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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川揉了揉她的发,“好了,不要生气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与你和我都没关系,为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惹一肚子气,你傻不傻。”
“你有理行了吧,我家叔儿最有理了,能说会道嘴巴还甜。”
“你呀。”周凌川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哥最近怎么跑大理去了,是不是跟谁约会不让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去大理了?”他一怔。
“他电话打不通,就给店里打电话,梅姐说还是她给我哥定的机票,前晚儿的红眼航班。”
周凌川恩了一声。
“想不通,一个大老爷们自个跑大理干嘛。我都没去过,我也想去,周凌川,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天涯海角啊。”
“过年的吧,我能闲下来,我带你去。”
“带周小沐不?”
“你说了算。”
图子歌想了想,“不带吧,周小沐会很可怜,带他吧……”
“打扰跟叔儿的二人世界。”
“戚——”
周凌川笑了下。
周末,周博文打电话说想见见孩子,图子歌说晚上让周凌川带过去。
周博文说在外面吃饭,让她带孩子直接过去吧。
图子歌心里是拒绝的,但也不能每次都拂周博文的面子,这个家里她还是很尊敬这个公公的。
图子歌给周小沐穿得相当帅气,小衬衫配领结,像个小绅士。
“妈妈,看爷爷啊。”周小沐牵著图子歌的手,问她。
“是的,不过应该也会见到其它人。”
“奶奶。”
“沐沐,你喜欢奶奶和姑姑吗?”
“喜欢。”小家伙扬著小脸,甜甜回答。关正初对她不好,但对孩子不会差,孩子还小谁对他好他知道,他分辨不出大人的世界里。
图子歌脸上一僵,孩子的世界,她不应该灌输成年人的恩怨,虽然心里刺得很,但她还是缓了缓情绪,揉了揉小家伙的发。
“最喜欢妈妈,爸爸。”小家伙大眼睛看著妈妈,说得极其认真。
“周小沐,这么小就知道哄人了。”图子歌无奈,这小子现在很会看脸色。
“不是不是。”小家伙摆著手,“最爱妈妈。”
图子歌弯下身子,把孩子抱了起来,“妈妈也最爱你。”
“爸爸。”
“对,还有爸爸。”
到了餐厅,周博文就抱著孩子逗著,眉眼尽是笑意。
图子歌在旁边坐著,安静的看著爷孙俩其乐融融。
周博文余光看向图子歌,心时感慨事态多变,关宁成真是不管不顾,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两个孩子那么小,他一声不响带走人家妈妈。
这人,心够狠。
周凌川不一会就到了,后脚关正初和关凌心也到了。
大家围著孩子,她和关正初依旧不说话。
“哥,余音姐那事是真的吗,你说怎么好好一个人就染上毒瘾了。”
“管好你自己,不该你听的权当没听见。”
“说不准是被人陷害的。”
图子歌觉得,周凌心脑子一定有问题。
关正初没说话,估计也觉得自己看走眼,没脸说什么。
图子歌喂周小沐吃东西,周凌川剥了瞎放到她碗里,让她别只顾著孩子,自己也得吃。
她夹过虾肉,放到周小沐嘴边,让孩子吃。
“这个圈子太乱了,你平时也要注意些,有时候可能会被人误导。”
图子歌也有愧色,“爸我知道,我也跟经纪人说了,以后签约之前表明不炒cp,那些是节目组后期制作的,我开始也不知道。”
“你是懂事的孩子,心里有数就好。”
关正初在旁边冷哼一声。
图子歌把她当空气都觉得压抑,她夹了小块西兰花递到周小沐嘴边。
小家伙张嘴,一边嚼著一边说著,好吃好吃。
她讨厌关正初,对她刻薄还指责她母亲,人心忒坏。
图子歌做了个梦,梦到五岁的时候,父亲母亲拉著她的手,在雪地里玩耍。
然后两个人突然就不见了,留下她一个人在白茫茫的空旷街道上,她害怕,恐慌,她被抛弃了,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都没人应她。
“图图,图图你怎么了。”
好像听到有人叫她,她看不见人,一惊便醒了。
“你做梦了。”他有些担忧的看著她。
图子歌惊醒,一身的汗。她缓了缓情绪,抬手抹了把脸。
她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最近一次是一年前,当时还在法国,她醒来时,除了孩子在旁边酣睡,空荡荡的房间里,她抱著被子哭。
“梦到什么了?”他抬手,替她拭著额间的汗水。
“梦到爸妈带我去玩,然后突然人就不见了,我怎么喊怎么叫也没人理我,周凌川,这个梦我做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很难受,我害怕,怕所有人都丢下我,我害怕孤单的感觉。”
“你还有我。”他心疼。
“小时候我总做这样的梦,只能抱紧被子,我这个习惯小予说是没有安全感。”她抬眼看他,“周凌川,我害怕。”
他抱过她,紧搂在怀里,“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喃喃道:“我总梦见我妈,看不清面容,但我知道那是她,她见到我也不跟我说话,要么做饭,要么找东找西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说,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那天你跟我聊天,我晚上就梦到她了,有人说,不在的人会进入梦里,然后不跟你说话。”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图子歌一时没说话,周凌川见她紧抿著唇,闭著眼睛。
“图图。”
“周凌川,我,我难受。”她硬咽,眼睛从眼睑滑了出来。
他心口一紧,很疼。
“有时我会跟自己说,如果她不在了,让她告诉我一声,我以后就不惦记她了,你说她精神失常走丢了,会不会被坏人欺负,会不会被抓去打折胳膊腿当街乞讨,会不会被器官贩子拐去……”
图子歌的眼睛刷刷往下掉,悲伤蔓延开来,荡在周凌川的心间。
“我宁可她不在了,也不要受那些苦。”
她已经泣不成声,周凌川眉头紧锁,末了,开口道:“图图,你母亲还活著。”
“我知道你安慰我,我也一直安慰我自己。”
“是真的,我见到她了。”
图子歌哭声戛然而止,挂满泪水的小脸抬起,水眸不解的看向他。
“大理,她在大理。”
“什么?”图子歌整个人都怔忡了。
当晚两人便飞往大理,图子歌心里期待,激动,忐忑,还有,她已被替代的心痛。
☆、五十四
洱海下著雨, 云朵像峦叠的山丘, 乌泱泱压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