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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她却酝酿了三年,才有了张口的勇气。
“说完了吗?”
“嗯。”
她又舔了舔唇,意外紧张。
时遇殊至此还没说过一个字,哪怕嗯一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如江水行船,一路掠过,是不是留有岸边纸灯的光亮。
看了下手指纠到一块的方渡青,时遇殊心里悄然叹口气,朝她招了招手,“来。”
还愿意搭理她,方渡青暗暗一喜,立刻乖巧地坐到了他的腿上,腰被他稳稳扶着,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他。
“心虚?”
他问,空着的那只手就在背上拍了拍。
她摇摇头。
“身体僵硬,双眼无神。”
“……”
方渡青垂着头,一点点错开他的视线,直到视线蒙上一层白墙,才舍得开口,“想了这么久,是我的错,这不是对你的不信任,你知道的,这个世界只有你是我唯一的后盾了。”
她语意涩然,时遇殊又想起了方家的两个男人。
落到这个结局,是他绝对不忍心见到的,所以才愿让出三年时间,给她疗伤和平复。
手掌往上,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端,时遇殊低声说,“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好。”
她应了声,才放心往时遇殊怀里蹭了蹭,“那汪桀的事……”
“我去查,你别想太多。”
“还有……”
他顿了下,将她脑袋扭过来,“搬回来,和我一起住。”
回到意晖阁的第二周,方渡青又去了未来。
她估计着这个年代只会是在2050之后,摸出一个口罩戴上,方渡青打量了下周围的布置,毫无熟悉感。
就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冷清,灰败。
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上次见到的烽火已经没了,取代的是到处人满为患的医院和诊所。
虽然带着从研究所顺来的过滤口罩,方渡青仍惴惴不安,她在街头走了走,终于找到一个落单的小女孩。
实在是她哭声太响,周围的人又都视若无睹。
方渡青走过去,声音在口罩下瓮声瓮气的,“小朋友,怎么了?”
小女孩看她,磕磕巴巴哭着,“爸爸……病了……妈妈把我赶了出来,说……会传染给我……可是我想爸爸……”
“那你妈妈呢?”
方渡青干脆蹲下,也不敢随便碰这个水做的小女孩,一双大眼睛平静看着她。
“……在那个医院。”
“嘤嘤嘤……”
小女孩又开始放肆地哭,方渡青看见了她指的那个医院,不过是个中等规模的诊所,却依然挤满了人。
每个人都表情好像复制粘贴一般,相同的焦躁,相同的恐慌,一张张不同的面孔被她收到眼底,转了转,沉了下去。
到底是为什么?
方渡青做了次好人,等所谓小女孩的母亲出来,才准备告辞。
不过那个头发膨得像狮子王的中年女人,反而瞪着一双眼冲方渡青噼里啪啦砸了几句话,“你谁呀你?怎么没经过家长的允许就和小孩子说话,要是有病怎么办?是不是就是想传染给我们妞妞啊?”
她茫然,开口反驳,“这位阿姨,我是看小妹妹旁边没人,害怕被其他坏人带走。”
“别说了,谁知道你有没有病,离我们远点,好不容易才抢到的药。”
女人恨了她一眼,眼白快被扔出来,然后牵着还哭着的小女孩走了。
方渡青摸了摸口罩,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继续去找更多线索,闷头走了几步,却在即将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被一个行人撞到。
其实方渡青看见了,就像白纸上突然斜斜擦过一笔的黑线。
她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撞得严严实实,胸口闷痛。
那男人带着黑色帽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全身黑的人,他们俩停下脚步,看见面前的女孩子,愣了愣,才开口道歉。
两句话的功夫,方渡青看清了两人的长相,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她挥挥手,表示并不在意,绕过两人后继续赶路。
回到江碧,方渡青迫不及待摘了口罩。
却依然要通过新大楼的安检,等待的人很多。
她长了经验,站在格子里发呆,看前面的队列像事弱的贪吃蛇一样,被一节节吃掉,直到她进了安检室。
意外的,有只警犬。
黑色皮毛油光水滑,安静趴在地上,一双眼睛却是亮亮的。
方渡青垂眼,看了好几秒,在两边墙壁同时出现她的身体数据的时候,警犬抬脚,跑到方渡青身边,绕着她转了两三圈。
才昂头汪了一声。
片刻间,几个警察围了上来。
方渡青收了笑,打量着他们,飞快扫了下自己的数据。
明明一切正常。
为首的那个人并不给她更多反应时间,“跟我到审讯室去。”
“……”
推开门,里头已经有几个人。
方渡青看过去,认出了方才撞她的那个男人。
很快,她被领到审讯室里的小单间,两个记录员分立左右,主位上是她从没见过的男人。
穿着和时遇殊一样的制服,眼神却乌浊许多,眼尾处微向上挑,看她的时候就显得凌人几分。
然而,左侧的那个记录员,方渡青是记得的。
曾因为在电梯里对她的碎嘴,被时遇殊打发去基层干了一年,现在又站在那里,面色不善看着她。
第67章 苍柏先生
然而她的审问却是极其平和的,就在那个记录员和审问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后。
方渡青心里还存着几分不安,当问到那个千篇一律的问题时,她悄然看了下自己的心率。
还好,挺正常。
可等会要说谎就不一定了。
想了想,她避重就轻,字字属实,“也没注意什么,和一个哭着的小女孩撞上了,和她聊了很久天,等她妈妈来了,我就随便挑了条路闷头走了走,就回来了。”
审问员看了下电脑上的数据,显示这方渡青并没说话。
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还和三人看了个对眼,大眼睛里满是真诚和不慌不忙。
记录员在心里嗤笑了声,想起时遇殊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关照。
“行,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审问员点了点头,低头不再看方渡青。
她转身,毫不犹豫走出了nfsa。
回去后,方渡青找到时遇殊,他最近似乎闲得过分。
家里的盆栽都多了几盆,绿然然在客厅安营扎寨,褪去几分暑气。
“要说什么?”
看看小姑娘蹲在了自己身边,时遇殊顺手把剪下来的一片枯叶塞到她手中。
茫然接过来,方渡青捻了捻。
“你去查两个人吧,我总觉得不对。今天过安检的时候,他们被扣下来了,我结束很快,就在外头等了一会,很久也没等到人。”
“我想……”
将小水壶挂在指尖,时遇殊看方渡青,她正沉思着,“昨天看见什么了?”
面对自己人,她不再隐瞒,刹那间被拉回那个街道。
“时遇殊,我觉得……”
“未来肯定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