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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银甲持枪的士兵,或策马飞尘,或弯刀操练。虽然各自忙碌着,却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奋勇杀敌的决心和舍生取义的决然。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我不禁被他们的热忱感染,宋怀远此刻,也定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我定要全力以赴的支持他。
花将军正在议事,我们被安置在了一个营帐里歇息。
我和麦穗使了个眼色,便要出去转转,被派来一个陌生的小兵跟随。
我和麦穗要来,事先谁也不知,花将军不在,宋小甲和宋小乙没过来,正合我意。
我随便在军营里溜达起来,那些士兵见似是见怪不怪,目不斜视,仍旧自顾忙碌着。
那个小兵应是没上过战场,活络的很,对待我的询问也悉数告知。
我想吓一吓他:“这位小壮士,你这么热情的为我指路,还将重要事情一一告知,就不怕我是西凉派来的奸细?”
听我说完,那小兵立刻变了脸色,似要哭了出来,惊恐万状的盯着我。
我轻声笑了笑:“你运气不错,我不是奸细。”接着正色说道:“我的荷包却才丢了,劳烦小壮士帮我寻一寻。那边人太多,我不便过去,你帮我过去找找好吗?”
那小兵惊疑了一阵儿,但还是转身去寻找了。离开前,他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看你也不像坏人,且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坏人’两个字难不成都写在了脑门上?这个小兵也真是可爱的紧。
☆、第五十二章
见他离开了,我朝着相反的方向,挑了僻静的走去。刚才已经知道了宋怀远养病的帐子,现在便要过去。
周边的士兵渐渐稀少起来,想来这个时辰都在操练,没人回来休息。
我在一顶毫不起眼的帐子前停住了,这便是宋怀远呆得地方?不仅没个守卫,连个照顾地人也没有安排。花将军定不会这么马虎的,难不成是派过来的那些人偷懒躲了起来。
想到此处,我心下一惊,赶紧进了帐子。
里面干净宽敞,中间横放着一张床榻。
看着床上那人,我竟有些不敢继续上前。缓了一阵,终于缓缓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许久不见,宋怀远越发得形容消瘦,面色苍白的吓人,连红唇都失了血色,眉头紧锁,双目紧闭。
轻轻掀开了搭在他身上的软被,我不禁紧捂了口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哭出的声音,招来帐外巡逻的那些人。
宋怀远的双臂俱折,被固定起来。胸前及腹前缠满了白布,上面血迹斑斑,似还有鲜血外渗。双下肢未被缠起来的地方还可见疤痕累累。全身上下竟无一完好之处。
我轻轻碰了碰,算得上受伤最轻的脸颊,小心的避开了擦伤之处。
“怀远,你坚强些,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你曾答应过我,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定不会拿性命玩笑的。现下我就陪在了你身边,你不要再同我玩笑了好不好,我怕。”
我将眼泪胡乱的抹着,不让它们落在宋怀远的伤口上:“那个狗皇帝不是招了你做驸马吗?怎么舍得让你出来,居然还做了先锋,他就这般急着让你送死吗?”
“你同我说句话好不好,怀远,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说的任何事情,我都死死的记进心里。你喜欢喝我煮的茶,我便天天煮给你喝。你不喜欢我见别的男人,我就将头发绞了去庙里做姑子。无论你娶了谁,我都会每日为你们祈福诵经,祝福你们。”
“你若是,若是还喜欢我,这次,便是拼着失去一切,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敢躲着你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肝肠寸断的嗜骨之痛逼得我如入阿鼻地狱。我低声的祈求呼唤着:“怀远,你定要醒过来,你若就此睡过去,我的余生定会撑不下去的。”
我双手合十,抬头望向穹顶:“漫天神佛在上,我赵馨宁可以失去一切、痛苦余生,如若能换得宋怀远平安醒来,连我的身家性命都可以交付出去。惟愿成全,保佑我的怀远度过此劫!”
我诚心诉求了许久,不知神佛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宋怀远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帐外传来归营的号角声,我看了看气息微弱的宋怀远,收拾了一把眼泪。
该离开了,若是大家都回来了,便难再脱身了。
我俯身朝着宋怀远的唇角亲吻了一下,替他盖好,不舍的最后看了他一眼,悄悄起身离开了营帐。
出了帐子,外面依旧没有人影,我低着头慢慢地往回走。
走上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唤我:“金莲姑娘。”
我吃了一惊,转身回望,只见宋小乙一身戎装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还是惊动他们了。
我扯了扯嘴角:“可以不要告诉花将军吗?”
宋小乙平静地答道:“若非将军授意,你不可能如此顺利来到这见少爷的。”
他看着我淡淡的说道:“先前我对你本有些责备之意。”
见我不解,他解释道:“少爷那么心悦于你,你竟不说一声,悄然消失。你可知少爷刚得到消息时,是多么的茫然无措、失魂落魄吗?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满世界的找寻你。就算抗旨拒婚时,他都没有那般的害怕。”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来甚至被你的人,指引到了南夷,差点在迷雾森林里走不出来。”
我瞬间惊愕失色,连声问道:“你说什么?!”
宋小乙盯着我答道:“少爷他拒绝了皇上的指婚,以性命做赌注,立下了军令状。若是凯旋归来,你们俩人的姻缘再无人能破坏。若是此次战西凉功败垂成,失败之日,便是他人头落地之时。”
宋小乙的话,说得我刹那间魂动心惊。原来,原来宋怀远默默的做了这么多。
我本来坚信自己的抉择正确,听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自以为是、痴傻无比。
我所做的一切,怎么对得起宋怀远的真情交付,即便是他醒来,我还有何颜面再与他执手相望?
我定定的呆立在那里,只知道自己的眼泪,透过掩面的双手,大颗的滑落。
宋小乙见状长叹一声,继而接着说道:“少爷他本在南夷不肯回来,听说终于要开战了,不得已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北疆。后来通过赵家大少爷才知道,你原来早已回到了赵家。少爷一颗久悬的心,这才终于放下,安心的备战。”
“没有去找你,也没惊动赵家人。他在赌,赌战胜西凉的那天,他会提着这举世无双的聘礼,亲自去赵家迎你。”
听他说完,我早已泣不成声。怀远,我信你,我定然等着你,提着这份泼天豪赌来到我的面前。
“这次的仗,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