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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所有人跟我出来!”
陆氏的人褪去后,房里就只剩对峙的几个人。
陆澹白将头叩在地面,道:“是澹白有愧于组织,我向伯爵赔礼,请伯爵放了我妻女。”
大抵是为了稳住加文,陆澹白将头埋得深深地,甚至贴到了地面。
庄清研在旁看著,阴暗光线中那男人低而卑微的姿势,让她突然有些恍惚,她从没有想到他会跪下,这样蹦躬屈膝地低头,卑贱至仇人的脚下。
加文很满意,笑得却越发狰狞,“你以为磕完头就完了?”他目光往陆澹白腰腿上一扫,“解下你的佩刀。”
陆澹白微怔。
加文摆出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架子,命令道:“兄弟如手足,你的女人伤害了你的手足,你要代她忏悔,就先拿刀捅自己左臂。”
见陆澹白缓在那,加文手中刀猛地指向小茉莉的食指,尖薄的刀片在幽暗中闪著光,孩子那细嫩如葱的手指,也许再多一点力,就整根削断。
“慢。”陆澹白抬头阻止,然后迅速从身后拿了一大块玻璃,玻璃啪地砸碎,他捡起最尖锐的一片,直接划过左臂。锐利的玻璃不亚于刀刃,割破衣物,发出嗤的闷响,血腥味立即弥漫出来。
他拿著染血的玻璃道:“不是刀,胜似刀,伯爵满意了吧。”
“nonono……那么多条人命!这么点怎么会满意呢!”加文摇头浅笑,“还有你的右臂、左腿跟右腿……”
他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眯眯地凑过来,“这样吧,这个赎罪的游戏这么玩,你捅自己一下,我就放过你女儿一个身体部位……如何?”
他笑著,手中刀片缓缓贴上了小茉莉的耳朵,只待陆澹白稍有不从,便整个削去,陆澹白眼睛眨都没眨,玻璃刀扎向自己左腿。
空中血腥气越来越浓,刀刃扎破布料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小茉莉看不见,但耳朵能听到这些变故,她开始惊恐地尖叫,“爸爸……不要……不要!”
庄清研被绑在那,她的注意力是分成两部分的,在缓了会精力后她开始继续寻找生机——比如,她趁加文不注意,用衣袖遮掩著手,不动声色地往粗糙的墙上蹭,想磨掉绑著自己的绳索,那捆住手腕的绳索,竟被她磨掉了一大半。再有一会时间,估计她的手就能解放了,待解放双手双脚,她必然奋而暴起。
而另一面,她也注意著陆澹白,从他跪下的那一刻开始,她是诧异的,而现在陆澹白不惜以自伤的方式,护住她跟孩子。他四肢上渐渐染了血,而他的胸口,就是那夜被她刺过的地方,原本伤口就未好,这一番折腾下,旧伤直接崩开,血重新染红了衣襟。
庄清研喉中不由竟有些堵,在陆澹白捅自己第三刀时脱口而出,“陆澹白你住手!”
陆澹白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浑身是伤,此刻还对她露出一抹淡淡笑意,“怕的话,别看我,低头看地面。”
他这轻轻一笑,庄清研觉得胸口一滞,无法言明的难受,真低了头去。
而就是在这一怔,她目光一顿。
难怪陆澹白叫她看地面!
就在她的脚下,她脚踝不远处,躺著一块薄薄的玻璃碎片!
她一瞬顿悟!
这都是陆澹白的计罢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带佩刀!他执意选择用玻璃伤害自己,实则另有安排。他故意在砸碎玻璃的瞬间,让玻璃飞溅出去一部分,碎渣靠著庄清研近一点,给庄清研提供逃脱的契机。
另一面,他多半是有其他的计谋,现在不过是用苦肉计拖延时间,给自己人从外的援助的时间,也给让庄清研自救的时间。
很好,她手上的绳索已经快磨断了,再来一点锐器,就大功告成。
眼见加文还在那瞅著自罚的陆澹白笑,并没有特别留意自己。庄清研小心翼翼移动脚,她穿的是裙子,裙子宽大易遮挡,她用裙裾做伪装,不动声色将碎片移了过来。
那边,陆澹白已浑身伤痕累累,玻璃划伤一时半会并不致命,但瞧那七七八八的划痕血口,血染了一身,也是相当惨烈……加文就爱享受著这种虐待他人的过程。
下一刻,他突然想玩其他的花样了。
他将目光转向了小茉莉的脸,啧啧道:“白,不得不说,你这娃长的真是可爱,纷纷嫩嫩花似的……就是不知道,留了刀痕是什么样……”
他说著将刀片往小茉莉雪白的脸蛋一靠,眼神狰狞,口吻却还慈祥无比,“来,小乖乖,爷爷赏你个印记好不好?”
就在他手就要往下一划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被钳著不能动的庄清研腿猛地向后一踢,踹飞了加文手中的刀片!下一刻她伸手一捞,将捆著的小茉莉向前一推,直接“抛”向陆澹白的方向。
得到碎片的庄清研,利用陆澹白故意拖延的时间中,用手袖掩护,终于割开了绳索。踢到加文后,闪电般将孩子送了出去。
陆澹白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快伸手接孩子。
而几乎是刹那,砰地一声枪响,是加文开了枪,目标瞄准小茉莉。
就见他举起枪的一瞬,庄清研劈掌过去,她原意是想将枪夺过来,但她没想到加文都五六十了,竟还有这么大力气,不愧是残暴成性的土匪首领。她夺不过来,只将枪的方向撞偏,子弹飞出去,砰地在窗台上炸开花。
虽然这下救了小茉莉,庄清研却是彻底落到了劣势,原本加文一个人控制两个,多少要分心,现在只用控制她,加文重重踹向她的小腹,庄清研怀著孩子,被这用力一踹,痛得痉挛,就要往地上瘫去。
“清研!”是陆澹白的厉喝,他接住了小茉莉,再回身接应庄清研,眼见庄清研被踹,他脸色大变,飞速上前,奈何却晚了一步。
枪口直接对准了庄清研的小腹,加文狂笑著,“陆澹白,你信不信我一枪打爆子宫,让她一尸两命……”
庄清研身上剧痛,那枪口就抵著皮肉,冰冷而硬邦。
耳畔是陆澹白的怒吼,可他再快也来不及了!
她听到了扳机的轻叩声,是手指扣著扳机往下压的的力度。
她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她闭上了眼。
下一刻,响的却不是枪声,耳畔传来了比枪更响的,震耳欲聋的大响——在扳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