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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一次见到他,自己便要面对一个事实。那个人只是和记忆里的哥哥有着相同的外貌而已,但那位在那个寂静的午后偷吻自己的人不是哥哥。那时自己就该醒了,只是想要自欺欺人而已。
可是就算哥哥不再是哥哥那又怎么样,但为什么连父亲和母亲都不是记忆里的样子。簌簌努力的回忆过去,她甚至能闻到院子的草木混着花香,听到厨房里的孙妈妈又在大声的骂谁又偷吃了,只是记忆的脸却越来越模糊。
簌簌想起那位倾国倾城的芙蕖夫人,纤纤玉指拨动琴弦时发出淙淙的琴声,一曲罢了,看似无意的向窗外望去。见到有人来了,又飞快的低下头。
簌簌夜晚睡觉的时候,听见有人凑在她耳边说。你父亲是个好官啊,我们都会记得他的。簌簌一下子从梦中惊醒,那时那日送行队伍里有人靠过来同自己说的话。梦里出了一身的冷汗,簌簌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便干脆从床上起来了,夜里那么静,甚至簌簌能听见外间守夜的丫头轻微的呼吸声。月光从窗子里照进来,那片地上就像是一个银色的湖泊,凉意遍体。
父亲是秦国的细作,就连母亲也是。他们的存在是为了萧廷楚,谁也想不到秦国的皇子会被藏在敌国。那么自己呢,一个意外,一个多出来的棋子。簌簌冷静的下来思考,却只能发现一个这样残酷的真相。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簌簌感觉到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以前簌簌四处流浪。别人问她是谁的时候,她说自己是叶簌簌,还有半句说不出来的,自己是林清浅,林荻笙之女。可是现在簌簌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了,自己究竟是谁。
只是知道了,这里也不会是自己的家。自己是个没有家的小孩了。此处心安是吾家,簌簌以前到哪里都心安,但现在在哪里都不会心安了。
一夜无眠,但簌簌终于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了。在熏衣惊讶的眼神里,穿戴好以后起身去找萧廷楚。
簌簌来到书房,那侍卫看见了她十分的恭敬有礼。但是这次萧廷楚还是不在书房,一早就被皇上叫走了。那位侍卫又想请簌簌进去等,但是簌簌刚要抬脚,便想起了上次的事,就止住了脚步。
“若是殿下回来,不必说我来过。派个人告诉我一声,我再过来吧。”簌簌收回了脚步,和那位侍卫说完以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一进宫没有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在这边巴巴的等着实在没什么意思。而且上次那样的事情,簌簌总觉得待在这书房里怪怪的。
当簌簌看见步履轻快的萧廷楚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奇怪了一下。今日他竟然回来的这样的早,只是簌簌很快就把自己心里那点小诧异收了起来。
只有萧廷楚自己知道,当自己在宫里听到暗卫告诉自己今天簌簌过来寻自己时候,自己是多么想要飞奔回来见她。但幸好还有几分理智,飞快的解决了和皇上装父子情深的戏码,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路不停歇的走到了簌簌的院子里,只是此刻面对着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萧廷楚没有这样的忐忑不安,一路上他想了许多。那些想法都是以簌簌甜美的笑容做的底色,添上自己那些为数不多的温情。自己扪心自问,从来不是一个温情之人,那些都给你眼前这个人。
快要走进簌簌的时候,萧廷楚放慢了脚步,倒真的有了些近乡情更怯之感,世上果然是一物克一物。萧廷楚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是自己戒不掉的瘾,致命的毒,也是自己的药。他的心中之火,那只恶魔已经在叫嚣了。她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他的哥哥,自己为了私欲便残忍的告诉了她真相。其实是可以骗一辈子,可是那样太难过了。
萧廷楚一想到,有一天他的小姑娘会成为别人的妻,心里的那只恶魔就要破土而出。
簌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廷楚一步一步的靠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些害怕。
簌簌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萧廷楚,也不开口。
萧廷楚近来已经习惯了簌簌的沉默,只是他时常会想起幼时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的簌簌。萧廷楚刚要开口,想要问问她今日为何来找自己。
只是萧廷楚还没有开口,便被簌簌抱了个满怀。那些积攒在喉咙里的话,立刻就被她这一下的动作撞飞了。她跑过来的时候那么用力,萧廷楚都被她撞的微微的晃了一下才站稳,似乎连心口都被撞了一下,异样的感觉从心口升起。
萧廷楚微微的笑了一下,回抱住了簌簌。簌簌的头紧紧的贴在萧廷楚的胸膛上,所以看不见头顶上,萧廷楚闭着眼微微的扬起嘴角,轻嗅她的发香的样子。
怀里的簌簌小小的,软软的。少女身上隐隐飘动的体香,撩拨着萧廷楚的神思。萧廷楚慢慢的睁开眼睛,眼低是暗沉的微光。心里痒痒的,他便亲了亲簌簌的头顶。感觉到怀里的簌簌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只是此刻他也十分享受这个怀抱,若是还想有其他的动作,这难得的投怀送抱就得结束了。
萧廷楚正犹豫着,是享受着温情的怀抱,还是遵从自己心里的想法时,怀里的那个人却突然开口了。
“哥哥,我要走了。”簌簌感觉到这个怀抱的变化,她虽然不大懂这些事。可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哥哥抱着妹妹时的感受。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在宣告他的入侵,温柔却野蛮的入侵。
萧廷楚那一刻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走,她要走去哪?自己不是他的哥哥她便没了理由呆在自己身边了吗?那么这个怀抱是什么意思,离别前最后的礼物吗?
“你说什么?”萧廷楚纵然多么清楚,可是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
怀抱立刻就冷了下来,簌簌甚至没怎么用力,就挣脱开了萧廷楚的怀抱。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了,可你不是我哥哥,我不能留在这里了。”这是这么久的沉默以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可是一字一句落在萧廷楚的耳里,却是恨不得就让她永远闭嘴好了。
“你要去哪?”良久,萧廷楚才感觉到自己怀里空空的,就像每次夜里醒来只有自己一人时的感受。她要去哪里,找那穆仰止吗?是啊,她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里不是这样说的吗?她要为了那个人,穿上凤冠霞帔,而自己在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只能把她拱手送给别人的人,她的哥哥。若不是了,那自己于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天地之大,自有我的去处。”簌簌想的是,寻一个山野之地,逃离这边的尔虞我诈。原先陈国与自己有家恨,可是现在这笔糊涂账自己是算不清了。这秦国野心勃勃,陈国又国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