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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轻不说,三言两语就把他和那两人划到同一路,看他的眼神都带了点阶级敌人的意味。
想到郁观楼离开前那个意味不明的笑,时遇殊咬了咬后槽牙,低头看她,“别挑衅我,你找陈齐憾到底有什么事?你知道他们俩和季期科技的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刚才也说了,为了私事。”
方渡青慢慢转过头,三秒后又被时遇殊攥住下巴扭过去,“你还闹脾气呢?”
他左手慢慢滑下去,将人提起来,眼盯着她,却是不笑了。
方渡青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瞬就被迫坐在了时遇殊的腿上,和他面对面,彼此眼里的情绪一览无遗。
“这件事不能由你,为了查这个案件,郁观楼奔波三个月,哪怕一个线索,我们也不会放任不理。”
抓住她的手,时遇殊劝着,声音低沉,像是给不听话的小孩讲睡前故事。
不同于他的信手拈来,方渡青心里满是滚烫的水,咕噜噜冒着泡,她看一眼时遇殊,欲言又止。
方叶岚的事,连老方那都瞒得好好的。
面对时遇殊,方渡青也没有开口的勇气和欲望。
虽说寄人篱下,时时刻刻享受着时遇殊的照顾,她却无法把亲人这般肮脏的遭遇一同讲知,在她心中,阿叶一直还是那个心无旁骛干净清秀的少年。
又怎么会,和这样的纨绔子弟扯上关系,还深陷情网。
两个男人之间的□□,时遇殊是否会觉得……厌恶呢?
小姑娘的沉默,时遇殊看在眼里,时间越长,心脏越沉,人还在他身上,呼吸相闻,偏偏无形拉出一大段距离。
“方渡青,你是不是,一直就只会心安理得享受我对你的好,仗着自己年纪小,吃定我不会对你真正生气。”
他问她,字正腔圆,双眸沉沉不见底。
“……我没有。”
她下意识揪住他制服领,糯糯地开口。
又是这种无形的招惹,时遇殊偏过头,不看她水汪汪的眼,左手将人松开,解了锁,“那你走吧,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了,再来找我。”
第一次被时遇殊赶走,方渡青心里郁着一口气,比难过还甚,她守在病房里,神游已久,脱了靴子圈在沙发上,露出毛绒绒的毛线袜。
“嘟嘟?”
老方叫她。
方渡青双眼雾蒙蒙的,手指揪着沙发流苏,指尖使了劲。
“嘟嘟??”
这一声终于将神魂拉了回来,方渡青起身,走到老方病床前,“怎么了爸爸?”
“岚岚呢?”
“刚下去散心了,说病房闷。”
“哼,每天动不动就要去散心,还带着手机,跟哪个研究所的女生打电话呢?”
老方似笑非笑,盯着方渡青。
她眼神一闪,退了步,拿起梨子和小刀,熟练削起皮来,“爸,别想太多。”
“行吧,这种事不愿意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也正常,你是他姐姐,看着点,别让那小子做什么错事。”
嘀咕着家长里短,老方躺回去,看方渡青削完了梨,递给他,一口口慢慢吃起来。
“那我下去溜达溜达,顺便探个口风啊。”
她抽出纸,擦了擦手,拎起包顺着楼梯下去找方叶岚,心里估计了几个位置,挨个寻过去,最后在腊梅花坛前找到了人。
方叶岚坐在长椅上,露出多日不见的笑意。
远远看着,方渡青脚步就慢了下来,声音压得快听不见,蹑手蹑脚过去,只听到最后一句话,“那我挂了,好好养你的身体,回研究所见。”
伸了个懒腰,方叶岚作势要起身,实实在在把方渡青吓到,往后退了几步,背抵一颗梅树。
然而少年只是活动了下,继续安静看着远处。
方渡青也愣愣看着他,发梢短,然而摸上去却是软的,瘦削的身体裹在病号服里。
现在阿叶在想什么呢?
生命、青春、数学,还是……陈齐憾?
挨着数过去,方渡青鼻子微酸,虽然方家两位男儿一直都说连累了她,可到底再苦再累,她也拥有一个健康的自由身,想去哪能去,想做什么能做。
方叶岚小小年纪却不得不桎梏于医院中,眼睁睁看大好青春时光一天天溜走。
所以性子单纯,一个稍微对他□□了下相同灵魂的男人,就让他交付了一颗心。
只是不曾接触过女生的方叶岚,是否知道这份感情的正确性?
转念一想,自己的事还没理清,方渡青觉得很挫败,她一向在别人面前都是楚河汉界划分清楚,到时遇殊跟前,不清不楚搅在了一起,或者说,是她单方面拖着时遇殊,他都照单全收,还在所有关键的时候出现,解决她的后患。
这般不公平,她却没有砝码再可以加。
她有的,只有一个自己。
“……怎么又是饺子。”
拿筷子拨了下碗里的晚餐,时遇殊皱眉。
权当看不见,郁观楼喜滋滋冲厨房喊了声,“媳妇,把陈醋和辣油拿出来。”
“哟,和好了这是?”
时遇殊不再挣扎,秀恩爱就秀,好歹人家也是历经大难,他夹起一个虾仁水饺,慢慢咀嚼。
“也不算是。”
“我妈把她留下的,说在案子完结之前,都暂住在我们家,确保安全。”
递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时遇殊安静吃饭。
陈问渠很快回到餐桌,端了盅鸡汤,她一贯话少,因此郁观楼热情招呼时遇殊,“喝汤,喝汤。”
他摆摆手,“别跟我客气,懒得理你。”
鸡汤很鲜,饺子劲道,心里还计较着和小姑娘的对峙,时遇殊吃的并不多,很快搁了筷子,“你们那进程怎么样?”
“行,令下来了,明儿就能去逮人。”
“估计不会有太大收获,季期科技就是个棋,里面都是些冤大头,真正幕后人根基太深,这点动荡震慑不到分毫。”
“我知道,就算是颗棋子,也要拉下来,往后的事,再一点点做。”
同为他人眼中骄矜富贵到极点的少爷们,时遇殊明白郁观楼心中那点逆骨,大院里教育出的孩子,重情义,明事理,虽然是自小拿好东西养出来的,却丝毫没有纨劣性。
除了那几个家中转业经商的。
那一堆人以汪桀打头,三天两头见诸新闻,被大院里各家心里有些数的家长耳提面命作为教训。
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的。
不然今天那一拳郁观楼就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了。
“汪桀到底得了什么病,全家上下把他护得那么好?我们查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信息。”
“谁知道呢,汪姨每年都要去寺庙烧香礼佛,恐怕真不是什么好治的病。”
“难怪他整日四处凑热闹,做事随性,恶劣至极。”
陈问渠安静听着两人说话,提到汪桀时,她面色稍变,斟酌再三,才插.入这场谈论,“汪桀他,只会比你们想得更恶劣。”
郁观楼看她,“什么意思?”
“我跟过他一年。”
“如今这个时代,网络信息和资料可信度太低,我选择亲眼去见,然而那一年的结果,却让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