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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和鲁教授接触了很长时间,研发过程中提供了很多人力物力方面的支持,几乎可以说是我们合作开发的,双方也有默契,专利是会转让给我们的,而且最后协议也只差签字了,结果被范羽凭借私人关系横插一脚,到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愤愤不平。可惜,我们的投入口说无凭,人都不在了,我们上哪里说理去?”
这番话令亦辰不禁疑窦丛生。三年前的事至今是个谜团,事到如今,说颂颂自杀他绝不能相信。颂颂出事那天,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而那个人会不会是范羽?范羽对颂颂的事故三缄其口,还想尽办法阻挠颂颂恢复记忆,为什么?老郭说有怀疑还得讲动机。动机会不会和鲁教授的技术转让有关?也许是颂颂曾经知道些什么?
他这样疑虑重重地踏上归途。董事会最终以授权ceo跟s公司谈判告终,贝克算是暂时受挫。如果收购成功,贝克无疑会辞职退出m公司,他应该也会走人。
上飞机前他给颂颂打电话,颂颂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他听得心里一颤。颂颂继续说:“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我家祖宅大树下挖出过一箱宝贝?今天我忽然想起来,老爸把宝贝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密码是我的生日。东西我都拿回来了,打算整理整理再放回去。”
他勉强问:“保险箱里都有些什么宝贝?”
颂颂似乎是一边翻着东西一边回答:“祖传的珠宝,字画,老爸的重要文件,证书,合同,专利转让什么的。”
他心念一动:“有没有把专利转让给新宇开发的文件?”
颂颂翻了翻,片刻说:“没有。”
他想了想,追问:“能不能把专利转让的文件都发给我看看?”
颂颂在机舱门即将关闭前发给他一堆照片。飞机起飞,他不得已关了手机。直到飞机飞上两万米高空,他才有机会打开那些图片仔细研究。
鲁教授的专利颇丰,他从专利文件的简单叙述中能大致猜到专利的内容。文件的时间跨越十几年,每一份均有鲁教授的签名。他特别仔细查看了大约三年前的文件,确实没有和新宇开发或范羽的协议。但最后那一份,三年前的四月,几乎就是颂颂出事的前夕,有一份转让文件签了鲁教授的名字,把一系列网络安全的专利转让给一家公司,不是范羽的新宇开发,而是竞争对手重光网络。
明明最后是转让给了范羽的公司,为什么鲁教授偏偏保存了转让给重光网络协议副本,而且协议上分明已经签了字?
所有的细节,一宗宗一件件,忽然连起来,呈现出事情的轮廓,一切都昭然若揭。十二小时的飞机,他的心仿佛也在空中起起落落,急切地等待飞机降落。
结果据说是台风不期然地过境,飞机在高空盘旋了一阵,掉头往北,降落在两百公里外的邻市。好不容易落地,已经晚点了好几个小时。他越过众人,不顾前面人的大呼小叫,第一个挤出舱门。
已经下午,外面铺天盖地,一场盛大的夏雨。颂颂在昨晚给他留了短信:“忘了告诉你,我在你家等你。一路顺风,晚安。”他给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给颂颂的手机打电话,她却关机。
时值周末,他没叫小刘来接机,不得已去坐机场大巴。雨一直在下,怎么也停不下来。路上摧枯拉朽,满目苍夷。机场大巴堵在进城的路上,象快断气的病人,一步一喘。他不断地给颂颂打电话,她始终关机。到后来他又不断地给老郭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等他终于赶回家,已经到了下午。他提着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梯,打开家门。
客厅里一片静谧,没有颂颂的影子。茶几上平摊着她看了一半的书,是一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旁边还有她喝了半杯的茶。他放下行李喊她的名字,没有人应答。走进卧室,房间里一样空空如也,床上斜靠着她的披肩,枕头上放着首饰盒,似乎就是他送的那对耳钉。窗外的雨还在下,大雨斜斜扫在窗上,书房的书桌上一片狼藉。他匆匆把书本和废纸摞成几叠,最后在一堆信笺的最下面看到颂颂留的字条。字条上有她潦草的字迹,写得很急,劲透纸背:
“别说一切的隐瞒都是因为你爱我,这是世界上最烂的藉口。我说过希望我们不用再见,现在,请!你!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枼月二三”的地雷和“林玉”的营养液。
☆、台风(2)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
谁也没想到, 八月中的一场台风, 在太平洋上拐了个弯,准备袭击h城。
从帝都回到h城, 颂颂的第一件事是约见了朱医生,台风来前的上午正是他们约见的时间。坐在诊疗室宽大舒适的长沙发上,她一件一件告诉朱医生这些天记起来的事, 林深, 夏江,分手,离京, 还有很多过去的细节,最后问:“我是不是快恢复记忆了?”
原以为朱医生会用千古不变的“你觉得呢?”来回答她,然而他顿了顿,回答说:“你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吗?”
她暗自囧了囧, 心想没准备好我来找你干嘛,朱医生又说:“其实上几次你来,我就觉得你的记忆有复苏的迹象, 也许是因为你最近心情比较放松,对以前的记忆不再那么抗拒。”
确实, 现在的心境很不相同,她庆幸自己正爱着另一个人, 林深的一切象一颗拔掉的蛀牙,所有的酸痛都已成为过去。
她问朱医生:“可还有一段记忆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剩下的无非是她多喝了几杯, 不小心一头栽下了楼梯,没什么虐恋情深的情节,应该很快会想起来吧?不料朱医生仍作微笑不语状,停了停,最后说:“一切要顺其自然。也许永远也不能恢复,但如果你准备好了,也可能很快。”
她从朱医生的诊疗室里出来,边走边给shane发短信,告诉他她会在公寓等他。走出诊所的门外,短信还没来得及发送,她偶尔一抬头,正好看见朱医生诊疗室的窗口。
大树的枝杈掩去窗口的一半,另一半里,朱医生正满面堆笑恭恭敬敬地与一个人说话。那个人侧身站在窗前,极高的个子,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眉眼俊朗。
心里某根弦,忽然“铮”的一声,似乎断了。那是一张令人难忘的脸,棱角分明,神色冷峻,如果她在哪里见过,一定会记得。可她并不记得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只觉得他们一定是见过,所以才会似曾相识。
一整个下午,那张脸一直在脑际徘徊。她去超市买了菜,去shane的公寓打扫卫生,换过干净的床单,打开空气净化器透气,晚上独自一个人吃饭,甚至把《查泰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