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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还是不死心,高离山听见自己的声音过于的激动之后,说起话来竟然有一丝的颤抖。
“你是他们的人?”
“是。”穆仰止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波澜,回答的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高离山拼命的想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点歉意,可是没有,有的是什么?悲悯?
是啊,现在的自己不就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孩,打不过人家,所以期望博取同情吗?是自己觉得与王城里不同的人欺骗了自己,自己此刻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呢?
可是凭什么?滔天的怒火在穆仰止冷淡的眼神里渐渐转化成悲哀和失望,自己碰见他这样的反应就像是一圈打在棉花上,气极了又能如何?
“那对母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般给他们卖命?你母亲为了他们设计害死了你的父亲,同时毁掉了你。你妹妹替他心尖上的人做了替罪羊,你也不恼。哦,我忘了,你连你喜欢的人都可以拱手相让,一个不懂事的妹妹算的了什么呢?”高离山断是噎不下这口气的,他不过也是一颗棋子,他怎么敢这样欺瞒自己。
可是高离山这段诛心的话,却没有让穆仰止的情绪有任何的变化,他冷眼瞧着高离山像一只困兽一样,他心里期望着什么他知道,可是他做了就是做了,那些他要的东西他给不起,“比起在我这里追究一个因果,倒不如拿着你手上的证据扳倒我们来的痛快。”
穆仰止看着高离山砸碎了他院子子所有能砸的东西,才跌跌撞撞的离去。他今日穿的还是一身白色的袍子,可是却不再整洁,皱巴巴的挂在他的身上,穆仰止知道,从此以后这世上他在无好友。
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世上从此再无高离山。穆仰止知道,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穿白衣了。当年在土匪面前笑的肆无忌惮的少年被自己杀死了,初见时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呢?怎么皇宫内院里能养出这样一个看似颇有城府,实际上却是热忱待人的皇子呢?不过不重要了。
原来旁人都能看懂的事情,只有自己是看不懂的。
“你才是你母亲手里的底牌,你以为你的太子哥哥得尽了你母后的宠爱,事实上他不过是你母亲为你立的一块靶子,为你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你所学的哪一样不是帝王之术?”
既然大局未定,那么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今日之辱,我一定加倍奉还。从此世上再无任人摆弄的高离山,只有皇后嫡子萧廷嵩。
穆仰止早就接到探子回报,高离山发现了自己身份,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就是要暴露的,不过没有想到他知道比自己想像的要多。
他问自己,他们给了自己什么?自已也在问,可是自己问的是,我还剩下什么?细细的盘算,连蛛丝马迹都不愿意放过,可是只有家族的累赘,满盘的算计。
记忆里母亲对自己是力所能及的好,可是现在的自己才知道这种好是有限度的。她首先是那人的忠仆,其次才是自己的母亲。当她带着自己,指着那个好似冰雪雕刻成的男孩说,那是自己要效忠一辈子的主子的时候,自己便该知道,自己这一生不过是别人戏台上的影子罢了。
一生的阴影从那一刻开始落下,她用尽一切的手段告诉自己那一人的所有指令自己都不可以反抗,一生为他所用。那时融进了血肉里的奴性,与顺从。她自己经历过,也狠心的要自己经历一次,幸好年年没有。
穆仰止知道自己比一般的小孩子敏感早熟,所以他的灵敏的察觉出母亲要离开的感觉,和看自己时那样依依不舍的眼神。只要他装出体弱不谙世事的样子,那个女人眼里的情感就会更加的浓厚。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这样的矛盾,让自己连恨她都不能痛快,他这一生有什么时候是痛痛快快的呢?
好像那一年,遇见她的时候,自己怀揣着偷窃不属于自己的昂贵的东西的心情去接近她,那时的自己是痛快的。
血液里那个女人留下的东西告诉着自己,这样不可以。可是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却有一种挣脱束缚的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写高离山委屈的问穆哥哥为什么骗自己的时候,我写出了□□的感觉。
笑哭,我真的没想过往这方面发展啊,果然我是腐眼看人基o(∩_∩)o哈哈哈~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簌簌待在这一方天地里,已经好久好久了。不过是做些闺中女子呆在院内经常做的事,安之若素。窗外的那颗桂花树,长出了新芽,开了满树的繁花,又在一个雨天落尽,洋洋洒洒的铺了一地。
朝堂上的那些腥风血雨的故事,那些波涛汹涌的起伏,与这方天地并没有半分干系。
不过还是有些零零星星的只言片语顺着轻轻吹拂的微风一起飘入这好似世外桃源的院子里。比如皇上还是派遣了他最疼爱的皇子出战,比如在这位皇子出征后宫里开始流传前朝余孽还活着。但是总有其他的事情更加吸引大家的目光,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出了一个智勇双全、貌比潘安的参军,比如这场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的战事结束的令人匪夷所思,还未等大军打到王城低下那陈王就一封降书结束了战事。
簌簌知道,那个微微笑着就离开了自己的人,现在就要回来了。明明是他不由分说的入侵了自己的生活,连离开竟然也是不告而别,凭什么?
那人带着满身的寒光与战场上还没有褪尽的血腥之气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簌簌正坐在窗口,手上执着一本书。一边看着一边伸手去拿一旁的蜜饯,看也不看的往嘴里送。不知道是书里的内容还是这蜜饯,总之是让她看的津津有味。
簌簌伸手去勾蜜饯,却发现怎么也勾不到。放下书一看,那盘蜜饯已经在那人手里了。许久不见,他的脸色有些憔悴,但是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下巴上长了一圈青青的胡渣,难得看的他那么邋遢的样子。
可是对于每个男人来说战争和女人向来都是最好的提神药,多少人都前仆后继。更何况是这样的胜仗,无论平时看着多么冷静自持的人,总会有些显露。
簌簌拿眼睛斜了他一眼,这一眼千言万语。在这样样深沉的目光里,萧廷楚却没有等来簌簌的下一步动作。
簌簌只是低下了头,耳边的鬓发随着她的动作落下,轻轻的扫过她的脸颊,有些痒。她继续去看她手中的那本书,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与她分离已久的归人,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一个打马而过的少年郎,无端端的扰乱一池春水。
“簌簌,我回来了。”萧廷楚的语气竟然都不像他了,竟然显得有一丝丝可怜的样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