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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医院 作者:silentcar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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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医院 作者:silentcarol
过这几年他每天只在医院家里和拳馆三点一线,不熟悉的人只知道他脾气不好,熟悉的人知道他不仅脾气不好武力值还高,这些年基本就没人敢来撩骚了。
程一捡起地上那只运动鞋,想起刚才赖伟伟红着脸落荒而逃的样子,笑出了声。
这是几个意思?灰姑娘甩个水晶鞋等我去找你?还是骂我捡破鞋呢?
程一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还是没把那鞋扔了。他悠悠闲闲地散步回到了家里,把那只鞋放在了鞋架上。随后他换好衣服去拳馆打了两小时拳,结束了这还算有意思的一天。
之后又回归了无聊的日子。
上班门诊,手术,值班,处理行政工作……
下班看书,睡觉,打拳,考虑今天吃什么……
算了,反正也想不出来吃什么,还是吃食堂吧。
这天周五,程一下班后照例在医院食堂里随便凑合着吃了一顿,然后散步回家。
这周末他不用值班也没有手术,可以好好休息,他在想除了练拳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事。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掏出一看,是好兄弟陈仰发来一条消息:“哥们的新店你还没来光顾呢,什么时候来瞧瞧?”
程一心想来得正好,我这正无聊呢。
“行啊,今天就来。地址?”
陈仰随即把酒吧的地址发了过来,就在城南区域一个新开的高档商业综合体附近,在江边,那一带自然环境和人文氛围都还算不错,离程一工作的医院和家里都不远。
“穿帅点,说不定有艳遇。”陈仰说。
“得了吧,我可不想得病。”程一回。
晚上程一真的就随便穿了件t恤和休闲裤就过去了,陈仰看着他直叹气:“看你这无欲无求的样子,哥们心疼啊!”
程一看了他一眼:“看你这纵欲过度的样子,哥们也心疼。”
“真的?”陈仰摸了摸脸,“有那么矬吗?”
“不是矬,是老。”程一也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看生活都把你蹉跎成什么样了。”
“放屁!”陈仰笑起来,拍开他的手,“喝什么?还是g tonic?”
程一“嗯”了一声,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了。
说起来陈仰也不是长得老,只是喜欢把自己弄得沧桑,觉得这样很男人。他明明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偏要留个络腮大胡子。一般人看着他那脸,再看看程一的娃娃脸,说是父子都有人信。
程一和陈仰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了,相识的经历说起来也有点意思。
程一是个gay,陈仰也是。
当年程一从老家a县中学考进z大医学院,入学没多久就在学校里认识了当年还没留胡子称得上是眉清目秀的陈仰,两人眼神一相对就确定了对方跟自己是同类人,约着吃了一顿饭后,自然而然地就开了房。
进了房间打算开始正戏,却发现号码不对盘。
程一是1号,陈仰也是1号。
都说两攻相遇必有一受,当时两人也是这么觉得,以为只要用武力压倒对方,再把对方操到服就好了。
但是没想到,这两人武力值也相当。
程一的父亲是体育老师也是散打教练,他从小就学散打,还得过全国大奖,自然实力不容小觑。而陈仰家是z市本地黑社会背景的,实战经验丰富,从小没少被叔伯长辈调教,武力值不遑多让。
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之后发现怎么也赢不了对方,脸上身上挂了彩,下半身的欲火也打没了,索性勾肩搭背出去吃了顿夜宵喝了顿酒,从此成了好兄弟。
程一那时候还没像现在一样擅长口头嘲讽,他年轻气盛脾气火爆,喜欢用拳头说话,正好陈仰也是,两个人在学校里虽然没横行霸道,但是也无人敢惹。
“呐,g tonic。”陈仰把酒杯放在程一面前,“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程一拿过酒杯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觉得味道不错,“今天这个比以前的都好喝,感觉没那么呛,你这哪请的调酒师?”
“就你嘴刁。”陈仰笑着说,“以前都用的哥顿金,今天换了添加利。”
“哦,我喜欢这个,怎么不早用这个?”
“这个贵啊。”陈仰说。
程一撇了撇嘴,开始打量陈仰这家新店。
陈仰家是黑社会背景,这些年已经慢慢洗白了,开始从所有黑色灰色行业撤出,改做物流和零售业。不过陈仰依然经营着两间酒吧,这间新开的算第三间,都是gay吧。程一经常打趣说他是在为自己“建后宫”,事实上这也不过就是陈仰一个爱好――他太累了,也太寂寞了,需要有个能放松的地方,自己的酒吧就很好。
这家新开的是一家清吧,总体来说音乐、装修和灯光气氛都很舒服,程一觉得还挺喜欢这里。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突然看到某个角落沙发上坐着两个青年正在说话。那个穿灰西装的拿着一瓶啤酒,正稳稳坐着,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以前的某个病人;另一个穿白衬衫的面前放了一杯橙汁,可能因为觉得热,领口开了两个扣子并把袖子半卷,露出了非常好看的锁骨与腕骨,正一脸求知若渴地和灰西装说着什么,整个人骚气中带着点傻气,配上他那个顶上天的莫西干头,大概还是傻气更多些。
程一眯了眯眼。
“那是谁?”程一问。
“哪个?”
“那个,白色衬衫,喝橙汁的。”程一把下巴往赖伟伟的方向扬了扬。
“换口味了?”陈仰打趣说,“那可不是哥顿金,也不是添加利,跟你以前喝过的都不是同类型……大概是轩尼诗李察之类的吧,贵着呢。”
“嗯?”程一不解地看向他。
“那是赖少,赖伟伟,许佑铭的外甥。”陈仰说。
“……”
许佑铭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在z市基佬圈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把他当神供着呢,多少小gay的人生目标就是能混成许佑铭那样啊。
“许佑铭的外甥也是gay?”程一问。
“这倒没听说过。他很少到酒吧之类的地方玩,说是酒量不好,这不还喝橙汁呢。这边大家都不认识他,他干哥哥周勉跟我是朋友我才认出他的。”
“哦,干哥哥。”程一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停止你肮脏的脑洞。”陈仰笑着说,“是正经干哥哥,听说好像是这个赖少小时候身体不好,需要认个什么八字相合的干爹照应,就认了周勉的爸爸周强了。周强是当年跟许佑铭一起打江山的老臣,他儿子周勉现在是佑铭集团的副总。”
程一“嗯”了一声,默默喝着酒,眼睛一直盯着赖伟伟不放,唇角不自觉就勾起来了。
真傻啊,他想,那什么鬼发型,真想给他剃平了。
这边陈仰在程一旁边坐下了,酝酿了好一会儿,开口说:“老程,费超逸下个月回来了。”
“哦,是吗,他没跟我说,这次回来呆多久?”程一还是盯着赖伟伟,看到他伸出胳膊勾着旁边那个灰西装的脖子,莫名有些不爽起来。
“不走了。”陈仰说。
“不走了?”程一这才转过脸来,“那不是挺好。他现在有伴侣吗?”
“没有,他说他单身。”陈仰说。
“好机会啊老仰,”程一放下酒杯,笑眯眯地看向他,“你放着‘三千后宫佳丽’不宠幸,不就是在等他?这次既然不走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去你妈的后宫佳丽!”陈仰笑笑,“再说了……你难道不是在等他?”说罢紧紧盯着程一,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程一笑了:“喂,你才是脑洞大好吧?谁跟你说我在等他的?我跟他那是过去,你跟他才是未来。”
陈仰似乎不信:“那你这么多年单身……”
“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么。”程一摊了摊手,一脸无奈,“人老了,折腾不动了,想找个合眼缘又不那么作的,你说我要求也不高吧,怎么就这么难?”说罢又看了赖伟伟那边一眼。
“就这还要求不高?”陈仰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赖伟伟,又回过头来看程一,摇了摇头“啧啧”两声。
那时候程一和陈仰在学校里虽然没横行霸道,但是也无人敢惹。
可惜校外的人不知道。
有一天他俩晚上喝完酒回学校,在学校附近遇到几个小混混正在勒索一个落单的瘦弱男生,上去没两下就把人打跑了。
那个被勒索的男生正是费超逸,也是医学院的学生,与两人同级。
这一次“英雄救美”后,落跑的混混不死心,几天后集结了十几个人在校门口堵程一和陈仰,想给他们一点教训,没想到这两人太能打,两个打十几个还是赢了。
这一场斗殴动静太大,最后警车救护车都出动了,当然也惊动了校方。z大一直以校风严厉著称,认为在学校门口打架影响恶劣,必须给两人记个处分,作为警示。
之后处分文件下来,上面只有陈仰的名字,没有程一。
这时候程一才知道陈仰去找校领导谈了,一力扛下了这件事,随后他很快就退学了。
程一那个时候非常生气,觉得陈仰这是在犯傻,不过一个处分,屁大点事儿,有什么好怕的,要扛一起扛,退学更是没必要。
而陈仰给他的解释是: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气得程一又跟他打了一架。
最后陈仰才坦白,其实是他家里出了点事,他父亲前段时间意外身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本来陈仰的父亲送他学医也是希望他能从此远离家里乱七八糟的生意,可以在象牙塔里一心向学,从此洗白做个体面人,但这次意外使他不得不回去掺和收拾那一潭脏水。他想反正也是要退学的,不如把处分扛了。程一将来医学院毕业如果要进公立医院工作,档案上的处分会对他有很大的不利,但是对陈仰来说根本没影响,他也不在乎。
之后两人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一个在学校,一个混社会,但他们有机会还是会常常见面,大多在陈仰的会所酒吧里,或是在医学院附近的大排档。
程一后来和费超逸在一起了,就会带他一起去找陈仰玩。
费超逸的父亲是z市某大医院的院长,母亲是护士长,算是医学世家。看外表大家都以为他是朵乖巧的盛世白莲花,熟悉的人才知道,这人其实是个小恶魔,满肚子整人的恶作剧,嘴巴又毒,最爱挖苦吐槽。甚至程一后来的嘲讽功力,也是完全传承自费超逸的。
程一大二下学期的某一天,费超逸突然跟他提了分手,之后很快跟父母去了北欧的瑞典,从此消失杳无音讯。程一那时候只知道他父母是技术移民去的瑞典,还很生气费超逸为什么也要跟去,明明已经成年了,何必赖着父母。很久以后程一才从其他地方辗转了解到,其实当时费超逸的父亲犯了一点经济上的错误,那时候差不多是全家逃离出境的。
费超逸刚离开的那段时间,程一确实非常不爽,于是跑去找陈仰喝酒。喝着喝着,陈仰先醉了,程一这才知道,原来陈仰一直默默喜欢着费超逸。
程一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说,陈仰苦笑:“怎么说?我跟你说了你肯定会把他让给我,因为退学那件事你一直觉得对不起我,是不是?但是感情的事情能让吗,他喜欢的是你啊。”陈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再说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时候被仇家砍死了都不知道,我能给他什么?人走了也好……”
程一上去拥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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