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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尚未雕琢的木头簪子,又将工具递给他,嘴里道:“倒是个疼惜娘子的后生,那便刻吧,反正也不用多少时间。”
沈桓便坐在老头边上认真地开始雕刻。
男人面如冠玉,一袭墨衣,蹲坐在简陋的摊子后面,风华难掩,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蓿笙走过来时,沈桓放下刻刀,将簪子放于掌心,递到蓿笙面前,蓿笙伸手接过看了看,这时东风胖胖的小手上也抓着一支木簪,递给沈桓,沈桓微微诧异,接过木簪,又将东风抱过去,这才听蓿笙道:“那边,也有一个卖木头簪子的摊子。”
边上的老头闻言,站起身朝蓿笙指的方向看了看,笑笑道:“那是拙荆。”见年轻的夫妻俩都好奇的看着自己,他坐下继续手上的动作,脸上带着笑意解释道:“她非得和我闹,要我承认她的手艺比我好,我承认了她又不依了,一定要和我比一比,收摊以后谁卖的银子多谁就赢。”老头眼中带着无奈,更多的却是温柔和放纵
蓿笙看了一眼简陋的摊子上寥寥几支簪子,淡淡道:“你输定了。”
那老头闻言手一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蓿笙,“我本来就没想赢。”他又低下头,年老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一抹深情。
“这辈子能娶到她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这点输赢,不在乎。”
蓿笙面无表情,沈桓却有些动容,他执起蓿笙的手,嘈杂的街道上,他好听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吾亦如是。”
第二日早上,蓿笙揉着因昨晚喝了酒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导致的酸的不行的腰,熟悉人体结构的她表示对此很是疑惑。
用完早饭后,她一本正经的找书,想要知道为什么做完那种事情后她累的不行,沈桓却精神充沛。从理政堂回来的沈桓得知了蓿笙的困惑,抽出她手中的医书,将另一本书放到蓿笙手里,一本正经地道:“看这个比较管用。”
拿着春宫的蓿笙:“...”
“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哪种姿势你比较轻松。”
蓿笙:“...”
第29章 二十九
时间一晃而过,九月了。
婚后归来第一天的沈小南被蓿笙教唆着驾着马车瞒着沈桓出了宫。马车在郊外的一片竹林深处停下,看着眼前精致的两层竹屋,半路被带来的知意和东风都十分惊讶。
“及笄礼没有为你办,莫要难过。”
蓿笙将东风从马车上抱下,对沈小南扶着的知意浅浅的笑了笑,道:“你的嫁妆。”
知意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往竹屋走去,沈小南看着依旧活泼的小妻子笑笑,抬步跟了上去。
竹楼第一层是放着所有从迟云山上搬下来的书,知意惊喜地看着整齐的摆了一整面墙的医书,自蓿笙上次受伤以来知意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医术,省的将来她在乎的人出了什么事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更让她开心的是,山上的药房也被搬到了这里。看着熟悉的东西,知意眼中有些湿润,而在她身后的沈小南看着这些面色却有些复杂。
竹楼二层,是两间精致的小房间,知意和东风两个人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玩闹嬉笑。
蓿笙眼中带了些欣慰,她推开另一间屋子,打开窗,隔壁的笑声依旧不止,她静静地倚在窗边望着外面青翠依旧的竹子。
“我要回去了。”
身后的沈小南复杂的脸色渐渐沉寂下来,看着窗边的蓿笙低声道:“其实,主上早就知道你要走了。”
“是嘛…”蓿笙的叹息被吹散在风里
沈小南走到蓿笙边上,外面,驾着马车的黑衣人已经在等候
“马上就要走吗?”都不与主上打声招呼…
“嗯。”
“主上在我大婚那日便料到…他说,若是你愿意,他想陪你走遍这天下,看看不同的人,不同的物,让你瞧瞧,这世上,还有比迟云雪山更美的景。若是你不愿,便请你在山上等等,至多三年,他便来陪你,只要是和你一起,在山上过一辈子,也好。”沈小南心中很难过,为了主上,也因为面前人的离开。
蓿笙没有说话,许久,她转身,轻声道:“就先不要告诉他们了吧…”
“山主…”
“知意和东风,便交给你了。”
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将竹叶吹进敞开的窗子。
知意嫁给沈小南,既是为她找了个好归宿,也是为了沈桓。她已将所有这些年来搜集的消息都放在了书房中,沈小南必不会背叛沈桓,既如此,知意所拥有的消息或是她的医术,都将为沈桓所用。东风并不愿回到亲生爹娘身边,且他们也已经有了另一个孩子,从未想过将走丢的东风找回去,便让东风待在知意身边。知意将东风当亲弟弟疼爱,必不会亏待他,若他愿意,书房中有不少武功秘籍,定能助东风有所成就。她真心的希望他们都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至于沈桓,蓿笙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木簪,终究是要留他一人待着那冰冷的皇宫之中了。
蓿笙走了。
沈桓一个人站在空荡的永章宫中许久了。
她将特殊调制的香给了熹贵妃,想要在她走后让他把熹贵妃当作自己一般疼爱;她给自己配的药,猛烈且有副作用,想要让自己的身子尽快好起来然后离开;她急着让知意出嫁,安排好知意和东风的归宿,想要独自一人谁也不带回到迟云山。
她的衣服还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桌上放着她喜欢吃的荔枝和山楂,架子上是她看的话本子,枕上还有她留下的药香,她人却不在了。
月光照出这一室的空寂。
“陛下,查到了。”
沈桓僵硬的身子动了动,在蓿笙平常喜欢坐的地方坐下来。
五日后,迟云山脚下。
蓿笙望着高耸难见的山顶,轻声道:“我要你们做最后一件事。”
柒止微微诧异,他和兄长是蓿笙从乱葬岗中救出的,发誓只要蓿笙在世上一日,他们便任凭差遣一日。
柒止愣愣地看着转身离开的蓿笙。
她红色的衣摆如初见时鲜艳醒目,他想起那时,美丽的红衣女子蹲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道:“这样还能活下来,倒是和我一样幸运。”他不知这样一个总是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女子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也从不问她交代的事有什么目的,如今看着她的背影,却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下山到这肮脏的世事中来,为什么要离开爱护着她的人又重新回到山上。
柒止最终也没有问出口,他知道他不会得到回答,她极少解释自己的行为。
“跟在知意和东风身边,保护他们。”
“去吧。”
“若有可能,和你兄长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杀人太多,总是不好的…”
红色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了。
祁国渊帝二年。九月,金夏国君暴毙,朝中太子未立,皇子众多,纷争起,朝纲乱,战乱生。
竹林中,知意挽着沈小南的手正往竹屋走,听说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