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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亮得吓人。
任谁见了, 也不会认为这是一双正常人该有的眼睛。她的眼神闪烁着狂热而躁动的光, 那分明, 分明是一个疯子才会有的眸光。
等天明了,爷就该看到那张脸了, 那张被水泡得发皱的死人脸。她转动着眼珠, 喜上眉梢。真好!从今往后, 那张脸再也不能迷惑到爷了!
它会腐烂,发出恶臭,成为一个令人作呕的骷髅头。
“姨娘,姨娘”, 林子里传来低低的呼唤,梅萍霍然转身,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青娘!!
“姨娘,姨娘,你看看我啊,姨娘……”
梅萍凝眉凛目解开布包,取出刀子就往林子里走。“青娘,青娘……”她阴森森叫道。
“姨娘,我在这。”青娘站在林子里,努力直视着梅萍。
“你倒是命大!”梅萍阴恻恻笑着。
“姨娘,你好歹毒的心呐!你,你为何,为何要害我?你可知,我,我在下面好凄凉。”青娘磕磕巴巴的背着,少夫人临时教给她的台词,仔细听会发现奶娘声音打着颤。。
被晏逸初搂着栖在树上的舒念宁,撇撇小嘴,对奶娘装鬼的演技委实不大满意。倒也怪不得奶娘,谁能镇静面对曾经加害过自己的人呢。
另一颗树上被迫蒙住眼睛的晏海,哭笑不得。唉!这个少夫人啊,根本就是个小孩儿。。孩气得不得了。
直接将人提了,多省事!偏说要装装鬼,吓吓这姨娘。。
而处事一向不愿拖泥带水的爷,居然也依着夫人这般,这般,呃。。胡闹。。。
至于爷让他蒙上眼睛,他想肯定也是因为夫人的缘故。具体是什么原因?身为下属不可妄自揣度,但凭主子吩咐,依令行事就好。横竖,他靠耳力也能畅通无阻。
只此刻他其实很不自在,很是无奈。只为着他怀里抱着一位,与他没有任何交往的姑娘。因着情势,因着少夫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他不得不抱着映霞,蹲在树上。弄得他和映霞尴尬欲死。。他能感觉到,姑娘的身体都素僵的。。。
他不知道的是,映霞的脸早已红成了火烧云。。
少夫人曾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当时羞得不行,说不出话来。
今晚,少夫人托这晏海照顾她时,她便有些明了夫人打的什么主意。。诶呀,无端端被个莽汉子圈裹在怀里,真真羞煞人也。
林子下情况已然失控。。梅萍步步紧逼,奶娘唯唯诺诺直往后退。
“贱婢!少给我在这装神弄鬼!”梅萍语气暴躁。
“放我下去。”舒念宁凑在晏逸初耳际,小声叫嚷着。
她必须下去救场~有他在,她才不怕梅萍呢!
晏逸初唇角扯了扯,面带纵容之色,运气将她轻轻托举下地。
就在梅萍举着刀子要捅向奶娘时,舒念宁鬼气森森的叫她:“梅萍,你回过头看看我是谁?”
她学着前世电视电影里的鬼声,自认惟妙惟肖没有破绽。
梅萍大惊,迅速回头,真跟见了鬼似的盯住舒念宁。
眼前这张脸的美色丝毫未减,即便她披头散发,即便她穿着个莫名其妙的长袍子。
她的袍子,她的袍子。。是爷的袍子。手里的刀子“哐当”落地,梅萍脸如死灰,面上的凶狠神色,顷刻间褪得干净。她惶惑的四下张望,爷来了!爷定在此处!!
她这极度反差的表现,让舒念宁感到奇怪,同时也很是扫兴。。她原本想吓吓梅萍,一来出于义愤,对梅萍掳走馨儿并对其下迷药,且还欲杀奶娘灭口一事,她不能释怀!
二来,刚在河边,梅萍吓得她够呛!好吧,她就是小心眼,也想让梅萍尝尝受到惊吓的滋味。
梅萍是受到了惊吓,她的身子甚至已如奶娘一般,瑟瑟发抖。可素,舒念宁泄气,她转过弯了,明白梅萍为嘛突然如此惊惶,她怕的不是自己。。
是那个男人——她的爷。。。
她顿时意兴阑珊,撅着嘴抬眼朝树上看去。
晏逸初衣袂飘飘跃下树来,晏海紧跟在后,甫落地,便急急放开了怀中的映霞~
梅萍再站不住,她两腿发软歪坐在地,心知今日已无生路。
“爷!”她满面凄楚低声唤道。
晏逸初眼神冰冷,一字一顿寒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
梅萍身子抖得愈加厉害,不敢与他对视,颤微微垂下头去。
“好个蛇蝎心肠!云娘,颍芝,玉芳她们三个俱是遭了你的毒手。”他望着她,目光寒凉彻骨,说得肯定。
“不,不,不是的,爷,”梅萍猛抬眼使劲摇头,口吻急切道:“妾身没有杀云夫人,云夫人她,她是自己落的水。她是不小心失足,”
晏逸初厌憎的瞧着她,目中寒芒若刺。梅萍语声渐歇,说不下去。
她的确没有杀云夫人,她只是,只是见死不救。。
如同今晚看少夫人在河水里,奋力挣扎一般,眼睁睁看那妇人沉于湖底。她还记得云夫人看向她的最后一眼,是那样的震惊,那样的绝望!
那日云夫人她们是临时起意,走到湖边赏景。却不料,湖边风大,于是云夫人的贴身丫鬟,回去了院子为她取狐裘保暖。
她到湖边的时候,云夫人正独自一人。见到她,便结伴而行说说笑笑,沿着湖岸缓缓漫步。她俩聊得兴起,云夫人一时不察,踩着了湖边青石上的青苔,滑了下去。
实际上,起初她是想要呼救的,然而当那个可怕的念头,陡然鬼使神差般冒出脑际,她便再也无法遏制。。
她眼望着云夫人伸向她的手,耳听着云夫人向她求救的呼唤,如施了定身法,呆立着迟迟不能动。
倒霉催的云夫人正好落进了湖里的一个陡坎里头,对于一个不会水的妇人,那是断无生还的可能。
她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快步离开,匆匆回了偏房。云夫人出事后的几天里,她寝食难安,时刻怀疑和担忧,不知有没有人,看见了她当时在场?
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始终没有人来盘问她。渐渐的随着时日的消逝,她心安了,甚至止不住的窃喜。
有整两年,偌大的晏府,她是爷唯一的女人。虽然,爷常年在外;虽然爷便是回了府,也很少招她伺候。
但爷在晏府只有她,不是吗?
那段日子她十分满足,心情舒畅又快活。即使,她亦知,往后爷还会续娶。晏府不可能没有主母。而自己身份低贱,永无机会。
两年后,爷娶了第二位颍夫人。颍夫人很美,丝毫不逊云夫人。就是性情也差不多,温柔和顺。
可她的心态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她起了妄念!她想要独占她的爷!
那疯狂的念头时刻折磨她,催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