
他故意用这么称呼本来是想看叶知谨窘迫的表情,没想到叶知谨对付这种场合相当游刃有余,他对这个称呼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彬彬有礼地对中年男人略一点头,不冷不热地和对方握了个手。
之后又是几番介绍,陈戈与人还有正事要谈,要助理带叶知谨去拿点东西吃。
他举着红酒和人聊天,总要忍不住分一丝心神给叶知谨,注视着他在会场中的一举一动。
他发觉叶知谨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叶知谨世家出身,虽然因为很少随父亲出席社交场合熟悉他的人不多,但是早已见惯了各种场面,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质,再加上他姣好的面容,行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仿佛一盏移动的光源。他落了单身边只跟着一个助理,宴会中那么多人,目光黏在他身上的不止是陈戈一人,甚至很快就有人跃跃欲着试上前搭讪。
陈戈这才想起叶知谨在中学时代时就一向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总是冷淡的、高高在上的,却不妨碍男男女女对他争先恐后的追求,他在酒吧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他献着殷勤,甚至有人为他大打出手,在学校每年元旦数他和叶知谨收到的祝福卡片最多。
叶知谨那么受欢迎,他差一点就忘了。
还好叶知谨生性冷淡,陈戈几次都看到他自顾自地填饱肚子对别人的讨好不理不睬,只有一次他再回过头从某个角落捕捉到叶知谨的身影,发现他竟然正和一个年轻男人交谈,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叶知谨的表情,只能看到那个男人从侍者手中接过那杯酒,叶知谨和他碰了下酒杯。
他心中莫名一酸,开始后悔带叶知谨来这里。
身边的人还在侃侃而谈,他的心思却已经完全飘向了别处。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在叶知谨身上,隔着灯光酒杯,隔着欢声笑语,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从前,他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望向叶知谨的侧脸,不知他的喜怒哀乐,也不知他的爱恶惧憎,明明只消他动一动身就能靠近他一点,他却从未想过那样去做。
时至今日,他们做尽了最亲密的事情,他仍然像当初那个十多岁的少年人,和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不知如何才能更靠近他一点。
“陈总。”
陈戈回过神来,和对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之后主办人又带了些人介绍与他认识,如此一番等他终于应付完这边酒会已经接近尾声,而他在会场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叶知谨的身影,反倒是助理迎面过来,告诉他叶先生的朋友请他去阳台叙旧。
陈戈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和叶知谨十年未见,对他相知深浅,他甚至对他的交友情况一无所知,更别说想到他能在g市遇到所谓的朋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需要去阳台叙旧?
陈戈心里不太爽快,他打发走助理径直向阳台走去,转过大厅侧门的罗马柱就看到叶知谨正跟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并肩靠在围栏处。
叶知谨背对着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还是那男人先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略一蹙额,叶知谨这才直起身回头看向他,问他:“结束了?”
陈戈压制下心头的不爽,信步向他们走去。他将手随意地搭在叶知谨肩头,低头回答他的问题:“还没有,我们先走。”他抬头看了一眼在场的第三个人复又低下头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叶知谨点点头正欲介绍,那人却一掐烟头笑道:“介绍就不必了吧,久仰陈先生大名。”
陈戈正好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能在中途就溜出来的必定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敷衍地和对方一握手,宣布道:“你好,我是叶知谨的未婚夫。”
对方听闻并不惊奇,料想是叶知谨已经偷偷把自己介绍给了对方,陈戈这么想着心里那股酸酸的感觉被冲淡了一下,如此美好的夜晚他不打算浪费在与无关紧要的人闲聊上,于是揽着叶知谨的肩膀准备带他离开。
叶知谨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他不冷不热地冲男人点头告别,留恋没有看到,陈戈所期望的如释重负也没有看到。
那男人看着他们转身,忽然再次出声:“等等——”他在后面说道,“我还有两句话,能和知谨单独聊一下吗?”
陈戈脚步一顿,“知谨”这个熟捻的称呼让他相当烦躁,他的耐心即将告罄,握着叶知谨肩头的手也紧了紧,转身不悦地说道:“有话现在说。”
话音一落,一直沉默着的叶知谨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从那双在旁人面前一贯平淡如水的眼神中读出了诧异,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心下一惊,下意识就放开了握在叶知谨肩头的手,在叶知谨的目光中故作轻松道:“玩笑而已,我在外边等你。”
说罢径直走了出去。
他对待身边人向来宽容,充分尊重对方的隐私,一是他并不关心,二是彼此都留有余地才能好聚好散。
可是他说不清此时此刻心中莫名的烦躁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走出了阳台就好像走出了叶知谨的世界,成为了他无关紧要的那个人,他忍受不了这种感觉,急于把叶知谨抓回自己身边,急于掌控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只有那样才能缓解一点点这种没有源头的焦躁。
他盯着手腕上的手表,感觉时间像被拉长了一般,秒针转了两圈叶知谨才走了出来,那男人站在门后似乎还在说:“有空再聊。”
陈戈手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