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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再不受重用,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吧?”
楚岳林被戳到痛处,怒道:“那账目的亏空与我无关!”
杨清笳闻言看了段惟一眼,随即挑了挑眉头,笑道:“我又没说宝通泰的账目有亏空,你怎就未卜先知,脱口而出?”
楚岳林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强自辩驳道:“一个做票号的,你说账目有问题,那肯定就和亏空有关系,我也是猜的。”
杨清笳见他油盐不进,便对段惟道:“我虽不赞成动刑,不过有人的确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段大人,你看着办吧。”
她说完,便撇开眼,一副再不管他的模样。
段惟会意,一招手,便有两个校尉上来,一左一右地钳住了楚岳林的肩头。
“你、你们要做什么?”他抖声问。
段惟冷道:“这里是刑房,你说我们能做什么?”
楚岳林现在腿肚子直转筋,色厉内荏道:“我可是楚家的唯一的少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段惟闻言笑了笑,好似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稚童。
那两个校尉拎着楚岳林便往旁边的木凳按,后者挣扎着,仍就无济于事。
段惟扫了一眼四周的刑具,随意地抬手一指:“就它吧,先给楚少爷松松筋骨。”
他倒没糊弄楚岳林,段惟选的是一副夹棍,在这锦衣卫诏狱琳琅满目的刑具中,还真是入门级别的。
然而刚把夹棍给他套上,还没等真的动手,楚岳林就吓破了胆,哭得涕泗横流,连声道:“我招!我什么都招了!”
段惟见状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校尉便取下了刑具,却没有放开他。
“说吧,楚家那四十五万两亏空,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方抹了把眼泪:“是、是我做的……”
“你一个人做的?”段惟上下打量他一眼,语带怀疑:“凭你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挪走宝通泰四十五万两银子?”
楚岳林闻言心中不忿,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一针见血:“不是我自己做的,另外有人助我。”
“何人?”杨清笳问。
“红先生。”
“你可知他的全名和来历?”
楚岳林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叫红先生,红色的红。”
段惟蹙眉,一拍桌子冷道:“一派胡言,什么红先生绿先生!”
楚岳林赶紧竹筒倒豆子似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根本没见过他,都是通过中间人。”
“你身为楚家长子,为何要与一个不认不识的外人勾结,抽逃宝通泰的的财当?”杨清笳疑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父亲心眼偏,只要有我弟弟在,我就别想拿到宝通泰一星半点!”
杨清笳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说不过去:“他们即使不重视你,你好歹也是楚家的大少爷,相较普通人来说,仍然是吃穿不愁,风光大把。又何必铤而走险,去挖宝通泰的墙角?坑了宝通泰,你自己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楚岳林道:“那个红先生答应我,周转的银子可以高出平时市价三分利。”
杨清笳闻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三分利全进了你自己的账头了?这么说,恐怕你私底下,背着楚家,另起炉灶跟宝通泰唱了不少对台戏吧?”
事已至此,楚岳林只得全招了:“我早就想挖空宝通泰,自己单干了。”
“按规矩,票号每个季度都要核一次账,这四十五万两的亏空不可能是一次挖走的,你们这般鲸吞蚕食,为什么一直没有被拆穿?”
楚岳林脸色灰败道:“我买通了宝通泰的大帐房,特意做了一整套假账,每次核账的时候,也都是账房核算,其他人总不可能每次亲力亲为,一笔一笔算下来。”
杨清笳闻言冷道:“若非我去宝钞提举司,汇总了分账,恐怕也发现不了这次亏空。你倒是真不心疼将你祖辈挣下来的家产拱手送人!”
“哼!他们又何时把我当成宝通泰的少当家?我再拼命赚家产,也不过是替他人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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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暖阁。
张太后正坐在榻上,苦口婆心道:“眼下朝政渐益,积年疲弊也不必一日而除。专于政事是好事,可你也不能一直住在乾清宫啊!来日方长,是不是也该考虑……充盈下后宫,寻个体己人了?”
朱厚熜心中万分无奈,碍于身份又不能发火,也懒得再找推辞,只道:“此事不急,容后再议吧!”
张太后皱了皱眉:“这纳个妃嫔也不用大张旗鼓,耽误不了你的大事!”
“母亲,我还不想纳什么妃嫔。”
“是不想——还是另有打算?”
朱厚熜闻言一顿:“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张太后拉下脸,冷道:“你是惦记着那个姓杨的姑娘吧?”
他猛地抬起头。
☆、第153章 “礼物”
张太后瞧他的神情,了然道:“看来我没说错了。”
朱厚熜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 心中微微不安。
张太后叹了口气, 一副通情达理的口吻:“年轻人你情我爱, 原也是寻常。不过因为一颗花草就放弃整个花园, 却是不行的。平民百姓尚且三妻四妾, 你身为一代帝王, 又岂独慕一人?”
朱厚熜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他没有贸然接茬,只静静听着她继续说。
“那日无意撞见你在宫后苑和那杨姑娘……相谈甚欢,我倒从来没见过你与任何女子那般亲密, 于是便自作主张替你打听了一下……”
“母亲,你——”
“诶~”张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虽非我亲儿, 我却视你如己出, 为娘的, 自然要帮你多留意,多参详。我觉得那杨姑娘……”
朱厚熜闻言, 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竟忍不住心中生出了些许期盼。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出身寒门,家世薄单,据说还被人退过婚,如今早都过了适婚的年纪,却仍就乏人问津——”
“母亲!”朱厚熜听不得张太后这么说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张太后见他有些急了, 又道:“听说她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状师,照儿在时,还曾封她个什么‘御状’。”她讲至此处,“嗤”地一声笑道:“也真是胡闹,一个女儿家,整天和一群大男人一起抛头露面,伶牙俐齿,搬弄是非,真是不成体统。这样的女子,莫说让她入宫,就算放在普通百姓身上,也非良配!”
朱厚熜急着辩驳道:“你根本不了解她,她聪慧善良,是个非常好的人!我还一文不名时,只有她不在乎身份,不求回报地对我好!”
张太后听罢,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当年土木堡之变,朱祁镇亲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