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是公堂?!(二更)
说实话,虽然是顶着一个闲散王爷的名号四处乱晃,但凤轻云对自己该了解的事情那是一点儿也没拉下过的,好歹是皇帝老爹疼爱的儿子不是?
因此对于李沧岚此人他也素有耳闻,知道这位李先生一者自命甚高,二者全没半点情商,做事想问题一根筋通到底,乃是官场上的纯炮灰。
李沧岚之所以之前上位,纯粹是扶助景王那个派系的官员们联合推出来的一杆枪。想一想,那个派系都有哪些人物呢?主要也就是平远侯那一脉吧……哼,以为家中出了一位贵妃就了不得了么?瞧瞧你们选的都是什么样的代言人啊!
本来类似李沧岚这样的人,和自己是半点扯不上关系的,但这位爷好死不死乃是自己看中的女孩儿的生父,唉,这也是无可奈何啊……到底要二到什么程度才会想起来跑到衙门里头告自己的女儿呢?老兄,你以为自己是在大义灭亲吗?可你女儿从来都没干过半点坏事好吗,她做的可都是利国利民之事啊,当然了,她也得好处了,要不说她就是聪明呢……
此时正好曼曼缓步而入,见她娇容玉润的模样,凤轻云的思绪立刻跟着飘了开去,并且忍不住自己心中暗赞。
他这里一走神,唇角弯弯,不由地便露出一个笑容来,落在李沧岚的眼中,分外的令他心惊胆战:王爷这个脸色,莫非,莫非……啊!我真是傻到家了!
扑通!李沧岚跪了下来冲凤轻云叩拜,声音微颤:
“参,参见文王殿下!”
凤轻云正瞅着曼曼心情喜悦,李沧岚的这声称呼一下将他拉回到现实,不由蹙了蹙眉峰,淡然道:
“此处乃是太守府,一切以太守为准,还请李先生不必介怀本王的身份。”
李沧岚怔了怔,有些心虚地向堂上瞥去一眼,就见阮方端坐其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当然不会知道,阮方心里正在发恨:筱小姐那样一个聪慧灵巧的小女子,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父亲呢?!此外,竟然有人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身边,伤到了影卫,如果说影卫组们从此闹起来……阮家的声誉也会受损啊!
李沧岚茫然无措的模样,尽数落到了曼曼眼中。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心说:这位老爷子也是醉了,搞了半天,是他在背后阴我吗?我就这么不招他待见?不,等一下,看他这畏首畏尾的样子,这件事的主使肯定另有其人!
联想到之前在太守府侧门的情况,曼曼心里有了判断,当下也不说破,极有礼貌和分寸地冲着堂上众人盈盈一拜:
“小女子李氏,参加各位老爷、大老爷!”
此时李沧岚兀自跪在地上,闻言也不等阮方或凤轻云招呼,忙不迭地一骨碌爬了起来,狼狈地整理着衣服回到了座位上。
凤轻云和阮方见状,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当下阮方轻咳了一声,先是朝凤轻云颔首致意:
“既是今日王爷至此,还请王爷示下……”
凤轻云淡然一笑,身子往椅子靠背上一倚:
“此地乃是贤德城,阮大人才是此地的父母官,本王只是来旁,一切但凭阮大人做主!”
该做的样子做完,阮方于是转向曼曼,颇有威严地道:
“李氏,今日有一位李沧岚先生,状告你冒充其女李氏筱曼,可有此事?”
曼曼在来到公堂之时早已经和凤轻云通过气了,到这一问,立刻柔弱楚楚地逼红了眼眶,无声地垂下头去,只是不说话,良久,才偶尔到一声抽泣。
阮方瞧着堂下敛裙站立的曼曼,心情忽然飞回了那天与她初见的破庙……呃,那个时候的她,救了自己还能谈钱,根本没有半分这样的柔弱模样好吗?这都什么时候学会的呀……他忍不住向凤轻云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后者一脸从容怡然地瞧着曼曼。
行,你们行!倒是做足了受害者的模样!阮方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询问道:
“李氏,为何不答话?莫非是无言以对吗?”
曼曼这才翕动着嘴唇,轻声回答道:
“启禀大人,小女子不过一介闺阁弱女,平素里不曾见过这般威武的公堂,所以心底有些害怕,又乍然闻家父亲自递状纸状告于小女子,所以现在脑子有些乱……”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里微微带上了泣音。
阮方:“……”
你没见过这威武的公堂?上次你都快带着自己的人把这宅子翻遍了好吧?!
“李氏,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既是有人告了你,自然是有凭有据的,你可有何分辨?”
给你递话了啊,这老头儿可给你准备了证据了,你们快点想对策吧,无论怎样这官样文章总要做一做的……凤轻云和曼曼都明白了,当下曼曼抬起了头,楚楚可怜地看向李沧岚:
“父亲大人在上,女儿究竟有何做得不到的地方,惹得父亲大人这般生气,竟然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惩戒女儿?父亲大人还请明示……女儿便是再不孝,也终究是父亲大人的亲生骨肉,父亲大人怎可如此……”
说得动情,曼曼以袖掩面,嘤嘤哭泣起来。
这一刻,公堂上其他人自然不会发现,一道幽蓝色的灵体已经自外界飘了进来,附在曼曼耳边低语了几句。
曼曼哭泣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忽然放声大哭:
“父亲大人,女儿便是有再多不好,也还请父亲大人收回成命啊……女儿,女儿知错了……”
她身形娇小瘦削,这一哭,声音又是婉转娇啼,顿时显得异常楚楚可怜,堂下的诸多班头也不由露出了一丝不豫之色。
就在曼曼越发“入戏”的时候,李沧岚却是如坐针毡,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眼在阮方、凤轻云与曼曼身上转来转去,脸涨得通红,就快要抓耳挠腮了,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你,这成何体统!”
“呵呵,真是好笑啊……一个受训而来的女子在堂上哭哭啼啼的,居然还可以站立不跪,这到底是在王府内宅呢,还是太守公堂呢?”
门外,一道清丽而骄矜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