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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时闲来无事,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至于白朱,从一开始我就未报任何奢望,只求能护得她一生平安喜乐罢了。”

    “妖王重情重义,令人佩服,今日我在此祝你早日统一妖魔两界,完成胸中宏图大志。”

    妖王目光掠过我身后,“就此别过。”妖王扬长而去,身后的脚步声愈加明晰。柔软的鞋底踏在草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脚步在我身后停住。“你的伤可好了?”

    ☆、第二十九章

    我转身看着书玉担心的面容,“已经好了。”

    “听闻你这几日一直在文华宫。”

    我笑着道:“恩,是啊。”

    书玉却并未如往常一样笑着回应我,神色却有几分慌张。“你莫不是……莫不是喜欢上了太子?”

    “不是,只是想起了喜欢太子。”

    书玉神色更加古怪,“你是喜欢过太子,但……”

    “不是喜欢过,是一直喜欢,从以前到现在,再到以后。”

    书玉生气了,语气比平日重上三分。“以前,以前你差点为他丢了性命。你不该喜欢他,天族的关系错综复杂,君王的感情摇摆不定,你又何苦要搀和进去。”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哪有什么该与不该。以前的事你们并未看到全部,我被天后重罚之时你们都以为他不管不问冷血无情,殊不知他那时已是性命垂危自身难保。书玉,我吞了遗情丹丢了记忆,但君帅白朱和你没有,你们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从始至终却没有一人提过只言片语。你们是为我好,为的却不是我要的好。如今我自己记起了一切,便由着自己的心走。你先前知而不言,现下又来阻拦,却是什么道理。”

    “明明识你在先的是我,和你朝夕相处的是我,对你关怀备至的也是我。”

    书玉的情绪过于激动,我刚才话语中虽带有几分怒意,却并无责怪他的意思。

    “我知道,我并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景渊若对你们有什么误会,我也一样会替你们解释。”

    书玉疯魔了一般大笑,笑得满眼泪花。“阿滢,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照顾呵护,你当真以为只是出于朋友之谊吗。你何曾见过我对其他女子有过对你这般温柔宠溺,我的心意你就一点也察觉不到吗。”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从小和君帅一起玩闹惯了,并未过于将男子当做异性看待。书玉与君帅待我虽有不同,我一直以为是他们性格迥异所致,难道竟是我理解错了。

    书玉上前拉住我的手,“阿滢,是我的错,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有些话说了之后你便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书玉的手心已经被汗浸湿,滚烫的感觉从他手掌蔓延开来。我也在怕,怕他继续讲下去,怕我说出伤害他的话。可说与不说,我在感情上已经伤害了他。

    书玉拽紧我的手,“可是现在我必须要说,否则就再也没有资格说了。阿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不小心弄翻了书架,担心被我发现化出原身,灰溜溜的滚出来,想逃跑却被我抓个正着。一双兔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其实那时我能看见你的人身,你的眼睛那么望着我,清澈干净没有一点杂质,纯粹得动人心魄。说是第一次见面,你却早已在孟宗轩里待了三个年头。你每日蹑手蹑脚的跑来跑去,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总说寒来暑往自有它的道理,人要顺应四季的变化,夏日堆冰冬日炉火不好,我给的解释是我身体差。那也是骗你的,我身体好得不能再好。只不过炎炎夏日暑气逼人,燥热气闷,漫漫隆冬寒气袭人,深蚀骨髓,我担心你中暑受寒。还有……”

    “不要再说了,书玉,对不起,对不起。”

    书玉泪已经划过脸颊沾湿衣衿,他却还在笑。“我有好多话想说,不过你既不想听,我便不说。我与太子一般的心思,为什么你一个明明白白,一个却毫不察觉?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人心太小,只装得下一人。就像白朱看不见妖王,你看不见弯弯一样。”

    书玉的手一点一点地凉下去,脸上毫无血色。我想说点什么,犹豫后仍旧选择沉默。书玉松开我的手,勉强开口:“我还有许多命格未写,要先回天府宫了。”

    书玉的声音一直在发抖,身侧紧握的拳头也在发抖,可他驾云离去的身影却是稳稳当当。我不放心远远跟在他身后,刚到天府宫门口书玉便瘫软下来。原来书玉这一路的冷静竟是强撑的,弯弯上前如往常一样抓他袖口,见未被他避开,窃喜的嘴角还没笑开,便见书玉向她倒去,险些将她压倒。弯弯吓得差点哭了,她艰难地把书玉背进去。

    我并未跟进去,弯弯能把他照顾得很好。

    景渊应该已下早朝,我驾云去往文华宫。途中回想起早上景渊离去时讲的话语,脚步迟疑起来,我喜欢景渊是一回事,做他的妃子又是另一回事。五百多年前就是因为我一心一意非要嫁给他,才导致九凝山上他险些丧命,也因此让我们生生分开了五百年。现在能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何必让他再为了我和天后闹矛盾。想着想着又不那么急于见景渊,我转而回白羽山。

    晚上景渊到白羽山来看我,他决口不提早上的事情,对于我没在天府宫住他表示很高兴。我并未告诉他我与书玉之间的事,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闲聊几句后我便忍不住问出了今天一直困惑我的问题:“訾应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当年要娶我时天后百般阻挠,而你要立訾……訾应为妃时天后却应允了?”

    景渊双手捧着我脸:“因为你的眼睛,訾应的眼睛温顺柔和,而你,你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决绝,与天后寝宫中挂的那幅画里眼睛太像。”

    我很喜欢他这样的小动作。“你从来都不叫天后娘亲。”

    他避开我的话,“你知道‘訾应’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

    也许天后自小就对景渊太严厉了,所以景渊不曾亲切地叫过天后。“訾应,子滢,和我的名字谐音。”

    “对了一半。”

    我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其他意义,疑惑望向景渊。

    景渊指尖沾上茶水在桌上写出‘訾’字,“你将此字拆开来看。”

    “上此下言,此言……此言应。”

    景渊拉过我的手,“上次进白朱梦境,你不让我牵你的手。你说你有心上人,虽然你记不起,但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那时我特别高兴,一直盼着这句话实现。”

    我抱住景渊,“对不起,我那么爱你竟然将你遗忘,五百年来你一人带着两个人的回忆找寻我,我却浑然不知。”

    “道什么歉,阿滢,你服过‘遗情丹’却还未将我忘得干净,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天雷过后,我被扔到忘川。满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