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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行证从祥泰裕而来,扣了死活不放,财叔打点上下,五天了,拖着不放,明摆着要吃下这批货,真是走包头绕了石拐子,还绕他妈土匪窝里。方日生郁闷不已,这可是骆家的货,没道理让人半道劫了,于是单枪匹马去了冯家二少爷府上,听说这二少爷不爱女人不爱财,财叔打点不上,日生倒要会会这是何方神圣,自报家门姓应字骆玉求见二爷,你道这二爷他是个油盐不进的,命门原来在男人身上,高大威猛,相貌英俊,风流倜傥的男人,二爷就好这口,此时的方日生被骆十里骆少爷养在家半月有余,好吃好喝又整了一身的长袍马褂,端的是人物风流,冯二爷一见,口水咽下八百口方才道:“这位……噢……应爷,有何贵干?”

    方日生来龙去脉的讲了半天,冯二少不知听进去多少,最后开口道:“不如这样,应爷的文才口才在下十分钦佩,你留下,货走,怎么样?”

    “……好。”方日生装做沉吟的样子,仿佛是下定决心重新择主子,其实是觉得这样再妥不过,时下起义队伍全军覆灭,那日被骑兵围困在乌加河南岸的泥沼里,有几个像他这样从沼泽中淌出一条活命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入党介绍人估计即使活着也找不到,更别说去哪找共产党,这种不明身份去国军中又怕人认出揭发,权宜之计就是暂时蜇伏下来。这冯家老太爷冯坤在清朝时就开发了河套灌区五大渠系,富甲一方,还有自己养的馮家军,不容小觑,现在国民政府遏力拉垄,吃得很开,不失为一个落脚的好去处,心里拐了九十九道弯方才答应下来。

    这边冯道远眼见此情形,道是人家纠结老东家情谊,不肯乖乖就范,又为报答老东家情义,不得已答应了自己,于是道:“应老弟有情有义,辩识时务,在下钦慕不已,今日就当为兄为你接风洗尘了。”这就称兄道弟了?方日生真还不适应,但还是道:“承蒙冯爷看重,不敢当不敢当。”于是把酒言欢,席间冯二爷克制了万分心魔方才没失态,心想这应骆玉既然应下自己,无疑是自己的笼中鸟,不仿耐心一点,碰到这样的极品也不易,别一不慎吓跑了人。可人留下了,任你唱罢张生戏莺莺唱吕布戏貂禅,百般调戏,只一个不解风情,文的人家不睬,武的又技不如人,到末了,应弟还是那个应弟,冯兄还是那个冯兄。

    此时日生正跟着冯道远进入土默特大营,如进入自家后院般,冯二爷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并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带人出来并安全交接人,冯二爷在商言商,有钱他就给推磨,这种事也没少干,方日生不疑有他。

    骆十里在军中扣着,每日好吃好睡,不出大营,往哪去倒也没人拦着,只是不放也不杀,心想这倒是个好去处,但多了几天,便觉得不是滋味,这种闲的蛋疼的日子他妈不是人过得,不由的想起某位大人物,看来软禁的日子也不好过。

    忽一日,来了两个人,长袍马褂,自被禁在此处,每日眼里的黄皮看得骆十里快吐了,今日乍一见不一样的装束,远看一个赛似一个的风流,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打紧,呆着好似呼吸也忘了,生怕多出一口气把来人吹跑了,那其中一个不是方日生是谁,方日生变化并不大,一眼便认出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想过千百回,折腾来折腾去不敢去寻的人,哪能想到在这里相见?!自此方知,世上多少情缘是天意造化,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及。

    方日生此刻也呆住,那个几年来不能想,不敢想,一想就克制不住自己要疯狂的人儿,模样变了,个头长了,但只一眼,一眼便认出是那个人,心下竟是千回百转,想多看几眼,想上前去,把他……把他……然而此时怎么能?

    罗缸房起义后,方日生在冯道远府上任职,已自动脱党,这次的营救使他有机会回去,原来他的入党介绍人之前把他的秘密身份报了上级,辗转中,原来的知情人成了中共绥远地区党委书记,经过审查,又有骆十里作证,本来可以重新入党,这人竟是抛下一切,再无意重回头,情天情海无边,回头再无彼岸。骆十里虽然不是共产党,但身份敏感,再回去操持生意肯定是行不通,说先躲一阵子再做打算,给骆老爷带信重掌家业,他自己躲起来了,不想这一躲竟是一辈子,再没回呢。

    “爸,方日生为什么不回去了?”

    “先是回不去,罗缸房起义后,人差不多都死了,后来知道的也就七个,日生爷爷不算,人民英雄纪念碑上还有方景绪的大名儿。再说,后来和我爷爷一起走了,共产党这里更不可能回了,有时候家国大义真是拧不过儿女情长……常言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谁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是笑话?人一辈子,能为那么一个人不顾一切也是有幸,有的人一辈子找不到这个人,有的人,即使碰到了……还是会错过,错过就是错过了一辈子。”说完,骆千里弯着腰走了,骆万里看着那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也是个有故事的背影。

    清明小长假后,骆万里进山去砂石场,砂石场是骆万里事业的起点,近几年由于建筑业向高层发展,砂石的需求量锐减,有两个石场的承包期将至,他想提前关闭,调研考察一番,结果一耽搁就是五六天,副总李唯军的五天长假泡汤,万分怨念,差点给骆万里扎小人。

    第7章 人不如故

    只说这日生,营救中方才得知救的人是骆少爷,这拼了命也要把人带出去,只是此刻相见不得相认,忍下心中惊涛骇浪,随着冯二爷往营中接待处去,背后那个人只呆呆地站着,不会挪动半拶,痴了似得出神,却不知来者全是为他。

    骆少爷症症地看着那个匆匆而去转眼不见的人人,千肠百转,那人好好的,很好……同行那个人是……说好的此生不见,相忘江湖,又见了……如此忽冷忽热,竟似万蚁穿肠。坐在营处的假山前,走不得在不得……忽见那人向他而来,转头就想逃离。

    “十里!”还是那声音,莫非又是梦中?

    “快,跟我走!”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早吱一声,何曾来这两年多的煎熬?家国天下,何德何能?原来万事皆能抛,唯有你抛不开逃不掉,不是不想,是不能。

    二人转出营地,钻进一处沙蒿林,换了一身破烂行头,不等多喘一口气,便往城外跑,亏得少爷这两年习武不缀,才没瘫了。

    “我们这就出来了?没事儿了?”到了现在,骆少爷还是不敢相信,说完还掐了自己大腿上的厚肉一把。

    “出来了,还有事。”日生看眼前这人眼神迷蒙,嘴半张着,又好似看见了那个眼屎糊着,傻兮兮的十里,不由一把用力拽过人来,“真想把你……真想把你……”日生真的是不知道想把眼前这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