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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4

      “欸蔺炀,你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这个漾啊?”康桥低头看着蔺炀的身份证,瞥见旁边的证件照,心里暗自不平衡,你说都是证件照,为什么蔺炀的就这么帅,他的就丑得连亲娘都认不出来?

    蔺炀淡淡地应了一句:“小时候家里人说我五行缺水,所以取了个带水旁的名。”

    “伯母还信这些?”康桥有些惊讶,不过更惊讶的是,“但是你怎么又改成火旁的?不是五行缺水么?”

    “你怎么话这么多?”蔺炀一把抽过他手中的身|份|证,语气很是不耐,“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被莫名凶了一句,康桥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奈何蔺炀现在是病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离开。

    蔺炀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身|份|证上那个水旁的“漾”字,他怕不是五行缺水,而是命中犯水。有些事情,不会因为刻意去遗忘而真的消失,有些麻烦,也不会因为改了个名字,就真的不会再找上门。

    他没想到,十几年后的现在,那个“麻烦”还是找上了他,带着那个目的,十几年都不曾变过。

    天已经完全黑了,硕大的雨滴淅淅沥沥地从天上落下,打在地上,扬起尘土,滴入水面,溅起水花。

    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路上已然没有了多少行人,少有的几个都匆匆忙忙地赶着寻求避雨的场所,所以更没有人注意到桥下那个狼狈的身影。

    江歌虚弱地靠在岸边,身下是鲜红的血,染脏了她的白裙。因为失血,她的唇色都变得苍白。

    这场雨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好在她的身体构造不同人类,除了初始流失了很多血,现在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渗出,只是因为长时间被水浸泡着,伤口处的肉都已经发白。她知道海里有人鱼专门用来疗伤的水草,但这里离大海实在太远,她怕是还没有游到海里,就已经变成一条死鱼,浮尸水面了。

    难道攻略任务就真的到此结束?不,绝对不行!这么多世界她都坚持下来了,绝对不能在这里失败,就算是游上三天三夜,她也要回到海里。

    江歌咬了咬牙,使劲撕下裙摆,忍着痛紧紧绑住伤口,尽量让它不再与外界接触,奋力一跃,消失在水中。

    **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蔺炀当晚就出院回了家。

    进了玄关,熟门熟路地打开灯,蔺炀站在门口,扫了屋子一眼,客厅还是原来的模样。目光在沙发上那个咸鱼抱枕处一顿,他抿了抿唇,换了鞋进了房间。

    屋子里一片静谧,过分的安静却让他觉得内心莫名空虚。

    他绷着脸,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看见浴室里那女人的东西,心里莫名烦躁。眼尖地瞥见洗漱台角落一个闪着蓝光的东西,他走过去拿起一看,果然是那天在浴缸里捡到的……鳞片。

    盯着手心里的鱼鳞许久,蔺炀将它放回原处,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拿了个刷牙的杯子挡住。

    洗完了澡,站在浴室门口,蔺炀习惯性地瞥向床上,被子床单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收拾的人很用心。自从第一天因为没有收拾床铺被他给训了,那女人之后就学乖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好床,一点褶皱都不留。

    蔺炀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走到床边舒舒服服地躺下,睡了好些天的沙发,没有了那女人,他终于能睡回自己的床,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他躺在床上,眼睛被头顶的灯光晃得头疼,“啪”地一声按下开关,关了灯,房里瞬间陷入黑暗。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大脑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他不想去理清楚,更不想再去管。

    蔺炀闭上了眼准备睡觉,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冒出一桢桢画面。

    ——小哥,你忍心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丢在这里嘛?

    ——小哥,我没钱,肉偿行嘛?

    ——小哥,我想吃那个!

    ——小哥,一起来洗鸳鸯浴呗!

    ——小哥,我来教你接吻。

    清亮悦耳的女声一直在耳畔回响,一句又一句。蔺炀已经翻来覆去好几个回合,却没有酝酿出一点睡意,反而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一样,一片混沌。

    蔺炀烦躁地坐起身,胡乱揉了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晚这心里就堵得慌。他从床上爬起,想去客厅喝口水,打开门却看见厨房那还亮着灯,他微微一愣,心里突然升起欣喜的感觉。

    然而看到空荡荡的厨房时,他方才的欣喜又立刻消散,变成沉重的失望。

    原来是他自己忘了关灯。

    蔺炀喝了口水,坐在沙发上,瞥见一旁的咸鱼抱枕,他嫌弃地啧了一声:“丑死了。”

    一看到这抱枕,他就想起那女人总是抱着这个抱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模样,她穿着睡衣,素面朝天,头发凌乱,一副邋邋遢遢的模样,惹人嫌弃。

    突然觉得胃里空荡荡的,蔺炀摸了摸肚子,起身去冰箱那走去,他记得冰箱里还有面包和果酱的。然而打开冰箱,原本满满一包的吐司只剩下可怜的半片和一点碎面包屑,昨天才开封的草莓酱现在却已经能看到了罐底。

    蔺炀忍无可忍,转身朝着卧室怒喊了一句:“江小鱼你是不是又偷吃了!”

    一喊完,蔺炀就懵在了原地。

    他又忘了,那女人已经离开了。

    在原地站了许久,蔺炀闭上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心情却还是没法平复。他猛地睁开眼,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换了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就往江边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蔺炀跑到江边的桥上,冲着桥下大喊:“江小鱼,你在吗——”

    桥下没人回应,蔺炀咬咬牙,跑向另外一处,从那边下桥。

    尽管知道那女人已经没多大可能呆在这儿了,但他心里却还抱着一丝希望,他希望她在这等着他。

    这时候天还下着雨,雨不大,路却滑,光是爬过栏杆走到岸边,蔺炀都差点跌了几跤,弄得一身狼狈。

    借着手机手电的光,蔺炀在岸边寻了一路,忽地看见桥下某个地方闪着蓝色的光,他走过去一看,只见一枚染着脏污的蓝色鳞片安静地躺在一滩血迹中。

    蔺炀一时慌了心神,他打着手电光四处寻找:“小鱼,江小鱼,喂你别躲了,快出来!”

    他找了很久,喊了很久,却并无人回应。

    蔺炀紧紧握着手机,手心都被硌地发白,终究是垮下了肩膀。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那滩血迹前,捡起那片沾了血的鳞片,将它紧紧圈在手心。

    **

    决赛逼近,却几天不见江歌,康桥这边也急了。因为蔺炀编了个江歌和自己吵了架回老家的借口,康桥就每天都打电话催蔺炀去把江歌喊回来。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把康桥的电话挂断,蔺炀干脆把手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