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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不动地火 作者:anali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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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不动地火 作者:anali荔
,一会别加重了。”
韩铮说着就站起来就要进去拿,没想周言的腿忽然不老实地伸了出来,黑灯瞎火的韩铮没看见,脚下一绊,幸亏扶着门框,不然准是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韩铮随即炸毛,冲着周言吼:“你发什么神经病啊???!!!”
周言本是垂着脑袋盯着那碗花生米,别提多认真,此时韩铮发了个飙,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花生米上移开,望向他。
瞳孔黑亮,在阳台昏黄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灯光下,周言面部的剪影显得模糊而温柔。
韩铮的喉结动了动,凉凉的手心有点冒汗。
四目相对,不知怎么,他觉得莫名燥得慌,从面皮蔓延到骨肉深处。
楼下不知哪家在看相声,这么晚了,捧哏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笑声回荡在夜的深处。
周言也笑出了声,悠悠然地开口:“铮哥,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一件事。这问题挺恶心的,不过我憋着也挺久了,今天一定得问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刚喝完酒,晃晃悠悠的,站不稳,只是他不想再这么坐着,这么……仰着脑袋、如此费力地看着韩铮。
韩铮把撑着门框的手拿下来,站直了,还是比周言高半个头,看他的时候要微微低头。
“我哪对你好了?没觉得。”
“哦。”周言把那声拉长了几秒,磨得韩铮耳朵难受,恨不得打他一顿,“说实话,你是不是同情我?觉得我挺可怜的,就像没家的小猫小狗?”
韩铮的神情有微妙的变化,周言的话明明很平常,他听着,却觉得格外刺耳。韩铮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就觉得挺奇怪的。”他“嘿嘿”一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其实我这人心特别硬,也不喜欢和别人有什么瓜葛,这么些年来,一个人习惯了。我想着,我一没钱,你也不缺钱;二也帮不了你什么。所以你这么帮我,究竟图个什么?”
周言身上有很重的酒气,两人距离听进,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就在韩铮的鼻息下,韩铮微微侧了侧身,换了个角度,他突然发现,周言的脸很肿,耳边还有凝固的血迹。
韩铮不知道姜雪那一巴掌的事,只以为是之前被罗进枫打了一拳的效果。
看着真挺惨的,以至于原来心里刚升腾出来的那团火,莫名其妙就自己给灭了。
韩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医药箱吗?你破相了。”
“……”周言本就带着醉意,这会儿被韩铮突如其来的问题弄晕了,瞬间就忘了刚才在纠结什么事了,摇头,“没有。”
“我出去一下。”韩铮撂下这句话,披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附近就有二十四小时的药房,韩铮买了点酒精纱布和药就回来了,用时不过十分钟。
短短十分钟,周言已经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睡相有点差,但是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韩铮看了他一会,然后从卧室的柜子里拿了条毯子,帮他盖上,轻轻地锁门离开。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二点,韩铮刚回房,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他去开门,然后看见穿着整齐站在门口的凌影。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事情办妥了?”
韩铮没直接回答她,只问:“怎么电话里没说今天住这?”
“临时决定的。睡不着。”凌影看着有点疲惫,“饿不饿?给你做宵夜吃。”
韩铮看着她,迟疑了会,说:“嗯。”
凌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韩铮看得出来,她有事,也有话要和他说。但她的个性含蓄,性子比他还闷,很多事情都喜欢放在心里,不被逼急了,是不会说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就是从……那场火灾之后。
也难怪,一个原本拥有大好明天的人,突然失去了未婚夫、美貌、事业,就像在惬意地泡温泉的时候,被人浇了一桶冷冷的泥浆水。
狼狈的清醒。
凌影不怎么会做饭,只煮了一碗简单的面,加了一个蛋一把葱,色香味不全。
韩铮慢吞吞的吃着,她在饭桌的对面安静地看着,等到他吃完了,放下筷子,她才重新开口。
她问他:“好吃吗?”
客厅的时钟老了,秒针走动发出的声音很大,在这个时候特别清晰。
韩铮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平静地问她:“想谢晨了?”
听到那个名字,凌影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她沉默了一会,说:“又快到他的忌日。”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家中的气氛总是格外地沉重。连一向吵闹的秦飞飞,都变得异常沉默。
不知是因为这个特别的当口整个人精神不济,还是之前被周言传染了,谢晨忌日一过,韩铮发了几天的低烧,万年不请假的人破天荒请了几天假在家睡觉。
汪婆说他这是工作太辛苦了,每天大鱼大肉伺候着,韩铮愣是食欲不振,秦老爷子急了,总觉得他生了什么大病,撺掇着秦飞飞带他去趟医院。
“他能有什么病啊,他们学校每年都有身体检查,爷爷你看韩铮这身板,要是他这样都有病,我估计自个儿都快入土了。”
话虽这么说,韩铮身体不好是不争的事实,以至于周言一个电话过来,只听了一句话就发现他病了。
“你没事儿吧铮哥?”
韩铮本来在睡觉,这会儿被吵醒了有点不爽,翻了个身后干脆坐了起来,抓了把头发:“死不了。”
周言笑了声:“我拿到工资了。工资卡没开通网银,我给你现金吧,顺便请你吃顿饭。”
现在就算是鲍参翅肚韩铮都没胃口……
“养病,忌口。”他拿起床边的日历看了看,果然,又到月底了。这会儿韩铮突然想起之前罗羽婧的事情,和他说,“上次那小流氓的事,小肖应该没有再找你了吧。”
那会儿本来真的要查到罗羽婧身上了,韩铮知道他们私人恩怨,把事情闹大反而让周言难做,难得一次没做守法公民,和小肖那边打了声招呼,就这么含糊地过去了。
周言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就是没找到机会感谢一下恩公,本来打算趁这次正好一起,再叫上秦飞飞他们,一起吃顿饭,没想到,重要人物一夕之间变成了只病猫。
“还没说声谢谢你。罗羽婧没事了,罗进枫也高兴了,我磨了他一会,他就同意让我去罗进忱的墓地了。”
韩铮闻言松了口气:“那挺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周言说:“托你的福。”
第20章 第二十章
周言没赶上清明的时候去拜祭罗进忱,现在快五月了,天气暖和起来,再没有“清明时节雨纷纷”的特别的凄凉氛围,他破天荒打了辆车到墓园。
或许是天气太好了,出租车司机心情也不错,一路哼着歌。最后结钱的时候,三十一块,还给周言把那一块钱的零头给抹掉了。
周言下车的时候天高云淡,阳光明媚,酝酿了一路的悲痛心情就这么淡了开来。
这里的私人墓园要出示证件才能进入,罗进枫之前和墓园这边打过招呼,周言才能顺利进入,但是看守人看他的眼神还是充满怀疑与质询的。
周言估计自己看着就不像什么有钱人,而这里的墓地,明明是给死人住的,却比给活人住的贵多了。
罗进忱应该住的挺舒服。
周言的嘴角弯了弯:“臭小子,你哥哥我来了。”
那块墓地很开阔,墓碑上有一张他的黑白照,还是周言印象中七年前的样子,眉目清秀,张扬而灿烂的笑着,比那张驾驶证上的照片好看很多。
周言啧啧感叹,到底不是谁的证件照都能和他一样好看,都是看人的。
在墓前吹了一个多小时的风,干掉了一罐啤酒后,周言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他这趟得之不易的拜祭机会利用得有点水,两手空空,连一根烟都没有。想当年他和罗进忱偷偷抽过一次烟,被姜雪抓了个正着,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回想起来,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周言并无太多感叹。事情过了太久,很多当时很强烈的情绪都已经慢慢淡了,就连他母亲周淼的死,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
人固有一死,只是周言同志估计了一下,他的死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但一定是轻于鸿毛了。说不定死了几个礼拜才会被发现。
墓园在市郊,这一带没有出租车,周言用手机打车软件约了半天,才约到一辆距离他三公里的车。
上车后车费“蹭蹭蹭”地往上窜,看得周言胆战心惊的,一看到公交车站就马上喊停,下车等公交车。
这个地方离饭店应该不是太远,就是看着陌生。周言环顾了一圈,发现这条街道周围分布着很多小吃店和小餐馆。
他觉得有点渴,走到一家小卖部里买了瓶矿泉水,付钱给店主时顺口说了句:“这一带挺热闹的,生意不错吧。”
店主看了他一眼,摆摆手:“旁边是公安大学,生意能好到哪里去?临区艺术学院,学生会吃会玩,收入可是我们的几倍呐。”
周言一愣。
公安大学――是韩铮的那所……公安大学?
他拧开盖子灌了半瓶水,转身的那瞬间,就看到了穿着白衬衫站在路边的韩铮。
那挥手示意的样子和某天晚上一模一样――一样的邪门。
周言走过去把剩下半瓶水扔进韩铮身旁的垃圾桶,问他:“你怎么在这?”
“我还没问你呢。”韩铮点点下巴,示意他看不远处的学校,“我在这上班,在这不奇怪吧。”
那……好像是不奇怪。
周言考虑了一下,还是坦白告诉他:“我刚去了墓地。”
“哦。”韩铮点头,顿了顿,问他,“吃了没?”
这话衔接的妙啊……周言差点喷了出来:“我去哪吃?墓地吗?”
韩铮闻言干笑了两声:“……不好笑。”
他说完看了看表:“饭点了,带你去我们大排档一条街吧,尝尝地沟油的味道。”
周言不挑食,什么都吃,韩铮选了一家看着还比较干净的东北菜馆,老板娘很热情,韩铮一进门就和她打招呼,一看就是熟客。
老板娘招呼伙计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一边打量着周言:“哎哟,韩教授,这个小帅哥是谁啊?看着面生,又是你们班上的学生?”
周言不自然地咳嗽一声,韩铮笑着拿起茶杯,看了周言一眼:“嗯,我学生。”
“头一次见着长这么帅的。”老板娘冲着周言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有女朋友没?没有的话,配我们家闺女正好。”
周言呛了口水,抬头撞上韩铮的目光,贼亮贼亮的,清晰的笑意。
卧槽?!被摆了一道!这家伙故意的?!
周言考虑了片刻,露出一个标准的暖男微笑,对老板娘说:“抱歉,我不喜欢女孩。”
这句话一说出来,老板娘和韩铮,连带着旁边的伙计,同时石化。
韩铮石化的时间短了点,随即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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