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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周围的云, 霞光万丈, 北雁塔的影子也开始斜在树梢上。

    温千树正靠在霍寒肩上补着眠, 盛千粥和杨小阳为了不当电灯泡,跑到一边小声说话, 她枕着那熟悉的清冽气息,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但没过多久, 一阵笑声由远及近,扰人清梦。

    霍寒正画着塔影随时间而变化的粗略图, 察觉到她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后醒了过来,他停下笔,“是游客。”

    北雁塔是山城的重要景点之一, 其中又以一块三生姻缘石最为出名, 自然吸引了不少游客千里迢迢慕名前来。

    温千树揉揉眼, 迷蒙地“嗯”了一声。

    他问:“还要再睡会儿吗?”

    “不用。”说来也奇怪,在青鸣寺修壁画之前,每夜失眠几乎已司空见惯,第二天虽然精神不至于萎靡,但心里再清楚不过, 仗着年轻提前挥霍精力,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然而,那时的她似乎非常贪恋这种感觉。

    大概是觉得未来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也不知道会重新遇见他。

    温千树凑前去看他画的东西,有些讶异,看着不像没有功底的人画出来的,“你有学过素描吗?”

    霍寒低低地笑了,“自己瞎琢磨过。”对照着她留下来的一些废稿,一笔一笔地画,借以消磨辗转难眠的长夜。

    她心间轻轻一动,“什么时候?”

    她记得两人在一起那时,他一提笔就是化学公式和化学实验原理,还真没看过他的画。

    霍寒没说话。

    温千树轻撞他肩膀,“说啊。”

    其实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落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在你离开后。”

    听他亲口说出这五个字,温千树竟然生出一种潮水拍岸般的撼动之感,是阳光太盛吧,眼眶似乎有股温热在涌动。

    在她离开后,他去当了特种兵,成为一名文物保护警察,甚至学了素描,一切都和她有关。

    温千树垂下双眸,“画得不错,甚得我的真传。”

    霍寒微弯食指刮她鼻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的真传还是留给我们的孩子吧。”

    她心底早已是蜜意泛滥,“你有想过孩子吗,是怎样的?”

    霍寒说:“是个女孩。”和她长得很像。

    “这么笃定,”温千树笑得胸腔颤动,“万一是个男孩呢?”

    “那这笔账就要算到孩子他妈头上了。”

    “喂,这么不讲道理啊。”

    霍寒嘴边仍噙着一丝浅笑,“嗯。”

    兜里的手机连续震动起来,唐海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海子。”

    “霍寒,”唐海直奔主题,“我和几个同事几乎把南归山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唯有满山的红花,在脑中挥之不去,成为印象最深刻的一环。

    “对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霍寒沉吟道,“还在进行中,目前不确定方向正不正确。”但只要有可能,一定要去试试。

    从白夜说花瓶上藏有能找到你们周队长的线索时,霍寒心里明白,周大哥已经凶多吉少,白夜不会容许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继续活在这世上,但哪怕只剩下一堆枯骨,也要把他找到。

    唐海和盛千粥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再怎么样,冒再大的危险,也要送周大哥最后一程的。

    男子汉铮铮铁骨,有血有肉有情义。

    “嗯,”唐海说:“随时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

    温千树说:“我有一种直觉,北雁南归就是我们想的那样。”

    霍寒点点头。

    “周队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千树只知道他曾经是吴老师的学生,吴老师对他评价很高,甚至对他的失踪至今依然耿耿于怀。

    霍寒从手机里找到一张发黄的照片,高大的西北汉子,面容刚毅,他抱着长枪站在树下,眼神透着一股坚定。

    “他只带过我们三个月。”

    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兄弟情义却是终生的。

    温千树也跟着沉默,一会儿后才出声,“那周大哥还有什么亲人吗?”

    “他父母早逝,还有个妻子和六岁的儿子,现在应该上小学了。”

    顶梁柱一朝倒,只剩下孤儿寡母,真令人唏嘘。

    但英雄是不需要被可怜的,英雄的妻子和儿子也一样。

    游客渐多,人声鼎沸。

    “寒哥,千树姐!”塔顶传来盛千粥的声音,两人循声看上去时,他和杨小阳不停地摆动双手,示意他们看——

    北雁塔的影子快接近正南方了。

    北雁将南归。

    霍寒把温千树拉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追随着塔影走进了小树林。

    北雁塔下宽上窄,上方盘旋着一条石龙,最高的地方是龙嘴里吐出来的一颗西瓜大的龙珠。

    影在正南了。

    龙珠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影子。

    温千树的脚正被圈在圆影里,风吹着落叶,在她脚边翻动。

    霍寒拣了根枯树枝,以她为圆心,直径2米画了个圆,圈定了大概的范围。

    这时,盛千粥和杨小阳也避开人群赶过来。

    这个地方较偏僻,几乎看不见其他人影,四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掠过枝头带来轻微响动的风。

    许久后。

    盛千粥轻轻地问,“寒哥,是在这里吗?”就在脚下的这片土地。

    霍寒说,“嗯。”

    到底年纪不大,心理也比较脆弱,难免触景生情,盛千粥背过身去吸吸鼻子。

    杨小阳看他难受成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陪着站在一边。

    温千树到霍寒旁边,碰了碰他的手,没想到被他一把搂住,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我抱一会儿。”

    她轻声安抚着他难得露出来的脆弱。

    霍寒说:“我没事。”

    哪怕提前预测到结果,在真正要面临现实时,并没有给他们增加多少的勇气。

    盛千粥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情绪,霍寒说,“你们去把车上的工具拿过来,尽量不要惊动别人。”

    十分钟后,三个人开始动工,温千树站在旁边看。

    工兵铲不知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震得盛千粥虎口处发麻,他把四周的土挖开,不是想象中的棺木,而是一块正方形的石板。

    “寒哥。”

    霍寒自然也看到了,“把它弄开。”

    石板并不算重,两个人合力就把它搬开了,一个同样形状的黑色洞口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温千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霍寒往里面丢了个拳头大小的石块,认真听了听回声,“应该是盗洞,将近二十米深。”

    温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