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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踟蹰不决,妹妹焦虑在侧,全府上下都笼在惴惴之中。如果沈彦钦倒了,那么这个世上不仅仅是她,她的家人,孩子,还有承越,只怕谁都不会有容身之地……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失去他。

    余竞瑶深吸了口气,抬起胸膛,从容道,“去门厅。”

    有过一回教训了,林川不可能再犯第二次,这回他说什么也不肯让余竞瑶出门。余竞瑶知道会是如此,不急不躁,带着霁颜把他唤到了门厅的客房里,把宁王可能遇到的危险讲给他听,除了宁王和越国的事。

    道理林川不是不懂,他也担心宁王,可这指令他不能违背,为难间霁颜开口劝他了。

    “宁王若是出了事,即便你今日守住了王妃,他日你也救不了这王府里的任何一人,包括我。”

    林川震惊,霁颜平淡,但字字铿锵,他沉默了。终了还是为了搏一搏,提议道,“宁王在京眼线遍布各个角落,但凡找谁出来,都可以传这话的,不一定就要王妃亲自去。”

    闻言,余竞瑶牵唇,无奈扯出了个苦笑。“我何尝没想过找他人,可信得过谁呢?我信得过你,即便遣你去了,这宫门你进得去吗?眼线再多,隔了一道把守严密的墙,他们也无能为力,当初我在宣平侯府,你们都无一人探得消息,更何况是皇宫。”

    林川和霁颜对视了一眼,随即垂目,再不出任何声音了。又是一片苍凉的寂静,房中几人顿感无助,像断了线的风筝,没边没际地飘,谁的心里也没个底。

    就在林川决定到底要不要退让时,他抬头发现王妃也正望着她,弯眉紧蹙,樱唇微开,一副顿然醒悟状。

    “宁王眼线遍布全京城,那宣平侯府呢?”余竞瑶提高了语调问道。

    “自从王妃从宣平侯府回来后,人手只增未减。我曾问过宁王,他说王妃的妹妹还在,不能放松警惕。”林川纳罕,回答道。

    余竞瑶长叹一声,仿佛是把刚刚提起的气都泄了出去,她松散下来,可这颗心却稳了,她望着窗外无奈冷笑了一声。

    差一点,差一点就上了他的当了。

    ☆、第125章 渔翁之利

    陆勉,真是到了何时你都不忘算计沈彦钦。

    只顾着担心宁王, 竟忽略了细节。当初自己被软禁, 沛瑶脱身出了宣平侯府,当即便被沈彦钦的眼线盯了上才寻到的自己;第二次, 沛瑶抱着哥哥的孩子逃出来, 刚一露面便被沈彦钦的人给接了回来。怎地今儿她逃出来, 竟无一人知晓?不是沛瑶隐蔽得太完美,那就是陆勉保护太好。一定有陆勉的人跟着她, 保证她可以顺利回到达宁王府而不被沈彦钦的人发觉,也不会把皇帝的计划泄露。

    至于目的是什么,那便是带这些话。

    陆勉那么谨慎的人,会让余沛瑶听到这些重要秘密?事关重大,他不在密室或是书房谈,会在正堂?他就是想让她听到这些,包括沈彦钦是真正救余氏的人,他都是故意透露给余沛瑶的, 让她对宁王产生感激之情,也有了想要送信的念头。

    宣平侯府,余竞瑶不是没待过, 留了七天, 她日日夜夜寻找逃脱的方式, 从未成功过,在今日这紧张时刻,余沛瑶可以轻松逃脱?不是陆勉故意让她逃的, 又是什么?

    想到这,便一切都明白了。

    陆勉告诉余沛瑶的话没有错,他的的确确想要抓住沈彦钦的把柄,给他扣上借势夺位的罪名。这个陷阱要如何设,余竞瑶起初没想通,但现在这种种迹象让她顿悟,原来自己就是沈彦钦所谓的“把柄”,陆勉就是想利用自己来给沈彦钦设陷阱。

    他料到自己听到沛瑶的话,会因担忧宁王而乱了心。一旦自己踏出宁王府,自己便会成了他要挟沈彦钦的王牌,谁也保不齐宁王会为了她做出何等事来,一旦犯了糊涂,皇帝的网就悬在他头顶随时都会撒下。

    为了扳倒沈彦钦,陆勉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既然只有这样才能见到沈彦钦,那不若就成全陆勉,这门,她还就是出定了。

    ……

    陆勉和沈彦钦,文官武将,分别在皇帝身侧守候在宫城隐蔽处蛰伏,等待的入瓮的“衡南王”。若说衡南王会意料不到皇帝的戒备吗?当然会意料到,他有备而来,但这个“备”不足以破了皇帝为他设下的天罗地网。

    衡南王以亲事为由,欲和皇帝商议藩属事宜。他是功绩显赫的藩王,先帝在时便许他驻兵京城,带护卫入宫,只是今儿这护卫貌似多了些,且来者不善。

    宫城边上的百姓,还未瞧出灾祸降至的预兆,只觉得这睿王的新晋岳丈好像也没那么喜悦,刚成婚便赶着入宫“会亲家”,急得是什么呢?再瞧瞧身后那护卫队,各个死侍般的面容,真不是道办喜还是送丧。年轻人不懂,但在这皇城边亲身经历过朝代交替的老人们品出了些风雨的味道,躲入了家中,掩窗关门,过节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宫城门一开,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的兵,从皇城各个方向角落变戏法似的蹦了出来,与衡南王的护卫队汇成一流,破门而入,通往皇极门的御道上,黑压压的兵如潮水推涌。

    开城门的侍卫还没缓过神来,已然成了刀下鬼。禁军从对面如屏障拦在皇极门前,杀伐之声响彻天地,在宫墙内回荡。

    眼下皇城边的百姓不明白也明白了,仓皇而逃。

    衡南王利用送嫁妆之名,悄悄从西南调来了自己的亲军,掩在皇城里,只待这一日逼宫。这些人,加上自家驻京的队伍,抵皇城里的禁军绰绰有余,但整个京城他维持不了多久。所以在举事之前,他的大军已经埋伏在京城外,只要他这边下了令,另一边已经整装待发的睿王便会开门迎军,占领整个京城。即便宫城坚不可摧,他一时得不了手,只要大军进入,皇帝便是负隅顽抗,坚持不了多久。

    衡南王的计划很是周密,可百密一疏。他能把兵将混在人群角落里,皇帝也一样可以埋伏;他的兵将如潮水涌入皇城,皇帝便能截流断源。禁军的正面阻拦不过是幌子,从城墙四围冲出的飞龙禁军如一把利剑从城门处生生断了城墙里外的洪流,他们目的明确,不与前敌拼命,不与后敌厮杀,为的,只是给宫门杀出一条关合的路。

    衡南王还在坐骑上指挥着自己的将士冲破太极门,然回首一望,瞬间一股寒流冲顶,他浑身的血都凝了住。只见徐徐对拢的宫城大门眼看着把自己的队伍关在了城外,他们被断援了,被孤立了,眼下真是成了瓮中之鳖了。

    不过他到底是个身经百战的武将,只惊了那么一刻,便回过神来,指挥着将士继续向前。这些人,挟持皇帝许还是可以成功的,况且此刻,睿王应该已将都城的城门打开,大军涌入,就算被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