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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门。
s市人民医院前面是一个大理石广场, 中心立着石刻的医院标志。
很空旷,整个广场都接受着春日的洗礼。
没有一丝绿荫。
肖冉一步一步, 走的极其缓慢。
身边偶有路过的人, 皆是步履匆匆,远远的还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上个世纪,亘古绵长。
这里,充斥着人生悲喜交加,生和死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从生到死,呼吸之间,由爱到恨, 无常之间。
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的,不像世人所赐的。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也不要胆怯。
默念着《圣经》中的句子,肖冉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努力压抑住内心再次升腾起的恐慌。
排队,挂号,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叫号的时候,肖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恐慌中更多的是隐隐地期待。
很复杂的感觉。
不大的等候室中,视线所及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小夫妻,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怕打扰到别人,只有肖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低垂着头不安的缩在角落。
“给——”
肖冉被轻微碰了一下,回神发现手边是一瓶常温的草莓味酸果粒。
“不不,不用。”肖冉摆了摆手,被绑成一束的头发垂在脑后小幅度的晃动着。
“拿着。”年纪不大的女人把草莓酸果粒硬塞到肖冉手中。
“谢谢啊。”肖冉右手握着草莓酸果粒,食指无意识地划着外面吸管的透明塑料包装纸。
“嗯,没事,我老公在医院超市买的,有点多。看你一个人,有点心疼,怀孕的女的一般都这样,别把我当坏人啊。”女人嘴上开着玩笑,手来来回回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的满目慈善。
“你就当我,为小宝宝做的。你一个人啊,是来?”女人打量着还像是小孩子的肖冉没敢继续往下说。
“嗯。检查。”肖冉开口,发生自己紧张的声音都有些涩。
“哦哦,看着你好小的样子,你们家另一个呢?”
“他……很忙。”肖冉斟酌着说了很忙两个字。
很忙,很忙,真的很忙。
春季赛,msi季中赛,夏季赛……有数不完的大大小小的比赛。
“你也是一个人?”肖冉看着身边笑的柔柔和和的女人,想着是不是所有怀孕的女人都这样。
有着特殊的气质,美的像一首抒情诗。
“算是吧,我来产检,他想陪我被我赶回去了。”
“这样……”肖冉呢喃着,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羡慕的。
“105号,105号。”医院的广播声音不大,不会使人不舒服。
“到我啦,别害怕。”女生临走前给肖冉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108号,108号。”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
肖冉愣了一下,108号好像是自己……
听到广播推门进去的时候,肖冉腿都在打颤。
第一次,这么紧张,心就像被针扎一样,一下又一下,细细麻麻的疼,疼的均匀,疼入肺腑。
合上门,肖冉身子抵着厚实的木门,对上穿着白大褂刻板的女医生,视线都在躲闪。
“把资料填一下。”医生递给肖冉一张表格。
“坐吧。”
肖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取过笔筒中的墨水笔低头认认真真地填着表格。
填完交给在一旁等待的女医生,女医生看着表格上的内容,刻板的脸上是一副见惯不惯的表情。
有着皱纹的手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着,女医生对着电脑录入肖冉的信息。
“十八岁?未婚?”声音不见起伏,像是日常谈论天气一样。
“嗯。”肖冉低低应了一声。
录好信息,女医生放下表格,审视着学生模样的肖冉,语带严厉说着:“等会会给你做一个检查,你自己要考虑好了。如果真的有,自己决定要还是不要。”
“要!我要!”肖冉急忙开口打断医生的话。
怎么可能会不要,她又不是狠心的刽子手。
等待检查结果要半个小时。
短暂的半个小时,对肖冉来说如同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煎熬,时间就像在快要干涸的河泥中艰难爬行的蚌壳,那么慢那么慢,几乎不见痕迹。
拿着手机,点开微信kido的对话框,编辑好的一大段话删删改改,怎么也发不出去。
怎么说?
喜当爹?
肖冉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叹了口气,最终把编辑好的一大段话全部删了。
“已经确定是怀孕,小宝宝快2个月了,很健康……最近要注意不要剧烈运动,饮食也要注意……”护士叮嘱道。
“谢谢。”肖冉拿到报告单,道了谢。
出了人民医院的大门,仰头看着一碧万洗的澄空,沉重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了下来。
要那个未知,从一开始就要。
真的有了,却选择不告诉。
肖冉不知道自己选择不告诉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一切的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从心而为。
很早的时候,她就说过,她不想成为他的桎梏。
他的世界那么大,还有为完成的诺言,不应该为一个人停留驻足。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在比赛场上不为任何琐事分心。
为什么那么多人把他当做神啊,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会吃醋,会闹脾气的大男孩。
她那么喜欢他,只想给他最好的。
选择不告诉,对她和他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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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城在s市的市中心,肖冉从医院出来后又打车去了市中心。
云彩散开,太阳柔和的光线反射到砖石地面上,晚霞晕染着天空,连高大的梧桐树染上一层桔红的颜色。
书城3楼,人很少。
寥寥几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
肖冉看着指示牌,找到了孕妇类的书籍存放的书架。
白色的铁质书架在最里面又靠墙,位置很偏僻,周围几乎没有人。
食指划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脊,游弋着不知道拿哪本。
问肖清?不可能的,会被谈话。
问夏茗?更不可能的。叶泽的妈妈和叶泽是两个极端。
她一个人知道,那估计整个叶家都能知