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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不动地火 作者:anali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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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不动地火 作者:anali荔
得有点僵。
韩铮沉默了一会,对周言和秦飞飞说:“我突然想吃西瓜汁,医院右拐第二条弄堂的水果店的西瓜新鲜,鲜榨的,帮我去买一杯吧,谢谢。”
秦飞飞傻眼:“哥,你是有导尿不嫌麻烦是不是?刚手术完能喝西瓜汁吗?”
这丫头情商为零,周言扶额,拉过她的手臂:“走吧走吧,别偷懒了,病人最大。”然后强拖硬拽着她出去了。
只要两个人的病房,很安静。
凌影望向窗外,盯着阳光下飞扬的灰尘,嘴角微微翘起:“你有话和我说。”
他说:“对不起。”
她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喜欢上周言了?”她的声音不易察觉地颤抖,失落地垂下眼眸,“和当年喜欢谢晨一样喜欢?”
当年――是一个很遥远的词。
韩铮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和谢晨的事,只觉得陌生而遥远。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孩,也是那个时候就明白,这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所以他把自己小小的心事藏了起来,谁也没有告诉。
谢晨是韩铮的发小,也是韩铮最好的朋友,他的模样俊俏,偏女相,平时在男孩和女孩里都玩得很好,韩铮就是由自己对谢晨非同寻常的感觉才发现自己的性|向的。他知道谢晨一旦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第一反应一定是恐惧和排斥,所以韩铮一直隐藏的很好。
直到谢晨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两人喝醉了,韩铮吻了谢晨。其实他醒过来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可谢晨记得,第二天他红着脸问韩铮,为什么亲他。韩铮慌张地解释,那种解释很苍白,明摆着是一种掩饰。韩铮几乎觉得,他要失去这个发小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谢晨只表现出些许的意外,连诧异都算不上。他抱了韩铮,他说:阿铮,这么多年,你一定很害怕吧。
他说完这句话韩铮就流眼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哭,但是他很明白,他哭不是为的自己,而是为的眼前这个人。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博爱、宽厚而包容。
回想起来,谢晨算是被他掰弯的。韩铮之后也问过他到底喜欢男孩多一点还是女孩多一点,谢晨每每被问到总是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蹭,说:“我喜欢你多一点。”
他们也曾约定不管将来面临多大的阻力,遇到多少鄙夷和异样的眼光都要一起撑下去,可惜,谢晨还是没有做到。
那天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之一,他原本期待着和谢晨一起出现在长辈们说出他们在一起的事,可他等到的却是谢晨牵着凌影的手说:“我们在一起了。”
“对不起。”
“我没有勇气。”
谢晨用了三句话狠狠割裂了他们之间最后那点关联的可能,之后韩铮做了这辈子最草率的一个决定。
他走了。
去边疆,去内蒙,去那些谢晨没有去过,也不可能遇见谢晨的地方。
风吹过苍茫的草原,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喜欢的凌影和谢晨在一起才离开,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多年,他喜欢的一直只有那个人。
再后来他们之间其实已经没有故事了。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谢晨死了。当时韩铮第一反应是有人在耍他。那个名字太久没听到,他还愣了一下,痴傻地呢喃了一句:“谢晨怎么会死呢?”
他不敢相信,可那个人,真的走了。他回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凌影因为那场火灾精神几乎崩溃,她疯狂地想念谢晨,也痛恨自己那张残缺的脸。韩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光陪在她身边,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因为她是谢晨爱过的人,是谢晨用生命保护的人,也是谢晨在这个世界上与他唯一的联系。
他陪着她做治疗,看心理医生,努力走出伤痛,他牵起她的手,当她问他“你愿不愿意娶我这个丑八怪的时候”,他点头抱紧了她。
凌影知道他们的事,也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她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家。
或许她只是害怕孤单,或者说害怕世人畏惧她的容颜没有人肯和她组建一个家庭,她当时甚至有些低劣地告诉他“谢晨会希望你这么做”、“你不也需要一个妻子吗”。
他看似很轻易就答应了,内心却早已像一台老化的机器,近乎衰竭。
他们是形婚,很卑劣很丑陋。凌影用尽了一切词汇去美化它,她说:“结婚后我们各自保持生理和人格上的独力。我们可以各自追求爱情,但是永远不该让它影响我们的婚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想要一个驱壳。
凌影对这样的婚姻,应该是怀有期待的。
韩铮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愤怒。可能她只是单纯地不服: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忽然就爱上了别人,而那个人依旧是个男人;她在害怕,在她没有紧紧握住婚姻的时候,他就有可能把它毁于一旦;她同时也不甘心,他竟然比她率先获得了幸福的可能。
韩铮终究是不喜欢凌影的。即使他对她没有像秦飞飞那样明显的敌意和厌恶,可是那种心理上隐蔽的疏离和冷淡是客观存在的。
他忌惮这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次: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几天后,韩铮的病房里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相同的话说了很多遍,韩铮的脸上偶尔会出现疲惫的神情,但在公众场合表现的可以说相当得体,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他和那些人说话的时候周言就坐在靠近窗边的角落里看他,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这个面孔陌生的人,只有韩铮时不时往他那边不经意扫过一眼,眼里带着隐约的笑意,周言每次对上他的目光,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种隐秘的感觉带着鲜活的刺激,像在偷|情。
周言晚上就睡在隔壁的床上,和当时他受伤时韩铮扮演的角色一样,不过那时候和韩铮一般熟,心如止水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言又是帮他宽|衣|解|带,又是擦|身的,两人肌肤相触,又各自心怀鬼胎,难免心猿意马。
偏偏韩铮流|氓本性暴|露出来后就刹不住车,偶尔会突然按住他的手,凑近他鼻尖相抵,抬着一边眉毛问:“你是不是身体不好?怎么动不动大喘气?”
周言不太抗撩,而对方明显是个老司机,完全占了上风。韩铮的目光很灼热,盯着他的表情让人心乱如麻,周言心一横,微微低头,轻轻啃了啃他的下巴。
他的舌尖微微掠过韩铮的下巴尖儿,酥酥|麻麻,韩铮仿佛感觉到一股细微的电流从下巴穿过直到天灵盖。他伸出手,按着周言的后脑勺,在周言天然微翘的薄唇上狠狠一吻,然后松开了他。
“去,帮我倒杯水。”
韩铮依然是那副大爷的样子,指使完人就闭眼假寐,周言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虽然知道韩铮的眼睛闭着,但是直到转过身背对着他,周言才敢大胆地扬起嘴角。
倒完水自己先喝了一口,这医院的水也不知怎么回事,怎么就莫名那么甜呢……
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细水流长,即使很多问题依旧存在亟待解决,周言也想暂时放下那些包袱,毫无负担的享受倒数的日子。
很幼稚,很不负责任。
自从那天韩铮支开周言和秦飞飞和凌影单独谈过后,凌影来的频率不高,每次见到周言反应还是淡淡的,但与从前的态度有细微的差别。她是情商极高的人,在这种差异下,周言几乎能猜到,韩铮那天都告诉了她什么。
但是韩铮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指,对他说:“事情会解决的。一切有我。”
周言心里有愧疚和歉意,自己和韩铮这样的行为,是欺骗、背德和出|轨,他从来不是个完美的圣人,也有自私的一面,可是这一次,他一早就知道一切都在走向脱轨,却依然在不顾一切把它带向毁灭。
如果噩梦成真,毁掉的不仅是他自己,也是韩铮的生活。
只有秦飞飞又恢复了每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状态,期末考试破天荒地全过了,每天早中晚一定会来病房报道一次,每次都带过来一堆吃的,和韩铮耍耍嘴皮子,畅想未来什么的。
一天傍晚,秦飞飞照常来给韩铮和周言送汪婆做的晚饭,到了病房里,意外没有看见周言的身影。
“周言哥呢?”
韩铮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他有事回家一趟。”
秦飞飞刨根问底的本事似乎与生俱来,马上追问:“什么事啊什么事啊?!”
韩铮瞥了她一眼,思忖了一下如果不告诉她会被嗦多久,然后耐心和她解释:“和房东谈退租的事。他来这也挺久了,之前就打算回去了,后来乱七八糟的事耽搁了才到现在还留着。”
“那你怎么办?”秦飞飞神情马上变得紧张,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怎么就真走了呢……”
说得好像自己离了周言不能活一样。韩铮喝了口汤,语气很平静:“我马上出院了。”他顿了顿,放下汤碗,看着她说,“学校也放假了,我身体上有些不大的老毛病,这次都给检查出来了。我和周言说好了,去他那休养一阵子。”
秦飞飞闻言瞪大眼睛:“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麻烦人家。”
“我为什么不能去啊?你去就不是麻烦周言哥啦?”秦飞飞脸上大写的不服。
韩铮皱眉:“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爷爷不是前阵子身体又不好吗?你是大人了,留在家好好照顾他,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秦飞飞低头沉默了会,好像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默默点了点头。
韩铮自己承认休养只是个借口,一方面他想和周言过个二人世界;另一方面,那天在病房和凌影摊牌后,凌影说要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两人最后注定要结束这段尚未开始的婚姻,他们各自需要完美的托词和双方的长辈与家庭交代。她希望这件事由她来说。韩铮确实存在拖延和逃避心理。
凌影当时还说过,他们可以和之前商定的那样,在婚姻的掩盖下各自安好,韩铮可以继续和周言在一起。
他拒绝的很果断。
当年他答应结婚,是以为这辈子遇不到喜欢的人了。但是现在他忽然遇到了,他想坦荡地爱那个人,带着真诚和自豪,而不是虚假与欺骗。
门铃响的时候,秦老爷子和凌影刚好走下楼梯。汪婆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跑过去开门。
来的是两个人,一对父子,都是秦老爷子的老朋友,郑利民和郑敬勋。郑利民早年和秦老爷子当过战友,儿子郑敬勋,在公安大学毕业到任职,直至如今,成绩斐然,德高望重。郑利民老婆死得早,郑敬勋年过五旬都没有结婚,家中只有两父子,光景也很孤寂,前几年时不时会来秦家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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