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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他如果现在就要顾瑶霜死,只怕把她藏进暗室里都救不活她。
傅云深只觉得心下一凉,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弥漫开来,他略一琢磨,走进来空旷又显凌乱的别院。
两人似乎走的匆忙。
菱花镜里的那段故事的开启,或许让他有所感应,所以才急忙转移了住处。
院中没有什么异样,傅云深一脚踹开紧锁的木门,一股浓重的意味扑鼻而来,像是香灰燃尽,又有血液的腥重,还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料味道。
这些味道混到一起,只让傅云深觉得头昏脑涨,他施力将几扇窗子都打开来,将味道弥散的略微淡了些,才掩着口鼻走了进去。
桌上凌乱的摆着香炉和符纸,有些已经烧尽,半碟朱砂散落在桌面上,还有几块不知是不是血迹的斑点在地上,他将这些符纸扫落到地下,只见桌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文字,中间一个圆洞,显然是可以把什么东西蹲在上面。
或许是用来养母妃的魂魄的瓶子。他比量着大小猜测,接着又被一旁的木橱吸引了目光。
里面放着若干个药瓶,其中一个小瓷瓶上写着顾瑶霜的名字,他小心的打开,只见瓶子的已经空了,将手指往瓶子内壁里伸进去刮一圈,还有少些未干的透明液体。
像是水,他忽然想起覃牧先前曾经取她眼泪一事,这或许是用完的眼泪。
现在他开始用别的办法供养母妃的魂魄了。
*
傅云深将木橱里的所有药瓶都装了起来,又在别院转了一圈,将一张还没来得及烧的写好了符文的黄纸一并带回了府中。
青梅在别院门口站着,见傅云深回来了,便告诉他顾瑶霜已经睡了。
“情况怎么样?”
“姑娘晕了一下,请大夫来看过了,说没什么事情……这会已经睡下了。”
身体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让青梅也下去休息了,然后又派府里的下人去做了些益气补血的汤水,兀自进了内室去看顾瑶霜。
梦里她尤皱着眉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剩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和满头乌发。
他有些紧张,怕会有人在他眼前就这样把顾瑶霜夺走。
顺着被角摸上她的手,微凉,却柔软。傅云深将两只手叠在她手上下,用自己的温度为她暖着,看她在梦中的神色都好了一些,才有些放心。
顾瑶霜站在纷飞的记忆里,牧叔将她带到临安,从家里的那个小镇上。
家乡的小镇贫穷却祥和,她的爹娘记不清样子,仿佛都是温和的模样,直到有一天爹娘去世,她站在村口哭到肚子饿的咕咕叫……
爹娘去世……
因为大火。村子里忽然着起了大火,飞快的蔓延着,一只黑狗救了她,把她拖出了村子,直到遇见牧叔。
黑狗……
她眼前的火焰越来越清晰,拨开火舌,在四周的烧灼里,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黑狗……祸斗!
很久以前她曾同傅云深疑惑过,祸斗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村镇里,那个引来祸斗的男人……
夜色里带着青衣少年的男子……
她只觉得头痛,四周的火焰仿佛要把她吞噬,她想逃却逃不掉,最终在浓烈的烟里大口吸气……
“瑶霜,瑶霜!醒醒!”直到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慢慢解开,文离完结又进了一步,给自己鼓鼓掌hhhh
第64章 杀伐
傅云深轻轻推了推顾瑶霜,伸手握住她手,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傅云深!”她从梦里惊醒,叩紧傅云深的手腕,微微有些颤抖。
“没事了。”他将顾瑶霜圈进自己怀里,轻声安慰着。
顾瑶霜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眉眼间俱是疲惫,“傅云深,我好像明白了……我的身世……”
“嗯?”傅云深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
“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第一次进入菱花镜时,寄宿的那户人家……我,就是那个小女孩……”
傅云深有些震惊,他定了定心神,“那天夜里,我们看到的引发火灾的祸斗……”
“是牧叔引来的。他选中了我做复活琳琅的药引,所以放火烧了村子,故意放我一条生路……他竟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人。”
言罢,顾瑶霜掩面痛哭。
傅云深双手抚着顾瑶霜的肩膀,感到她的泪在自己脖颈间温热,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什么可安慰的了,他顿了一瞬,“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顾瑶霜点点头,埋头在他怀里泪流满面。
*
顾瑶霜在傅云深府中昏睡了一天一夜,她虽然心绪复杂万分,却总是忍不住的发困。
在床上睡了一天,她的面色没有半分好转,反而变得更加苍白,后来青梅实在看不下去,拉她下床来吃了一碗粥,没想到她吃着吃着又犯起困来,眼看着脑袋就要低进碗里去了,被青梅一把拉了回来。
“姑娘,恁若是实在想睡,也等吃饱了再睡吧。”
顾瑶霜摇摇头,声音有气无力,“青梅,我控制不住……”
“这可怎么才好,等殿下从宫里回来我得告诉他,让他请个大夫来瞧瞧。”青梅急得在屋里转起圈来。
顾瑶霜有气无力的笑她,“他整日在宫里忙得很,我只是犯困,何必要告诉他,徒惹他担心。”
她心里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一点什么,如果真的是覃牧开始动手,那就算把整个太医院搬过来,也是没有半分用处的。
接下来的日子,顾瑶霜整日在别院里躺着,醒来时候就看看话本,后来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她便抬头看看院里的落叶。
天气又要凉下来了啊。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实在经历了太多。
期间薛云露来看过她几次,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连门都没能进来,据说傅云深下令不得让任何人来打扰,好像方致珩还来过几次,更是直接被拦在了大门外。
她听完只是淡淡一笑,现在她已经没有心力去应付那一位两位客人了。
五日后,傅云深终于得空从宫里出了来,陛下已经昏迷三日了,离驾鹤西去,只怕也只是一口气的事,这几日宫里日日都有人准备着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