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因为比起漠视他的父亲， 利用他的嫡母， 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满口谎言虚伪狡诈的骗子， 更让他厌恶。对比起来，齐家起码给了他良好的教育， 虽然这个教育，是建立在他还有价值的基础上。

    世家圈子往往姻亲错综利益纷杂， 作为鸢尾花星系唯二的二级世家， 郗家和齐家自然少不了各种接触。齐赫与他的‘兄弟姐妹’们，都和郗家的同龄人在成长过程中有着密切相处的机会。

    齐赫也因此认识了他从出生到现在唯一的劫——郗未。这个女孩和他身份相似， 同样作为世家的私生子， 被当作嫡子女可以使用的一把刀， 所存在的意义完全是为了另一个人。

    不同的是齐赫可以理解这种利用，郗未却一直活在仇恨之中阴影之下。从幼时的温情脉脉到后面的彼此守护，从喜欢到爱， 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所以尽管知道郗未的不甘与妒忌，齐赫也全数包容，毕竟一个是他爱慕的人，一个与他仅是泛泛之交，站在哪一边显而易见。

    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在郗未的请求下一次次以身试险，只为了守护多年前治愈自己的那个笑容。

    齐赫并非从小就在齐家长大，他最初是和自己的骗子母亲在垃圾星上生活，那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女人经常没有理由的对他非打即骂，甚至用他做诱饵方便自己的行骗，并不理会儿子的死活。齐赫的童年，伴随了太多不幸与苦涩，连对自己生活过的那个垃圾星的回忆，都只剩下了灰暗的天空与女人尖厉的咒骂。

    所以在后面被齐家接回来时，他是非常喜悦的。不过父亲的家人并不喜欢自己，所面对的，也多半是世家子高高在上的冷漠表情。只有郗未，愿意对他伸出手，露出笑容，带他一步步走进、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可以说若是没有郗未，齐赫还是那个在垃圾星上长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冷漠孤僻的模样。

    当初的那个笑容，成为此后多年齐赫唯一的温情记忆，与一直束缚他的梦魇。郗未的笑容，对付起齐赫来简直就是无往不利的武器，他为此背离了自己的原则，一次次奋不顾身，只为了一个守护的执念。

    然而，能掩藏下所有负面情绪，连精明的郗家家主都可以蒙蔽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所以为的、需要他保护的柔弱小可怜？

    相反，郗未比一般人心智坚定，手段狠绝的多。连护她多年、爱慕她、为她做尽脏事的自己，一旦没了用，都可以反过身来一脚踢开，构陷到底。

    齐赫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被利用完价值丢弃的一天，但没料到，最先做出这事的不是齐家，而是他一心爱慕的女子。

    ——

    亚瑟觉醒的生命能量刚好克制这类阻人生息的药物，又是第二次用在这方面，已经熟门熟路，再加上小西身体内有关抹盖潜力的毒素浓度较低，所以清理起来易如反掌，只用等着‘试验品’醒来，验收成果。

    趁这个时间，顺便听一听黑崎的自白，以改善后续部署。

    “啧，所以你是被一个女人玩了这么多年？”暗枭也是第一次听到黑崎的过去，以往他只知道他们同为世家子，被人陷害到了监狱，后面又一起逃狱舍弃公民身份，辗转成为星际海盗。

    因为境遇相同所以惺惺相惜，但直到现在才了解到各自不堪回首的过去。

    是的，各自，这个零也不知道是什么本事，叫破黑崎的身份不说，毕竟关押他们的监狱就在鸢尾花星系，深入调查一番还是可以查出黑崎进监狱之前的事。

    但他不同，他来自帝都楚家，和靠近联邦边缘的这两个星系八竿子打不着，偏偏还是被认出来了。

    楚栎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被家族舍弃，编织了罪名特地流放到边缘星球，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但也没黑崎这么神伤，为一人付出良多，却只得到了一把捅入心脏的刀子。

    “是啊，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能看清。”他并不傻，参与了郗未的一系列计划，自然对这个女人的本性一清二楚。但他就是那样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是不同的，他们可以走到最后。直到被背叛的那一刻，才在不可置信中黯然沉默。

    可笑的是，他到现在都说不清自己对郗未到底是爱是恨，又或许，只是童年的一个执念。

    门被突然拉开，里面是一张凌厉美艳的怒容，同一副面貌，在半小时前还是软弱无用的代名词，现在却透出几分让人不得不重视的气势。这份重视，不源于容貌，而因为实力。

    “呵呵，我倒不知道，齐少爷原来还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比起齐赫，郗央的惊愕一点也不少。她因为怜惜郗未柔弱，对这个妹妹也是掏心掏肺、护其良多，却不知道，原来在对方心里，却是恨不得自己去死。

    黑崎默然，他对郗未的付出，多是建立在伤害郗央的基础上，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反驳，对郗央的讽刺尽数接下。

    “你们的事，自己私下去解决。现在先说清楚，郗未毁人潜力的药，是从哪来的？”如黑崎所言，那个郗未只是很会利用优势去蛊惑别人为自己所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若说她自己的实力，却是上不得台面。

    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然。亚瑟以前所受的教育，讲究明谋暗略，就算是算计别人，最后也会让人心服口服。实力足够的扩张，是枭雄本色；实力不够还想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既毒又蠢。

    “是……从陆家夫人手中骗来的。”

    三年前殷梦言来到鸢尾花星系，说合自己儿子和郗家大小姐的婚事。人品、家世都匹配，陆高几个血缘极近的表兄弟还是帝都一级世家的未来继承人，郗家家主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很快便谈妥了婚事。

    当时郗央不在，便是郗未去接待的陆夫人。郗未确实是很会利用形势，也很会攻略人心，短短一个星期就摸透了殷梦言的性格，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她向殷梦言虚构郗央有一个实力高强的平民恋人，并说明这事郗家现在还不知情，是自己害怕姐姐越走越错，才暗地里告诉了她，希望借她的手，断了郗央的这段感情。之所以瞒着家里，是因为郗家家主有想着把郗央留在家中的想法，那个恋人除了出身，其余都和郗央配得上，万一郗家家主觉得就这样招婿也不错，那么郗央和陆高的婚事必然横生波折，影响两家情谊。

    殷梦言本来是不该相信这个和郗央天然立场就相对的私生女，但郗未的话里偏偏故意透露了破绽——郗央因为恋人留在鸢尾花星系，今后的郗家掌权人是谁，完全不用琢磨。只有郗央嫁去隔壁星系，郗未作为家主的另一个女儿，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