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颂当然不对。

    他是华人，不是外国人，廖燕的印象里，国内很少出现什么变态杀人狂魔之类的人物，就算有，肯定也没怎么曝光。

    像李颂这样的，十年难得一见。

    不过，至少现在，廖燕还看不出李颂要摇身一变，变成杀人犯，犯人这种生物，也一样有个演化的过程。

    青温容其实也接了一部电影，是央视大制作，讲荆轲刺秦王的，现在快开拍，他却非要留在好莱坞顶了人家孟雪竹的差事。

    这位是**oss，别说孟雪竹，就是公司所有董事都过来劝，他想做的事儿，还是劝不住，央视那边要是有必要的话，估计都能为了他延期拍摄。

    廖姑娘人家轻描淡写地一挑眉——“赶不回去？为什么要赶？拖两个月再拍就是！”

    “……”

    别人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反正廖燕脑袋顶升陡然砸下两个大字——特权！

    这些特权阶层生来就是要打击别人的。

    只是青公子话说到这份上，廖燕干脆真把他当经纪人助理使唤，平日打杂，闲暇养眼，还有按摩功能。

    比路采薇从公司实验室拐走的那几个机器人，肯定好用的多。

    廖姑娘也没心思理会青温容的小心思，他们的拍摄任务很重。

    大卫导演也是个工作狂，工作的时候和平时完全是两种人，嗓门大，骂人的时候什么脏字都能吐出口，一点儿也不像平常那么斯文。

    廖燕还好，她自己是中国人。虽然在所有演员里面，她绝对属于对外语最精通的那种，可堵住耳朵装自己不懂英文，好歹也还过得去，导演那些骂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

    可其他演员们个个叫苦连天，连带着廖姑娘也没心思关注区区一名副导演有没有暴起杀人的迹象。

    “密斯廖。你的水杯。”

    廖燕懒洋洋一伸手。接过中学生萨姆递过来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水都有些冷，喝在口中。滋润咽喉，却有点儿冰凉的刺激感。

    最近几日风很大，剧组经常出外景，有时候就不免出现水壶保温效果不好的情况。廖燕还能忍受，旁边小正太和小萝莉眼眶都微微发红。

    其他演员也是叫苦连天的。

    廖姑娘也是第一次吃到动作戏的苦楚。

    以前拍动作戏。她随随便便拍完，连汗都不流一滴，这次也没流汗，可问题是。这一次的动作戏就是要她倒霉来着。

    从树上摔下来，从山崖上往下摔，从飞机上堕下。滚进泥浆里去，在沼泽中徘徊——廖燕真的很想说。她用不着摸爬滚打，她能‘飞’的好吗？

    问题是她扮演的女大学生不能飞。

    连着几天都是拍各种狼狈的镜头，廖燕也难受的不行，青温容简直要火冒三丈：“我记得我们阿燕的角色，明明是幕后**oss，用脑子碾压主角和fbi的人，现在弄得这么凄惨，岂不是很出戏？”

    他说出戏没用，人家导演眼睛发亮，非说这么拍摄更真实，矛盾更强烈，对比之下，更令人印象深刻。

    好吧，反正也不是不能忍受。

    事实上，大卫导演私底下非常惊讶。

    一开始很多镜头他都没打算拍，毕竟廖燕是个女孩子，难度太大的镜头，也怕她驾驭不来。

    可真正一进入拍摄状态，大卫脑子和以前一样，时不时发热一下，弄出不少刁难人的场景，结果廖姑娘一口气全给过了，做到了别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儿，于是，大卫的脑袋发热的时候越来越多，连带着其他演员的拍摄难度跟着加大不少，大家都叫苦不迭，可看看廖燕，心里也跟着平衡一点儿，居然咬牙接着拍下去。

    等一天的拍摄结束，看到成果，不只是演员们，连导演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竟然能完成这样的‘壮举’！

    “……节省了不少特效费用啊！”

    大卫咂咂嘴，忽然发现很多需要特效合成的镜头，全让廖燕自己给完成了，不但后期特效耗时会降低，节省的钱也不少。

    眨眨眼，他就不免想着，其实东方的演员们确实吃苦耐劳，以后多发掘发掘，也不是坏事儿。

    要知道在廖燕之前，大卫导演从来没有为了吸引亚洲票房，启用过华人演员，虽然他自己的团队里有不少华人摄影师，华人化妆师。

    这日，廖燕刚完成拍摄，披着毯子猫在帐篷里喝凉白开，顺便把学生仔萨姆和青温容喊到一块儿下棋。

    最近廖燕教萨姆下跳棋，小孩子学得不慢，三个人已经能玩得起来，还挺有意思，总比整天拿着手机刷微博，推特什么的，要有趣儿一些。

    萨姆一开始还总觉得，自己身为男主，时不时要拖大家的后腿，很不应该，还不如趁着休息时间好好练习一下，结果也不知道怎么让廖燕一忽悠，就忽悠成终日跟在她身后摸鱼的状态。

    正玩的起劲，耳边忽然一阵嘀咕声。

    “就是她，她叫廖燕，演过女巫的。”

    “什么？她难道真会巫术，多大年纪了，老太婆一个吧，还敢啃咱们萨姆这颗嫩草！”

    “就是，就是，你看看她的……她的……”

    一个小姑娘语塞，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廖燕哪里不好看，甚至说她老，也实在是不好说出口，东方人都长得纤细，也显年轻，何况廖燕那张脸，哪怕努力想画成熟些，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干脆跺脚，不讲理地嘀咕，“反正咱们不能让她把萨姆抢走！”

    廖燕：“……”

    青温容的眼睛里也闪过一抹笑意。

    “青春真好！”

    廖燕摇了摇头，她知道，萨姆还是新人，没什么正经的粉丝，外面那三个女孩儿，都是他的同学，应该说是学妹，似乎特别喜欢萨姆，还很有日本漫画风的，在学校里给自家偶像建起一个所谓的后援团。

    这次萨姆被大卫挖掘，带出来拍戏，那几个女生就一路跟随，连出外景去各种荒芜的地方，她们也都咬牙跟上。

    廖燕觉得，都说好莱坞的粉丝们，比国内的要冷静很多，可真看这些人的疯狂劲儿，还真不是国内的嫩粉丝们能相提并论。

    上午的时候，她还见到有个粉丝跑去和大卫套近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弄得大卫的老脸都红了一大片，连脖子都是红的。

    风越来越大，青温容和廖燕同时抬头，皱了皱眉，廖燕站起身，走了两步，冲着外面招了招手：“你们三个，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