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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生鸦片、加工为吗啡,最后提炼成海|洛因,然后出售。
郑宏来到这只有一个目的,他要东山再起。所以他竭尽全力向大老板表忠心,如条走狗般,完全丧失了原先的意气风发。
他想方设法承包下了一片山头的罂粟田,找人播种、收获,风化成生鸦片,再把生鸦片交给大老板,由他那里进一步处理、提炼海|洛因。
而薛山和杨洛平,就一直帮他打理着罂粟田。
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警察联手边防部队查得很严,为避免损失,边境处的毒贩都大大减少了贩毒交易。
因为基本上都是待在大山里,交通及通讯非常不便,再加上被人随时盯梢,是以薛山要想跟吉爷联系,一直难于登天。
整整一年时间,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每天醒来,看着屋外满山的罂粟田,看着罂粟田里动作麻木割浆、收浆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薛山渐渐发现,自己已然如一具行尸走肉,在数着日子过活。
前后不到三年时间,从家乡到云南,从云南到缅甸。
感觉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但又好像已经过去数年。
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会不会已经把自己遗忘了?
还能走出去吗?还能带着家人回到自己的国家吗?
***
黑暗中,他听见陈逸轻声问自己:“薛山,你后悔吗?”
静默良久,他低声说:“不知道。”
后不后悔?他真的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他只是很遗憾,最后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不容易,改文更苦逼。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剧情累不累。
朋友们,干杯啊。
☆、45
起初那几个月, 薛山和家人住在一片山头的不同房子里,偶尔还能见上面。
后来, 莫名其妙他们就被分开,母亲和薛海一家跟着杨洛平搬到了一处橡胶园, 在那里做零工——将成品海|洛因,藏入加工好的橡胶中。
橡胶园里,绝大部分工人都是瘾君子, 以贩养吸,恶性循环。
虽然知道杨洛平身份,母亲和薛海一家跟在他那里稍稍放心, 但随着时间推移, 薛山越来越觉得,这个所谓的警方线人“山鹰”, 目的并不单纯。
他一直记得吉爷的话。
“做这行的,游走在黑白边缘上久了,很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接下这份工作时的初衷。
别说你们这样非警务系统的特情人员, 就算是真正的警察,在毒窝里卧底久了, 是有人染上毒瘾, 也有人完全沉沦在那个世界,被金钱、利益、毒品牢牢绊住,一辈子都不出来。
所以薛山,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忘初心,平安归来。”
说起来简单,可谁都明白,谈何容易?
更别说他所有的家人都在这里,一旦出了什么事,家人将会是他最大的软肋。
总之,在这待的时间越久,他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而薛海那时候,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每天机械地完成手中工作,回到住处,若无其事地逗一逗彤彤,然后吃饭、睡觉。
第二天,继续重复前一天的轨迹。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回想——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变成了这样?
当他知道自己所做的工作是跟毒品有关的交易时,他有过犹豫。
可是薛山不也一直安然无恙做着吗?再者,这一行利润太高,他尝到了一两次甜头后,很快就陷进去了,越陷越深。
他只是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今天。
他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不能落到警察手中,哪怕一辈子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里,他也无所谓。但彤彤才两岁不到,她那么可爱,怎么能永远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下?
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想,原来自己的这一生,始终是一出载满苦难的默剧。
***
雨停了一会,似乎又下起来了。
每每谈起薛海,薛山的语气中既含悲痛,也带着很多无奈和遗憾。
回忆就像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他所走过的时间,再没有办法折返,只能徒劳的把自己后半辈子,放进看不见的阴影里。
似乎是讲累了,薛山静了很久。
陈逸低声问:“困了吗?”
薛山轻轻摇头,“你呢?”
“我有点累了。”陈逸说:“睡吧,明天还有时间。”
拥着她,薛山很快睡过去,呼吸均匀。
夜渐渐变凉,但心是热的,怀抱是暖的。
陈逸缓缓抬头,借着屋内灰暗的光线,描摹着眼前这张模糊的轮廓,久久没有入睡。
六岁、十六岁、二十六岁,她的人生发生了自己根本无法预知的变化。
前两段,在很长一段的成长岁月里,她无数次祈祷,多希望所有的苦难记忆,只是一场梦境,一场可以醒来的噩梦。
她多希望当第二天阳光升起,她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长大。只要能远离那些忘不掉的苦难,哪怕三十岁、哪怕四十岁,她也愿意。
唯有此刻,她却无比感激命运。
因为苦难,让他们找到了彼此。
***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响动,然后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陈逸睡得不沉,听到响动后她睁开眼,侧耳听了下,想着是彤彤半夜起来上厕所,又轻轻阖上眼。
但没过几秒,房门被敲响了。
薛山醒来,怀里的人已经小心翼翼起身,摸黑从床头抓来外套搭上,起床去开门。
陈逸刚下床,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响动,头顶灯光大亮。
她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回头看床上的人,“你醒了?”
薛山“嗯”了一声,“彤彤在敲门?”
“应该是。”陈逸说:“你别起了,我去看看。”
拉开门,小姑娘孤伶伶站在门外,身上只穿了一套粉色薄款睡衣,泪眼汪汪看着开门的人。
陈逸蹲下来,轻轻握住她的胳膊,柔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瘪了瘪嘴,小姑娘点头。
薛山也跟着起身,披上外套过来,陈逸转头对他道:“做噩梦了,可能吓到了。”
薛山蹲下来,抬手拭去小姑娘脸上挂着的泪,摸摸她的脑袋,将她虚虚抱在怀里。
刚接回来那段时间,她也经常做噩梦,半夜时常哭醒。
薛山不放心,一直让她跟自己睡。后来小姑娘渐渐调整过来,他觉得应该要培养她独立的生活习惯,加上女孩子渐渐长大,一直跟着父亲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