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王府虽表面风平浪静，但已不是可久留之地，如果有恰当时机，就离开吧。萹竹！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

    “嗯，我还有茈儿，茈儿她还不想离开王府。对了，这个...... ”萹竹从头上取下那支双花金钗，从中一分两半，将一支插在了茺儿头上。“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皇上毕竟不是普通人，就算现在让位了，但还难保哪时不会遭遇不测。一定要小心啊！”

    “我明白，如果我们能在哪安定下来，就写信给你。”

    “离别这种事差不多就行了，拖得越久越是难受。茺儿，我们走吧。”皇上像个马夫一样坐在马车上，嬉笑着催促。

    之前王爷曾问他就这样走了就不担心太后娘娘吗，他说太后就算遭劫毕竟不会危及生命，若能放下权谋未尝不是件好事。说话时倒是难得一见的认真。我本来还挺好奇他是怎么上朝的，看来也还是有认真脸的。

    他们走后府里顿感冷清，钰夫人走后不几天桉姑姑也告老还乡了，不过那时有茺儿他们在也没空感伤，现在他们离开的落差和之前没来得及适应的冷清加在一起，更让人落寞了。

    时近中秋，暑气未尽，凉风正好，困意频袭。准退休皇上又走了，无人滋扰，我正倚着一架书偷懒。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英俊回来了。他说：“孚王对王爷的礼物甚是感激。太后已承诺等登基大典一成，就退居深宫，颐养天年。孚王还特别让我带了请柬，邀王爷去京□□度中秋。”

    “共度中秋......怕是赶不及了，你替我郑重恢复孚王，登基大典我一定参加。”

    “是。不过今年昪乐先生不来府中过中秋吗？”

    “要来就该到了。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要不要我去迎一迎？”

    “也好，但你不要走太远。去年也没说今年一定会来，也许去了别处过中秋也未可知。若是明后天还看不见人，就回来吧。”

    “是。”说完就出去了。

    我等了一会儿才出去，王爷坐在窗前呆呆望着桌上一朵野菊。

    “睡醒了吗？”他听见动静回头问我。

    “嗯。那个大骗子又要来了吗？”

    “昪乐先生？不会来了。”

    “为什么？栾大人不是刚刚去迎了？”

    “他既然想去就让他去吧。”

    “明知不会来还让他去，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觉得是我欺负了他？”

    “嗯......没说。”我摇摇头觉得他像个小孩。

    “不过，我知道先生不来的事不要告诉栾侍卫。就我们俩知道，好吗？”

    “嗯。”我就算很想努力忍住，但还是笑了出来。他看见我笑也跟着笑。傻呵呵的。

    不久，就到了中秋，因为今年府中有炻夫人的事，所以办的并不盛大。丫鬟们虽然清闲，却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抱怨：“钰夫人过了中秋再走多好，至少还有位夫人在才好过中秋啊。”大家其实都理解当时情况，只是这原本热闹的中秋这样冷淡不免有些闷闷不乐罢了。

    “竟然连昪乐大人都没来，他要是来了多少还能有点乐子。”萹竹也觉得无趣。不过和去年也确实没法比。

    中秋当夜，若让王爷一个人坐在赏月亭里也实在太凄凉了点，我和萹竹、英俊、鴃就都留在了里面，但又没有什么可说的话，其实也挺尴尬的。王爷大概也这么觉得，大家不深不浅的说了几句话，喝了几杯酒，就各自散了。结束后萹竹又去了西南院玩了一会儿，我有点困就先回了书房。索然无趣正准备早早睡下，可关窗时又看见王爷不知什么时候从正屋出来了，正坐在院中石凳上。

    “虽然白天还暖和，可毕竟是秋夜了，坐在这里不冷吗？”我见院中没人就带了他放在书房里的衣服出了门。

    “本来已经睡下了，可窗子似乎没关严，泻进了一缕月光。翻来覆去总感觉这样睡下太辜负了这月色。复又起来了。你呢？怎么没睡？刚刚看你像是困了。”

    “正要睡的，看见你这样坐着，就拿件衣服给你，不然生病了麻烦的还是我们。这院中其他人呢？刚刚不是还在这来着吗？”

    “大概是看我睡下了觉得没事就都出去凑热闹了。”

    “赏月赏月，我对月亮就没什么感觉，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可赏的。有那么美？”我抬头看着天上这个千年不变的圆盘。

    “相思苦海中，最知月色浓。或许因为茈儿没有相思之人的缘故吧。”

    “相思之人？我都不确定我那些相思之人知不知道我还活着，月亮什么都传达不了。”

    “茈儿的相思之人在哪呢？”

    “在哪呢？在无论如何都到不了的地方。你之前问过我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名字来着吧？有的，叫耿莲，耿直的耿，莲花的莲。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茈儿变成了一个人，但我原本也是一个人，有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社交，自己的父母。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曾出过一次事，有个学生自杀了，她的父母来收尸的时候，你知道那种痛苦吗？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哭声整栋楼都听得见，一夜白头的痛苦！我的父母，我以为我还会有很多时间和他们在一起，等我考上了公务员，就可以安逸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大家都说你异常聪明，你告诉我，他们在干什么呢？告诉我他们的中秋在干什么呢？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回到他们身边去？”

    “......地理上的距离再远总可以努力接近，可时间却只能慢慢流逝，寿命有限，有些相遇本就是奇迹。”

    “所以想要回去只能再等另一次奇迹？屁话。”我真是傻了，怎么会和他说这些，他又能懂什么呢？又能指望他说出什么来呢？这该死的月亮，为什么一月就只圆一天呢？

    这王府里不做五仁馅月饼吗？

    中秋夜于主院中。

    湛：因为是奇迹所以我会尽所能去珍惜。

    栾：王爷，夜深了。

    湛：是啊，已经很深了。孚王那边有回信吗？

    栾：还没有。

    湛：......你，知道我让你送给他的是什么吗？

    栾：......是能让孚王摆脱太后控制的东西。

    ......

    湛：你有没有会怀疑过先皇为什么会突染恶疾？

    栾：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毕竟先皇是走过战场的人，身体一向健朗。

    湛：先皇登基第三年，宫中曾盛传有位出身不低的贵人独受先皇宠爱，可就在那位贵人即将临产时却突然遭人陷害。

    栾：您的意思是......是太后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