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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江的婚礼上遇到你,我也有了要去找你的打算,当然,我也不否认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接近你时有便利,但是如果陈孝正他更有决心一些,又或者换作我处在他的位置,我绝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郑微一惊,但是她没有追问,听着林静继续说道:“事业对于男人来说是很重要,但是我们心里有一些东西也需要好好呵护。我说过我不是完人,不过也绝对没有卑劣到利用女人的感情来达到目的的地步。微微,七年前我觉得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依然后悔,而且这种后悔在后来的日子里,每见到你一次,或听到你的消息就更加深一些。我希望跟我过一辈子的那个人是你,如果这不是爱,那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不敢说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之类的话,但是只要我在你身边,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幸福,护你周全。”

    郑微不说话,林静也觉得心里有点儿没底,似乎他记事以来所有的挫败感和无能为力感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有点儿麻烦的人身上。他在想,他现在说这些是否操之过急,怎么会犯了恋爱中的少年人才有的毛病,于是他选择了退一步,“当然,我说这些只是表明我的态度,如果你不想改变,我们可以维持现状,只要你别再说‘那个’来了,我就没有必要出现那样的话,真的有点儿伤人……我的话说完了,你好歹也说一句吧,你安静下来我真不习惯。”

    郑微扭过头来说:“你别吵,我在回味。其实一起床就被人表白的感觉挺不错的。”她说完,专注地打量他的房间。

    林静松了口气,带着点儿喜悦地抓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看什么?”

    郑微说:“林静,我真佩服你,你房间那么一尘不染的,住在我那个乱糟糟的地方居然也面不改色。”

    林静笑,“我那不是入乡随俗嘛,说真的,别的都还算了,你那张床会让我的关节炎提早二十年出现。”

    郑微把头缓缓地靠在林静肩上,长舒了口气。

    阮阮,有时我们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第二十三章 那就一辈子吧,何须伤感

    阮阮的葬礼相当简单,她的父母从江浙一带赶了过来,与吴江商量过之后,将骨灰抱回了家乡。赵世永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反倒是当初的几个姐妹,何绿芽、卓美,包括远在北京的黎维娟都不远千里赶了回来,大家相见,均是欷歔。唯有朱小北还在新疆,她在电话那头痛哭了一场,末了,便说道:“人都走了,在哪里送她都是一样,阮阮这样一个明白人,她会看得透的。”

    郑微哽咽着问她:“小北,你博士毕业了是不是打算在新疆念到烈士学位才肯回来?”

    小北的事郑微多少也知道一些,她暗恋的那个男人于半年前丧偶,他的维族妻子死于胃癌,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女儿。在他最伤心的时候,是小北一直陪在他身边,那男人何尝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的心意,孩子还小,不能一直没有妈妈,他接受了别人安排的相亲,却没有接受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女人。他说,小北太好了,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博士,完全没有必要嫁给他这样一个丧偶的普通男人,他害怕她有一天会发现,其实他远没有她心里的那个人美好。

    小北说:“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不管当初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在我看过了月亮下的戈壁之后,那种一望无垠的广漠和荒芜让我忽然觉得,原本我们苦苦放不下的一些东西其实是那么微不足道。他说的也许是对的,我爱的不是他,而是我对爱情的想象,现在,我是爱上了这个地方。”

    黎维娟离婚了,她赢了一场漫长的离婚官司,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财产,她以前常说,抓住了钱就等于抓住了男人,她现在得到了钱,却丢了她的婚姻,但是她说她并不在乎。卓美准备随丈夫全家移民挪威,那个生活节奏缓慢、昼短夜长的北欧国度也许再适合不过散漫的她。何绿芽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她胖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细瘦清秀的女孩,但浑身上下流露出的安详,无不透露着她对生活的满足,也许到头来,最幸福的那一个还是她。

    郑微请了三天的假,回到公司上班,方知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林静没有骗她,之前周渠只是接受调查,并无大碍,二分被调取审查的财务档案和各种文档记录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冯德生在劫难逃,但这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在大家都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检察院那边再度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掌握了二分的部分原始财务档案,跟原本调取的账目有很大的出入,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二分涉嫌组建员工持股公司,通过关联交易转移国资确有其事,同时,极有可能被控以不提折旧和大修理基金、费用支出挂账等方法伪造账目。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和直接责任人,周渠的处境顿时变得相当被动。

    如果检察院手中掌握的原始财务档案不假,那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已经处理销毁的原始档案如何会落到他们手中。二分上下能直接得到这部分材料的人并不多,张副经理就曾在办公会上公开指明二分内部必有内鬼。张副经理跟周渠关系一向不错,他自己也说,到了他这个年纪,升迁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也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他并不为一把手的倒台而沾沾自喜,反倒三番五次地往总部跑,希望上下协调,找到解决的方案。

    究竟是谁把那些材料交给了检察院?大家不得而知,但是看向郑微的异样的眼神却越来越多,张副经理更亲口交代,有关的机密文件绝对不能再经她的手,接下来的大小会议,记录人也一律换成了新来的一个大学生。

    郑微并不意外别人会这么想,但是她问心无愧。诚然,她没有能够因为跟林静的关系而帮到周渠什么,但是也绝对没有将公司的任何事情透露给林静。她没有解释,因为知道这个时候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只能对自己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周渠不在,张副又交代很多事情不再交给她办理,她这个经理秘书其实已经形同虚设。但是当有一天,她从张副办公室门前经过,无意中听到里面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我最恨吃里爬外的人。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堪和委屈。

    那天下班时,她一个人站在电梯里,门刚要合上,陈孝正匆匆挤了进来。电梯降落的时候,他看着别处,说了一句:“谁也没有证据怪到你头上,别往心里去。”郑微知道,他当时也在张副的办公室里。

    她笑笑,没有吱声。

    “你,你最近好吗……阮莞的事我听说了,确实很遗憾,不过人既然已经去了,你也要想开一点儿。”

    “我没事,谢谢。”

    他忽然转过头来,眉宇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